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西域动乱。
赫连昌病重倒下,两个消息也已极快的速度传入,昭和,西域两位帝君的耳中。
两人心陡然沉下。但,却不感到多惊骇!因为在做那些事儿的时候,他们就想过各种结果。而眼下的这种情况,不过是他们所有猜想中,最坏的一种。
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西域新君,耶律佑面色沉沉,“果然无法尽如我意。”
昭和帝王安羽,凝眉,“没想到凤霆竟然真敢反击!他不是自诩忠臣勇将吗?他这样可是逆反。”
“看来,凤霆并不是那种愚忠之人。”
在当初他们之所以答应和赫连昌的谋算,赌的也就是凤霆的忠心,若他是那种迂腐的忠勇。那么,就算明知道的凤璟的死有猫腻,赫连昌的态度有些怪异。守着一个忠字,他也必然会忍下去。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有些错估凤霆了。
口中说着忠心,可在关系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不讲什么君臣之情。而且也够豁的出,他可知道,他这一举动,那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安羽看着耶律佑,道,“你可有什么良策?”
“就我们身边这些人,想跟凤家军硬碰硬,那是没胜算!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安羽听了,眼神微闪,“你是说…”
耶律佑点头。
“若是真要动手,那于我们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恐怕只有一死。”
这个耶律佑自然知道,眼睛微眯,神色莫测道,“为了确保我们能安然离开,在此之前,大瀚这蹚水必定要更乱一些才行。”
安羽冷冷一笑,“凤家军能在我们两国点火。那么,我们在这里添一把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合作是为了利益,为了好处。现在什么都没了,翻起脸来,自然也是毫不犹豫。
“让你的也做好准备,此等我们不宜久留,要尽快的离开。”
“嗯!”
两人都是聪明人。现在事已发,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反驳,辩解,或是去指望赫连昌这个同谋,都是多余,亦是完全不现实的想法。
有功夫费那些唇舌,不如干脆的略过那些,省下功夫,留些力气,直接开始谋算退路。
其实,他们本来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事情爆开的这么快。
他们来到大瀚也不过才第三天,按照这个时间来算的话。那是他们未到的时候,凤家军就已经潜藏在两国之内,做好了伺机而动的准备了。
想想令人心惊…。
看来,不是他们离开的太晚。而是凤霆早就做好了复仇的准备了!
只是,这次被报复的不止是他们,同时还有赫连昌!
凤家
萧飞在听闻赫连昌病重的消息后,心头一跳,接着眼皮开始跳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萧飞按了按乱跳不止的右眼,眉头皱起,心不安稳!
“相公,相公…萧飞…”
“呃…。怎么了?”
凤宣皱眉,眼带担心,“我倒是想问你呢?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说着,探了探萧飞的额头,“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飞拉下凤宣的手,摇头,“没有,我挺好。就是听到皇上病倒的事,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凤宣听了,凝眉,“你担心皇上的身体?”自从赫连昌收回了凤家的兵权,国公爷病重,又加上凤璟被按上逆臣贼子的名头之后,凤宣对赫连昌从心里开始反感起来。
跟凤宣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对她自然是了解,看凤宣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萧飞摇头,叹气,隐晦道,“我只是担心皇上病倒,宫闱不稳,京城会乱,再波及到凤家!”
不是担心赫连昌,是担心凤家!
凤宣听了心里舒服多了,冷冷一笑,淡漠道,“宫闱之事,凤家从来不参与。而且,现在兵权也交出去了。也没有值得他们拉拢或利用的价值了。所以,皇上是安是危,跟凤家都没太大的关系,我们只等着下一任帝王登基,然后离京就好。”
凤家的价值不会随着兵权的丢失而全部消失。几十年来国公爷积攒出的威名,本身就已是一种价值。所以,谁为帝,国公爷的拥护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些萧飞不予跟凤宣多言,她不会喜欢听,而他也不想说。
“怎么?就这急着离京了?”
