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苗话一出口,林二脸色涨红:“妹子,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难道是这大姑娘自己往你身上贴上来的不成?”
前不久传来镇上有名的豆腐西施王姑娘被林二抬进门当四姨娘了,又说是王老头急得在林家门口要上吊。虽然季心苗知道这事绝对有内情,可是她又觉得不关她的事,而且相信林二的品性。这人虽然色了点,可是人不坏的。
对于林二,季心苗确实是了解的,这么多年下来从当合作伙伴到当朋友,那点认人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就林二这人她还是知道的,虽然他是地方上的一霸,这人小心思是有,可大义气还在。特别是与她交往,是凭本心交结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蘑菇种子卖给他。而且这个人还算是可救药的,虽然一直在混着,可是他那点生意,倒是让他越做越大。
林家有山有地有资金,林二把蘑菇生意做到京城了,并且听从季心苗的建议去衙门注意了一个品牌,如今林家山珍,在京城里各大铺子中,也是鼎鼎有名的。
面对自己眼前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女子,林二的内心就是无来由的紧张。虽然当初季心苗突然的变性他也怀疑过一些,可是季心苗说一个人死过一回,生死都尝过了,什么都看开了,哪能不变性子?后来他想想也是,这世上没有死过的人也有性子改变的,便何况这死过一回的人?
“妹子,那事儿,那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茶花被送走后,我身边也就张氏和一个通房,这些年我也没乱来。如今我也仅得两女一子,而且儿子的身体还很弱。张氏年纪不小了,那通房这些年也就只出一个女儿,纳王氏进来,我也是为了开枝散叶。”
季心苗对这古代的男人动不动就用开枝散叶来掩饰自己的好色行为,总是嗤之以鼻的,张氏也不过自己这个年纪,那个通房更是才二十五岁,哪里就生不出孩子了?好色就好色,别用孩子来掩盖丑陋。
不过这时代的人都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人,对于子嗣那是极重的。只是林二纳这王姑娘,怕也不仅仅是子嗣问题吧?
季心苗眼中含着探究:“真的只为生儿子?”
林二汗了汗,一脸讪然:“妹子,我…我…我也是极中意王氏的。”
季心苗一眼不解:“既然是中意,那你就光明正大的去提亲,为何弄得个小丈人去你家闹事?”
林二额头的汗已经不是微汗了,他伸手试了试:“妹了,这事…算了,我还是跟你说清吧,省得你胡思乱想,又以为我是个大坏人似的!事情是这样的,王姑娘的兄长是我手下的兄弟,我也常去王家。
他们家虽然是以豆腐为生的,可是生意并不好,还是靠着王姑娘的兄长在我手下做事赚些银子支撑家用。一来二去我也就认识了王氏,她对我也有意思,所以我就想着去提亲。可是,王氏兄妹不是这个娘生的,我去提亲你也知道,后娘当然不会想让她嫁进林家,而是想让她的异母妹子嫁进林家。因此我这提亲之事也就不成了。
后来还是王氏的兄弟提议的,设个计让王氏的异母兄弟输了不少的银子,并让他兄弟偷了家中屋契借银子…后来赌场可以不要他们家的屋子,只要他们用王氏抵债。王家只得把王氏抵了出去,等他们发现王氏到了我府上,王老头受了那钱氏的嗦使才上林家来闹的。”
狗血,又是狗血一大堆:后娘、继女、亲女、两情相悦。季心苗觉得这林二就是一个花丛传奇,要是她有能力的话,定能写出一个好话本来。
“那赌场的事是你设计的了?好你个林二,为了美人,你可是什么坏主意都敢打啊。”
林二连连狡辩:“妹子,我敢打任何的坏主意,也坚决不会打你的坏主意,打齐家的坏主意。在别人面前我可是人五人六的牛,可在妹子面前,我是最老实的。”
“噗!别在我面前表情得一付孝子模样,你什么性子我要不明白,那这些年我就白活了。你是不敢打我这儿的坏主意,可就你那两根直肠子,我还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不就是眼馋上了我这点茶叶么?你坏主意不敢打,正主意你可在我这里打得还少不成?”
被人戳破了心思,林二也诚实的乐呵起来:“谁让你是我妹子?妹子有好东西能不给当兄长的分享一点,那还叫兄妹?去年你给我的那半斤茶叶,我还没尝到味道,就让我爹分走了一半。今年,你可得多给我一点,否则我又没得尝了。”
季心苗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这绿茶是哪来的?这茶叶虽然是我种的,可是那制茶的法子,是县令夫人送来的。这茶叶制出来,可不是我能独占的。你倒好,你自己喝了不算,还算计着让我包管你亲爹?哪天你不会再让我包管了你老丈人吧?这个,你想都别想。
你知道我们这绿茶是要送给谁喝的不?那是要送进宫里去的。今年最多也没超出一百斤绿茶,我自己喝的也不多,哪里还管得了你?不管,我才不管呢。反正就给你两斤,是你自己留着喝,还是孝敬你亲爹,那是你的事!”
给他两斤?
这可太超出他的意料了!
结识这个妹子,这一生值了!
林二又作揖又傻笑:“我就知道,我妹子不会忘记我!谢了,谢了!今天晚了我不打扰了,妹子你茶叶给了我,哥哥赶回家吃晚饭去!”
朱莲儿陪着朱老太太进齐家大院时,看到林二对季心苗那笑脸,愣了一下:“娘,跟表嫂说话的是谁?”
朱老太太也没看到另一边坐着的四五个人,她看着季心苗既然单独与外男在一块,眉头紧皱:“莫不是她娘家兄弟?”
朱莲儿眼珠一转是有意又无意的引出:“娘,我看应该不是,表嫂的娘家兄弟除了她那当举人的小弟外,其余的都是种地的汉子,不可能穿着一身绸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