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心苗问季新艳是不是把家中的这些事与她相公讲过,她诚实的摇摇头:“这些天在侍候那山地准备跟着妹夫种番瓜,天天一吃过饭洗过澡到了床上,累得眼皮也抬不起了,我哪能去烦他?这些天那孩子说些零星的话,我也不去计较,可是婆婆这么说我,就真的很难受。
这个家里大姐也是了解的,都是相公在支撑着,赚下的银子一大半都交给了婆婆。大哥除了会帮着家里种田地外,赚的零花银子那是一个也看不到的,他两个孩子的吃用穿都是从婆婆手中出来的银子。
可就这样,他们姐弟不感激不说,还要挑拨是非,这个家要是长久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个家里要是有了个搅屎棒,那日子肯定没得安宁。想不到小堂妹没来个小姑子搅屎,却来了个侄女搅屎,季心苗吐血了半天。
林婶虽然性子好,可也挣不脱是个农村老太太,亲孙女自然比儿媳妇亲。况且这个家里还是她当家,对儿媳妇有轻视,那是肯定的。
不过现在闹分家不是好时候,这才进门半年,就闹着要分家,这完全不可能。
但是小堂妹这样子,心中有了不舒服,对她的身体可不是件好事。既然分不了家,那就得有个过日子的打算。现在小两口子感情好,她能体谅林浩来,那说明自己的小堂妹真的长大了。
“艳儿,这秋莲十四了吧?”
“嗯,五月就满十四了。”季新艳不知道大姐为什么问林家侄女的年纪,但是实话告诉了她。
“有了十四的女孩子就可以放人家了,到了十五岁就能嫁了。林秋莲快十四岁了,她在家也只有一年时间,日子也不长是不?”季心苗漫不经心的问。
季新艳果真双眼一亮:“大姐,你是说我去给她找户人家?对对对,要是我能给她找户好人家,让婆婆知道我的好心,她也一定会感激我的吧?那样是不是就让莲儿的话不攻自破?”
这小堂妹还是嫩的,她要帮林秋莲找的人家,她会同意嫁?说不定明明是好人家,她还会以为这婶子想把她推入火坑呢。
季心苗摇摇头:“你去找,就是找到了好人家,那孩子也不会感激你,她还会痛恨你这样做是为了把她赶出林家。而且你婆婆再被她的一挑拨,也会认为你就是想赶走她的亲孙女。比起儿媳妇,还是孙女亲啊。这事还是我托李嫂子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门户合适的人家,再让她去跟你婆婆说,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当个局外人好了。”
姜还是老的辣,季新艳就知道,她来找自己大姐说事,她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
闻言季新艳感激得站了起来,这大姐虽然是个堂姐,可是她比自己的亲大姐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于是她真心的行了个礼:“大姐,谢谢你。”
看小堂妹这么激动,季心苗知道她的这声谢是从心里说出来的。既然自己是她的半个媒婆,虽然不能包成亲包生子,但能帮的还是帮,能指点的还是得指点。十七岁的孩子,在前世还是一个高中生,也不能指望她有多懂为人处事的道理。
她这是给自己找事做,为毛要把这小堂妹嫁到这山里来?这不是她闲得荒么?好在季新艳是个听话的妹妹,否则沾上林家这烦心事,季心苗要吐血了。
“谢什么谢?我们是姐妹,是共一个祖父姐妹。如果要说谢,那就客套了。你再坐会吧,这会反正大姐也有空,我们姐妹俩说说心里话你看行不?”
虽然大堂姐的话很平常,可是季新艳心里却有点害怕:“大姐,你说吧,我听着。”
季心苗知道季新艳在娘家住了一个来月,她认定小堂妹在娘家肯定也受了什么影响才会有些想法的,否则她也知道,如今的林家,是不可能分家的。
“艳儿,你嫁到林家也大半年了,这林家好与不好,自不用大姐说。林浩来那小子就不用说了,看他那眼神也知道很宝贝你。你那婆婆虽然性子软,会受人嗦使那也真的。可是你看看村子里,有几家婆婆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人心要知足,不比别人,就比比敏儿好了。”
季新艳一懔心中那种害怕更强烈了,是啊,谁家媳妇不受婆婆气的?可自己受婆婆的气,可真是少之又少。不就一个小姑娘么?她能折腾出什么事来?她怎么就听了自己大姐的话?
自己的堂姐是什么性子,季新艳太了解了。这个人是你对她好一分,她对你好十分的人。自己要是在她面前耍心眼,还能瞒得过她?
“大姐,我错了,我不应该听了一些闲话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你说得对,人不能不知足,我的婆婆在这么多姐妹中,也算是个不错的长辈。”
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错,季心苗还是欣慰的,她还真怕季新艳变得季新春那德性,否则她在这个村子里也难做人了。
“艳儿,人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有错能改,那是明智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样的,你认为林家现在是林浩来养家,应该一切都听你的才对。可是你不想想,你的相公首先是别人的儿子,然后才是你的相公。
这些日子你肯定也在他面前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吧?是不是他没有接你的话,你心里才不高兴的?是不是你在他面前也透露过要分家的意思,他没有理你的?
大幽以孝治天下,如果一个当儿子的孝,那么他的子孙万代都受人唾弃!就算不讲这一点,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爹娘都不孝敬,那他还会对别人有情义?所以别与林浩来因为这事闹拐扭,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季心苗的话句句切中季新艳的要害,她确实是在娘受了季新艳与季方氏的鼓动才有一分家的思想的。现在这堂姐一说,她脸都红到脖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