凤宣点头,“等你身体好些了,荛儿和玿儿成婚了,我们就走!京城除了比边关繁华,其余,都没边关来的舒心。”
萧飞好脾气道,“行,都听你的。”
凤宣叹气,“其实,若是可以我想让父亲,母亲也随着我们一起过去。”
“你这想法倒是挺好。只是,就怕父亲母亲不会跟我们过去。”
“是一定不会过去。”凤宣无奈,“凤家这一大摊子,他们放心不下。而且,凤家儿孙成群,也没有跟着女儿过的道理。只是我这一走,以后再回来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凤宣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倒是容易。边关距离京城这么远,我回来一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萧飞无奈,“留下你不高兴,离开你又不放心。唉…。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凤宣听了不由笑了,嗔怒,“你这话听着,好似我多不讲理似的!”
“难道不是…”
“去…。”
夫妻两个打趣个两句,既转回正题,萧飞看着凤宣,关心道,“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凤宣面色变得沉重,“凤璟的死,对父亲本来就是已是很重的打击了,没曾经后面还被西域和昭和那两个狗皇帝说成了叛徒。凤璟为大瀚丧命,最后还落得一个臭名。父亲如何受得了。”
凤宣愤怒道,“父亲这辈子上阵杀敌,快意恩仇,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明知道伤害凤璟的是那些,却因为他们的身份轻易动不得。再加上皇上的态度…。父亲心伤,心火全部压在心里。这一病完全是由心起,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恢复不了!再加上年纪大了,我真是担心…。”
凤宣说着忍不住红了眼圈,萧飞叹气,安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父亲从来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会挺过去的。”说着,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暗光,稍纵即逝,凤宣不曾察觉。
“将军!”
听到声音,凤宣赶紧抬手,抹去溢出眼角的一滴泪,起身,“你忙吧!”说完,抬脚去了内间。
凤宣身影不见,萧飞开口,“进来!”
话落,一个一身戎装的护卫走了进来,“将军,刚才有人送来的这个。”
萧飞听了,伸手接过,随意问,“是谁送来的?”
“守门只说是一个小厮,面生不认识,也没等人详问人就走掉了。只说一定要把这个送到将军手里。”
萧飞听完,未在多问,伸手打开信函,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神色即刻变得紧绷,而后收起,“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护卫离开,凤宣从内间走出来,却看到屋里也已没了萧飞的踪影。
“这人,又一声不响的出去了,真是,也不知道说一声吗?这马上就要吃饭了又去哪里了?”凤宣嘀咕着,也就随后一说,未做他想。
赫连昌重病,倒下。经历一天的时间,京城之内,已全部传遍,已不是秘密。
如此,萧荛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
萧荛儿皱眉,若有所思。只是,她明明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赫连昌还好好的呀!怎么现在就病重了呢?那父亲的封赏怎么办?
因为凤璟成了乱臣贼子,这种恶名头也连带的也让萧飞这个做姑丈的功劳受损。萧飞归来之后也只得了些赏赐,至于萧荛儿期盼的封赐却还未得到。
萧飞该有的封赐没有,国公爷和老夫人还未死,还有凤璟也变成了逆臣贼子,这些在前世跟前世都对不上。
这些改变,不由的让萧荛儿感到有些不安。暗道;难道因为她重生了,连带的这一世的很多事儿也随着发生了变化?
想着,萧荛儿心里不由有些慌乱,难安!若这是如此,那么,她这一世的优势岂不是就不在了?
想着,摇头,她没必要在意那个。就算没了那个优势,她照样可以过的很好。而且,这一世确实跟上一辈子不同了。比如,她上一辈子已经被人圈禁,在受苦。可这一世她却比谁活的都安稳。
而且,萧飞的功劳在哪里摆着,该有的封赏绝对不少不了。只是比上一世延缓一些日子罢了!赫连昌只是病重,又不是一定会死。
再说了,就算赫连昌死了,新皇为了拉拢人心,也必定会为萧飞加官进爵的。所以,她没必要恐慌。
皇宫
赫连逸转眸,看向那三个黑衣人,不疾不徐道,“还是不想说吗?”
三人沉默。
赫连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漫不经心道,“送去宗人府吧!进到哪里,体会一下那里面的滋味,想来他们到时就会特别愿意开口了。”
赫连逸听了点头,“珏儿说的是!”
赫连珏听到赫连逸对他的称呼,拿着杯子的手不由顿了顿。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赫连逸这样叫他,都会让赫连珏,感到得特别不自在,从内而外的不自在。
三人听到赫连珏的话,低头…
“带他们过去…”
“三皇子,属下说!”一黑衣人上前,跪下。
反正那些个事儿早晚都会传入大瀚,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隐着,瞒着去受那些刑法呢!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也没隐着,瞒着,扛着去受那些刑法,又何必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听到上刑才肯开口。”赫连珏哼了一声,沉沉道,“说吧…。”
“是!”
