昨晚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去泰祖山集合的队伍里,聂天鸣看到李庆贤满脸疲惫,哈欠连天。
“大师,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着这么困?”
闻听声音,钱明达很奇怪聂天鸣竟然认识李庆贤,他看不惯李庆贤的为人做派。
可在好几次采风活动中,都有他的身影,钱明达实在是想不通。
李庆贤现在可不清楚钱明达在想什么,他只关心聂天鸣会不会把昨晚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出来。
“多谢这位小兄弟的关心,我就是昨天爬山太累了,有点没休息够时间。”
昨天爬完山还有力气吃快餐?
聂天鸣在心里暗暗佩服李庆贤,这才是老当益壮的典范,一般老年人可没他这样的活力。
稍微寒暄几句之后,就开始上车出发,张胜和聂天鸣坐在一起,李庆贤最后上车,特意找了一个距离他两人远的位置,以防被他们搭讪。
“你,上后边去。”
聂天鸣拍了拍一个工作人员的肩膀,自己和李庆贤坐在了一排。
“昨天玩得还开心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里有一副唐伯虎的执扇侍女图,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买家。”
李庆贤一脸嫌弃道:“ 唐伯虎的仕女图?你有?”
“咋,看不起农民兄弟啊,没有农民兄弟,你吃什么粮食,没有农民兄弟,你还想吃快餐呢。”
李庆贤就像一个受惊的耗子一样,快速扭头看向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你真有?”
“有倒是有,但不是真迹~”
聂天鸣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声说道。
“你~”
李庆贤刚想训斥,也学着样子把声音压低,继续说道:“那是什么品相?”
“除了不是唐伯虎画的之外,和真的一般无二。”
“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虽说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消遣我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
“请你不要侮辱我作为一名画家的尊严。”
看上去李庆贤是真的被聂天鸣气晕了,闭上眼,靠在座椅上,胸脯上下起伏。
“我如果说,是不逊于真迹的唐伯虎仿品,你说能值多少钱?”
起先还以为是聂天鸣在都自己开心,但聂天鸣却没有一丝戏谑的样子,这让李庆贤开始怀疑自己了。
聂天鸣掏出手机,把仕女图其中一角的图片拿给李庆贤看。
这是聂天鸣昨晚连夜画的。
是按照那天晚上,在包间里,钱明达、范嘉轩、张清远三个人观看的那一幅。
聂天鸣对那副执扇仕女图的整体,没有记忆完全。
但他对其中几处模仿不对的地方,却是记忆犹新。
而且,聂天鸣凭借这老祖妙笔丹心的天赋,硬生生把那副画上,不符合的地方都修改了过来。
给李庆贤看的图片一角,正是聂天鸣的得意成就。
当看到聂天鸣手机屏幕的一瞬间,李庆贤如遭雷击。
尽管他有些沽名钓誉之嫌,但真正的实力还算是有一些的,要不然也不能混到如此之多的头衔和名誉。
他能断定,聂天鸣手机里的,正是唐伯虎的真迹无疑了。
“兄弟,你敢断定你手上的那副唐寅的执扇仕女图,一定是仿品?”
“那要不然呢~”
聂天鸣心里想到,自己亲手画的,那不是仿品,难不成是真迹?
李庆贤刚想说话,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赶忙改口道:“的确是唐寅的仿作无疑了,临摹得有些像,但还是欠火候啊,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这摆明了是想要黑吃黑的节奏。
聂天鸣顺着杆子往上爬,紧接问道:“那价值多少钱?”
“当做工艺品摆在家里,也就是值个千儿八百的吧,你要是卖给我,我给你五千!”
李庆贤摆出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表情,嘴里啧啧不停。
“五千?”
聂天鸣白了李庆贤一眼,说道:“那我就摆在家里看得了,五千块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闻听此言,李庆贤有些坐不住了。
他只是把聂天鸣当做一个农民,只是稍微有些心机罢了,怎么还这么谨慎?
“五千你嫌少的话,那我再拿五千,一共一万块!这可比你种地强多了。”
聂天鸣暗忖道,我呸!一万块钱在我眼里还算钱?老子上山随便打一头野猪,也得值好几万!
看到聂天鸣丝毫不动心,李庆贤有些急了。
凭借自己多年游走江湖,浸淫各种画展和鉴宝节目的经验来看,这幅仿品的仿真程度极高,最起码要值十万块。
甚至遇到不开眼的冤大头,十五万还是能卖出去的。
“你开价,你说多少钱,我绝不还口。”
此话一出,李庆贤立刻闭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聂天鸣眼睛一亮,傻笑道:“这么说,我手上的这么画,真的很值钱喽?”
不值钱他能让自己开价?这是痴人说梦呢!
“兄弟,你没有渠道,那副画在你手上就和茅房里的厕纸一样,要是放在我手里,那就是印钞了。”
既然说错了话,李庆贤也不再卖关子了,开始一本正经和聂天鸣讨价还价起来。
“九万块,一分不能少!”
其实聂天鸣根本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
他他随口报价是因为这幅画,就是画在普通的宣纸之上,只要是稍微懂点行的人,就能知道它是假的。
即便画上的人物再生动,细节再丰富,即便和唐伯虎重生画的一模一样,那也是价格大跌。
李庆贤满脸便秘一般的表情,咬着牙说道:“兄弟,你还说你不懂行,你怎么都要让我赚点吧,我不能一份不挣,对吧?”
“八万九?”
“得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你说多少钱!”
“七万一分不能少。”
“五万!”
“咱们双方各退一步,六万块,行就行,不行我回家挂墙上。”
“成交!”
李庆贤有些激动,他一拍聂天鸣的大腿,啪得一声响。
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这小子,我让你将一些农村的鬼怪故事,你怎么讲恐怖小说啊,吓死我了~”
李庆贤大声说道,蹩脚得把危机掩饰了过去。
“什么时候你把画给我?”
“三天之后吧。”
聂天鸣明白,要是想把整幅执扇仕女图画出来,肯定还要去把张清远手里那副仿品拿过来,把许多细节都补齐才行。
“一言为定!”
采风团的规划时间,最少还有五天的时间,李庆贤能等得起。
两人商议完毕之后,聂天鸣回到原来的座位,张胜开口问道:“刚才你们干嘛呢,我看不像是讲鬼故事啊。”
“啥也不用问,等咱们从泰祖山回来,我请你在大碗鲜大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