一人开口,其余两个也不再坚持,三人你说几句,我补充两句。很快,事情被更加详细的叙述了出来。
三人说完,殿内更静了!无一人再开口,百官脑子一片空白,懵了,呆了,傻眼了…
前几天叛逆,谋反的是凤璟。可现在,陡然来了个大反转。
惊骇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内奸,叛国之徒竟然是赫连昌自己?
惊恐,冒汗,他们这算是知晓皇家秘密,丑闻了吧?如此,会不会被灭口,处置呢?
庆幸,幸好国公爷身体不适今日没过来。也幸亏赫连昌收回了凤家的兵权。不然,真是难保国公爷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只不过,这些事儿闹得那么大,国公爷早晚必然都会知晓的。但是,他手里没兵权,现在身体也不行了,纵然心里恼恨,也是有心无力了吧!
凤家军,刀向外,能护安!反之,若是刀向内,那必然是血流一片呀!关系性命,担心被牵连,无法不多想一些呀!
看着众臣变幻不定的脸色,赫连逸淡淡道,“这些事儿你们怎么看?”
静…。不过一瞬间,一个大臣,躬身上前,铿锵有力道,“这必然是西域和昭和的阴谋!”
话出,既有人附和,“没错,必是昭和,西域想坏了我大瀚皇室的声威。同时也想挑拨皇上和国公爷之间的君臣关系!意图挑起我大瀚内乱。”
同意,“没错!国公爷数年征战,守边关,护大瀚。守住了大瀚的安宁。但也令西域和昭和对他生出了怨。所以,西域七皇子才会在归途中对凤侯爷动手。并在来京之后,中伤凤侯爷和凤家!这是想借机报复呀!其用心非常之险恶。”
“更是恶毒呀!幸好发现的早,不然…”
重臣叹息,痛心疾首!前几日对凤家表不满,不遗余力落井下石的德行,是一点儿没了。
这就是大瀚的臣子,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同一般。个个都是忠臣。可…。比起这表忠心的臣子,反而是那沉默的,皱眉的臣子看着顺眼一点儿。
赫连逸,太子,赫连珏听了他们的话,均沉默,并未开口。
静默,片刻,赫连逸看着赫连珉,开口,“整件事儿既然和西域,昭和两位帝王有关系,那么,有必要就请他们进宫一趟。太子你说呢?”
“九爷说的是!”赫连珉点头,开口,下令,“御林军!”
“在!”
“请昭和,西域两位君王进宫一趟!”
“是!”
“记住,务必把人带来!”
务必,就是不计方式。先把人控制住,省的他们在外面乱说,这样总归不会有错!
御林军领命离去,殿内静下,极致的静。可众臣的内心却是一点儿都不平静。
心惊过后,脑子转动,开始感觉整件事情透出一丝诡异来。
说皇上和其余两国密谋,意图谋害凤璟的性命,中伤凤家。这,他们一点儿都不怀疑,绝对的相信。
因为皇上就是那么无耻的人。而且,皇上想收回凤家兵权的心,那是绝对的强硬,为此不折手段,他们毫不怀疑。
只是,唯一不正常的是。皇上绝不会这么快翻脸,让事儿这么快爆发。按照皇上的手段,要动手也是在西域和昭和新帝离开之时,在归途上把人给干掉。
反正,赫连昌是绝对不会容许那两国的帝王活着的。残害凤璟,中伤凤家,这样的有失帝王贤名的事。但凡知道的,赫连昌都不容许活着。
难道说,是那两个的帝君,也意识到了这点儿,所以爆出所有的事儿,打算给赫连昌来个同归于尽?
不过,这也不对呀!他们若是想来个鱼死网破,那这些事儿也应该是先在大瀚爆开才是,不应该是在西域和昭和呀!这等于是毁了他们自己。
若不是他们爆开的,那么会是谁呢?
低头,垂眸,脑子快速翻转。知道内情的还有谁呢?对赫连昌和两国帝王极度不满的还有谁?想着,心头一紧,猛跳,又是一身冷汗。想到了国公爷…
难道国公爷早就探查到了一切,所以,早就安排了一切。目的,为凤璟复仇,报复赫连昌也报复昭和,西域两个帝王。
想着,咽口水,背后冒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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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探究,心里越恐慌,越是觉得可怕!国公爷这刀真要对上赫连皇室了吗?
抹汗,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还是少开口,根据太子,九皇爷,三皇子三个人的态度来行事吧!那样总归不会抽大错。
“太子…。”御林军首领归,面色不是太好,不等太子询问,既道,“禀太子,昭和和西域两位君王已不在皇家别院!”
话出,众大臣,暗腹;难道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所以,潜逃了。
赫连珏垂眸,赫连逸眉头皱起,心,莫名不安。
赫连珉面色发沉,“带人追,拦截,押回!”
“是!”领命离开。
御林军刚离开,京城护卫首领匆忙求见。
“太子!”
“何事!”
“禀太子,京城突然大批人出现中毒现象,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现引起极大恐慌…。”
赫连珉听言,脸色骤然一变,沉戾道,“这种情况,从何时开始的?”
“近半个时辰。”
“那怎么不提前来报?”
“下官知罪…。”
“魏公公,传令太医院,让他们即刻过去诊治,查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
“定是西域,昭和那些人看的,定是他们…”一个大臣绷着脸,愤然道。
侍卫首领听了,欲言又止!
赫连珉看了,凝眉,“还有什么一并说。”
“是!”侍卫首领,紧声,忐忑不安道,“刚才在京城闹市,有人狂言;说凤侯爷的死,叛军的罪名,包括侯爷夫人的灾命的说法,都是…都是皇上一手策划的。所以…。这是,凤家给皇上的报复…。若是皇上仍然不为凤侯爷脱清罪名的话,即将会有更多的百姓中毒。”
侍卫首领的话说完,殿内人的脸色均是变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起凤家和皇家的斗争呀!
百姓现在正极度惶恐,若是失控,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必然是凤家遭殃,皇家受损,而他们遭受鱼翅之殃呀!
“太子殿下,这明显是西域和昭和的阴谋呀!”
这是完全不容置疑了!
赫连珉点头,沉声道,“众卿,现在是需要你们效力的时候了!”
需要效力!这几个字听在耳中,自动转换成,到了让你们去尽忠送死的时候了。
众官心里突突跳,可这个时候却退缩不得,“请太子下令,臣等毕竟竭尽全力,护我大瀚安宁!”
“你们即刻下去安抚百姓,御医极快下去诊治,侍卫下去寻找散播谣言之人。此时必须尽快控制住。”
“是!”
赫连逸听了,起身,看着赫连珉,淡淡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现皇上病倒,你身为储君不可懈怠,在皇上恢复之前,所有政物,都靠太子殿下来处理了。”
赫连逸话出,赫连珉心跳快了几拍,低头,恭谦道,“侄孙定尽力而为。”
众臣神色不定,这是不是也就是说,万一皇上驾崩了。那,赫连珉就会登基为帝,成为下一个帝王?若是那样倒是也不错,不用他们猜来猜去的了,也不会有万一站错队,小命不保的事情发生了。
赫连珏神色淡淡。
赫连逸点头,“我去城内看看!”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百官也不敢再久留,“臣等告退!”
赫连珏微微颔首,“臣弟告退!”
殿内猛然一空,赫连珉垂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赫连昌的危机,就是他的机会!
赫连逸还未走出宫门,身上带着血色的影二出现在眼前,“主子…”
看到影二身上的血色,赫连逸脸色即刻变了,“出了什么事儿?墨儿呢?她可好?”
“芊墨郡主被人劫走了!属下无能,未能护住。”
影二话出,赫连逸心猛然沉下,眼中漫过煞气,“是谁?”
“善用毒,身手刚猛,应是西域和昭和的人!”
赫连逸听了,飞身离开。
赫连珏站在不远处,看着赫连逸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步往宫外走去。
蔺芊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致,思绪有片刻空白,而后,昏迷前最后一幕入脑,猛然坐起,“蔺毅谨…”
“他受伤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眉心一跳,转头…
红衣妖娆,乌发飞舞,面容俊逸!
景色华美,酒香宜人,静怡平和!
赫连珏…
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无任何异样,蔺芊墨抬眸,“我哥怎么样?”
蔺芊墨的话,赫连珏不想回答,倒是蔺芊墨刚才那一低头,整理衣服的动作,让他分外感兴趣,俯身,靠近,微笑,魅惑,“怎么?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声音,低沉。
“你想做?”
赫连珏听了笑容加深,“你愿意?”
“我阉了你!”
赫连珏;…。而后大笑出声。
蔺芊墨静静看着赫连珏,脑中回想被袭过程。善用毒,开口两种异地口音,最初攻击他们的人明显是西域和昭和的人。而西域散毒之后,最后出现的十多个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赫连珏就是那黄雀。
“墨儿,想阉了我,你怕是很难如愿。”
“嗯!只是一说,图个输人不输阵!”
“那么,若是我真的做了,你会如何?”
这问题,蔺芊墨不想回答,也不想跟他探讨。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四面不透光,而屋内的光亮是由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是密室么?
“怎么样?可喜欢这里?”
蔺芊墨点头,看着夜明珠道,“拿出买肯定能卖不少钱。”
赫连珏听言,再次笑了,随着,忽而伸手,扣住蔺芊墨下巴,好奇道,“不害怕吗?”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害怕!”蔺芊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赫连珏。
赫连珏;…。看来是他问了一个傻问题。
“不过,一般人害怕都不是这个反应。”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三殿下这是在夸我,说不是一般人吗?”
赫连珏勾了勾嘴角,手指轻抚蔺芊墨柔嫩的脸颊,眼神幽幽暗,“能让凤璟和九爷同时为你动情,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蔺芊墨没说话。
赫连珏淡淡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真的是蔺芊墨吗?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不会…。”
赫连珏的话还未说完,蔺芊墨慢悠悠道,“赫连珏,我六岁的时候,你曾偷亲我,你还记得吗?”
蔺芊墨话出,赫连珏面色一僵,悠然不在。随着,眼睛眯起,嘴巴紧抿,“以前的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其实,从来都不曾忘记!”
闻言,赫连珏神色变得紧绷,“从来不曾忘记吗?”
“为了活命,不得不说忘记。”蔺芊墨伸手拿开赫连珏放在下巴上的手,托着下巴,继续翻旧账,“我六岁的时候,长的粉雕玉琢,香甜可爱。三皇子见色起心,竟然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亲我。”
说着,瘪嘴,表示鄙视,“对那么纯白,幼小的我,你竟然也下得去口,真是…。”
赫连珏绷着脸道,“既然都睡着了,那怎么还会知道?”
“这还用我,自然是装睡的。”
“看来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
“还好,谁让我那个时候正好就懂得害羞了呢!所以,就没敢睁眼。”蔺芊墨说着,对赫连玦笑了笑,一片纯粹,“不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上你的。”
赫连珏闻言,眼眸微缩,“蔺芊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所以,一直都想问一句,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亲我?”
“因为想尝尝你嘴边桂花糕的味道。因为你吃它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所以,我想知道那味道是不是跟我吃的不同。”赫连珏平淡道。
“原来竟然是这样,看来我从小就误会了。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可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桂花糕。”
“觉得失望?还是失落?”
“不失望也不失落!”
“因为对我已经不喜欢了,是吗?”
“我有夫,你有妇。你是贵人,我是小民!”
“我是贵民,你是小民!这关系拉的够长,够远!”
“所以,小民有些好奇。皇子殿下特别找小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赫连珏听了,不答,反问,“凤璟不在了,你伤心吗?”
“嗯!很伤心。”
“那怎么不随着他一块死?”极端的问题,赫连珏却问的特别的平淡,好似再寻常不过。
蔺芊墨听了,抬眸,“因为活着还可以梦到他。”
赫连珏闻言,心口一窒,“我看你是怕死!”
蔺芊墨笑了笑,不反驳,不辩解,“也许吧!”
赫连珏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蔺芊墨看着赫连珏的背影,脸上笑意隐没。低头,习惯性抚上手腕上的念珠…
“凤璟…。”
此后的几天,赫连珏几乎每天都过来,一些极端,或暧昧的问题,不再说,也不再问。
每天来,都带来很多好吃的。
“尝尝这菜怎么样?”
蔺芊墨夹了一口放入口中,“味道不错!”
“这个…”
“有点腻!”
“你还挑嘴?”
“这样才显得我有格调,懂得品味。”
“哼!”赫连珏冷哼。
蔺芊墨嗤笑,“嘲笑嘛,谁不会!”
“蔺芊墨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美男,美食,美酒,每天三美,谁有美好!”
“真的觉得美好?”
“我傻呀!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你真不如以前讨喜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夸我呢!”
“你跟凤璟在一起时候,也都是这样跟他相处的?”
蔺芊墨听了,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凤璟以前爱说,食不言寝不语。后来…。换我跟他说这句了。”
“没想到凤璟也有话多的时候。”
“也就生气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才话多。平时,他只爱说一句。”
“说什么?”
“蔺芊墨,你给我适可而止!”蔺芊墨说着,笑的眉眼弯弯,“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我最爱听的就是这一句。有种被宠着的感觉。”
看着蔺芊墨那月牙般的眼睛,赫连珏放下筷子,“这话有些倒胃口。”
“真是不捧场!”蔺芊墨摇头,“女人跟男人果然不适合聊家常。”
赫连珏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伸手倒了两杯茶,随手给她一杯,“新进贡的茶叶,尝尝!”说着,自己先抿了一口。
蔺芊墨端起来,尝了尝,“品不出味道!”
“粗人!”
“娘们…。”
“噗…。”喷了!
看着身上被喷的点点水渍,嫌弃,“你真脏!”
陡然的失态,已让赫连珏感到难堪,再听蔺芊墨这句话,顿时恼了,脸瞬时黑了下来。
蔺芊墨静静看着他,脸上也再无一丝嬉笑,“赫连珏,你想要的是什么?”
赫连珏沉沉道,“你以为呢?”
“一时兴起,准备养个宠物?还是,意图用我前置机九皇爷?通过遗旨踏上皇位?”
“你觉得呢?”
“只觉得,两者你最后或许都会失望。”
赫连珏听了,抬手抹去蔺芊墨脸上的那一丝水色,面无表情道,“也许!不过,不试试谁知道呢?”
“三皇子说的是!”
蔺芊墨说完,赫连珏已经转身离开。
蔺芊墨静静坐着,望着那硕大的夜明珠,神色不明。
昭和帝亡,西域君无踪,几日追踪,得出一个结果!
“赫连珏,墨儿在哪里?”赫连逸看着赫连珏,眼中满是沉戾。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两国帝王想利用蔺芊墨离开,而赫连珏是想利用蔺芊墨登上帝位。最可疑的人,他竟然错漏了一个。
赫连珏听了,看着赫连逸阴戾的眼眸,慵懒一笑,“她很好,九爷不用担心....”话未落,咽喉被扣住。
“你该死...”
赫连珏听言,神色不变,嘴角笑意反而加深了几分,“我若是死了,九爷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赫连逸扯了扯嘴角,缓缓松开手,“你要帝位,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定她的安危。”
“没有帝位保身,九爷想见到她....不可能1”
赫连逸听了,眼眸黑沉一片,“如你所愿!”
赫连珏听言,缓缓笑开,“九爷倒是有魄力!”
“影一!”
“主子!”
“回府取遗旨...”
“主子...”影一的话,在看到九爷满是弑气的眼眸时候,默默咽下,“属下遵命!”
影一领命离开,赫连逸沉沉开口,“她若有丝毫损伤,我定要你挫骨扬灰...”
赫连珏听了,笑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把她保护的特别好。”
赫连逸闻言,不再多言。
两人静默,片刻,赫连珏开口,“蔺芊墨确实很爱凤璟!”
赫连逸听了,眼帘微动,不言。
“她每次提到凤璟的时候,情绪总是不同。所以,我有些不明白,蔺芊墨心里既无你,你这样护着她,有必要吗?”
“你不需要明白!”
“确实,不需要我明白!”
两人说完,不再开口,静待影一的归来。
未多时,影一回来。
“主子!”
遗旨入手,赫连逸放在赫连珏的面前。
赫连珏打开看了一眼,“先皇对九爷确实宠爱!”
“带我去见墨儿!”
“九爷,请...”
赫连逸,赫连珏走在前,大批护卫走在后,有赫连逸的,有赫连珏的。
赫连珏转头,看着满身戒备的影一,呵呵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虽有遗旨,可若无九爷的承认,那帝位我也是上不去的。所以,我不是不会伤害你的主子的。”
影一听了,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跟在赫连逸的身边。
而赫连逸在听到赫连珏的话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让人觉得分外不安,但瞬间的感觉,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是什么!
随着,赫连珏走入三皇府,影一眉头越皱越紧。赫连珏把蔺芊墨关在三皇府了吗?为何他们没找到?
好似看出了影一的疑惑,赫连珏开口,带着一丝恶趣,“是藏在了三皇府,不过却是在三皇府的某一处,所以,你们才找不到。”
影一听了,抿嘴!
赫连珏呵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主子....”
听到声音,看到灰头土脸的黑衣护卫,赫连珏眼神一暗,“说!”
“密室出事儿了...”
密室,赫连珏把蔺芊墨关在了密室里。
赫连逸眼中刮起风暴。
“她人呢?”
“郡王妃被西域帝王带走了,现在城墙之上。”
小厮话说完,赫连逸飞身离开,后面影卫随着而去。
赫连珏看着手中的遗旨,平静道,“蔺芊墨说的不错,或许,我两者都要失望了!”
城墙最高处,西域帝王耶律佑伸手扣住蔺芊墨的咽喉,整个人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看来,我们两个运气都不好。没想到那密室走到最后,通向的竟然是皇宫。这地方可是我最不喜欢,也最能要我命的。所以,既然跑不了了,那么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应该说,我运气比你更加不好。我摸索了几天,总算是摸索明白了。这刚动手解决了室内监控我的人,你就来了!呵呵...我等于是帮了你一把呀!”
“这倒是,若是你没出手解决那几个人,我恐怕还不能这么顺利就得手。”
“你客气了!”
耶律佑和蔺芊墨突然出现在皇宫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宫中所有的人。
官员,护卫,包括太子赫连珉,一群的人看着耶律佑挟持蔺芊墨,各有所思,心思各异。听着他们的对话,皱眉。都这种时候,不适合客套吧?
“耶律佑,放开她!本殿可保你离开。”作为太子,赫连珉理当做出仁善的态度。
耶律佑听了,冷哼一声,“赫连珉,这种哄孩子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你说的虚假,我听着更加可笑。”
赫连珉凝眉。
“我没工夫,也没精力跟你们废话。”耶律佑没什么心情道,“不过,临死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还是凤璟的女人,这倒是不错。”说着,开始往后退。蔺芊墨身体无法动弹,随着耶律佑的力道被动的往后移动。
被点了穴道,浑身上下能动的也就嘴巴跟眼珠了,不然,她或许还可以赌一把,反抗反抗。唉...
微微侧目,看了看那高度,十多米,这样掉下去,十有八九是会死吧!苦笑...看来她是等不到凤璟了!
“蔺芊墨,这个时辰刚好,据说,死了立马就可以投胎了。”耶律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道。
“哦,是吗?”
“是,所以,我们该上路了...”耶律佑说着,扣在蔺芊墨脖颈上的手,开始收紧,亦开始往后推。
“耶律佑,住手...”
听到那冷戾的声音,看到赫连逸的身影,耶律佑哈哈大笑,手却更用力了,“你果然是最佳的棋子,有你在手,他们就是想刮了我,也都没人敢动手!哈哈哈...可惜我身边没人了,不然,或许我还真会再赌一次,离开试试。”
“耶律佑,本王可保你....”
“九皇爷,这话刚才赫连珉已经说过了。你们就算是真的有诚意,我也没那个力气了。所以,算了吧...”说着,揽起蔺芊墨,往后!
“赫连逸,再见...”
“墨儿...”
“九皇爷,你敢上前一步,我即刻掐死她...”话落,脖颈上忽然多了一抹冰冷。
“松开你的手,否者,我活刮了你!”
听到声音,蔺芊墨心口猛然一痛,极致的刺痛,脸色瞬时白了,神色恍惚!
而其他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眼眸瞪大,惊骇,震惊...
“凤...凤璟...”
凤璟!
那久违的称呼,那已让人思念成灾的名字,脑子有片刻空白,恍惚,笑容模糊,呢喃,“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好时辰,而我,还未投胎,就已开始出现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