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子虽然嘴里说她没把握,可是她心中却是百分之九十确定了。她生过三个孩子,女人有没有身子,也许月份小了她不一定能看准。可是朱莲儿那肚子,应该不会少于三个月。而且,朱莲儿的眉尖已散,一看就是破过身子的人。
只是在夫人面前,她不能说得这么直接与肯定。
朱莲儿被刘嫂带到了一间小院内,刚关上院子门,她不解的就问:“刘嫂,这干菜放在哪啊?以前怎么没用过?怎么还要关门呢,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拿菜出去发泡么?”
朱莲儿觉得今天刘嫂有点怪怪的,她可是从来不喊自己干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呢?难道是今天与姐姐的争执让她起疑了?喊她到这里来,是想问她什么不成?想到此她握了握拳头:不管刘嫂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见朱莲儿一脸的迟疑,为了让她老实的跟着自己进来,刘嫂子淡淡的笑笑:“这屋子里放的东西比较多,平常的人我是不带她们进来的。你可是大人的表妹,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我才带你来。我关上门主要是怕我们两进去后,让别人躲了进来,到时就麻烦了。”
“哦,那倒也是,这里人多杂杂的,小心点总是好的,我以后要跟刘嫂多多学习。”见刘嫂说得合情合理,还捧了她一番,朱莲儿心中那点疑问也就没了。
谁家的仓库不重要?既然是重要的地方,当然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朱莲儿仔细打量着院子,她这才发现,这敬老院前面十几幢小院的结构竟然都是一样的。当初她住的那幢小院,虽然地方小些,可是这里的准备都齐全。
本来想着这小院不错,比起自己家那农家破户来说,这小院真的强上太多。可是朱莲儿一想起齐家那大院,又立即觉得这些什么也算不上了。伸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朱莲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刘嫂走在前面,她没法看得到朱莲儿的表情。见她进了门后不问了,她也不再跟她说话,径自带着她进了内间。
两人静静的往内屋走去,当朱莲儿看到季心苗时,突然心头跳了起来,说话也开始打颤了:“表嫂,你…你怎么在这?”
刘嫂见朱莲儿进去了,立即关上了大门。
季心苗见朱莲儿这表情,觉得这事是十有八、九成了。都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自己这还没开口呢,她就已开始惊慌了,没问题才怪呢。
其实朱莲儿想下贱并不关她季心苗的鸟事儿,她偷人也好、她做鸡也罢,那都是她的权力。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赖在齐家。在哪里出事都无所谓,在齐家出事,那就不行。
“听说你与你姐姐吵架了,我想问问怎么回事。你们当初留下来时可是保证不闹事的,如今这才几个月,姐妹竟然打起架来,这是怎么回事?”先放松她的警惕,省得朱莲儿撒泼。这事她自己不要脸没什么,可齐家不能不要脸,季心苗话家常似的带出了引子。
她与姐姐打架表嫂怎么知道了?
朱莲儿脸一怔立即又抢急说:“表嫂,我们没打架,只是闹着玩的。”
自己这表嫂太厉害,她不能让她去问姐姐,那笨蛋一会肯定露出马脚来。想起朱香儿,朱莲儿不知是恨还是怒。本来与柳二亮设计好引自己姐姐给他堂哥的,可她竟然勾引了那个丑男人。不过这会儿,朱莲儿也知道,不管自己对姐姐有多么的恨,她都不能表露出来。
朱莲儿抢说完后,脸蛋儿红了起来,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一般。如果季心苗不是已经心中有数,她还真的会被朱莲儿搪塞过去。毕竟人家亲姐妹,闹闹小脾气也很正常啊。
可惜,朱莲儿把人看扁了,这敬老院里做事的人,都是妇人。
不过这小表妹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说是姐妹闹着玩?她也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姐妹之间闹着玩会闹得脸红耳赤,一脸差点杀人的模样?她还真是自作聪明呢,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是闹着玩?闹什么玩?你倒说说,玩什么竟然玩起架来了。”季心苗轻描淡写的又问她,想看看她又能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
朱莲儿低下了头,她是不敢看季心苗的眼神的。这个表嫂太厉害了,她不能让她发现什么。今天也怪那个蠢姐姐,不就是让她去买副药么?用得着这么生气?刚才朱莲儿真希望,那死人也把姐姐的肚子搞大。
那丑男人的堂兄真是个浓胞,送个女人给他,他都不敢上手。真是便宜了那丑男人,要不是为了银子,她才不会把朱香儿也给他上手呢。想着想着,朱莲儿就有杀人的冲动。
“嗯,那个…那个,其实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想趁那会空躺一会。可是姐姐说青天白日偷偷摸摸躲起来睡,那就是偷间耍滑之人。她不让我睡,可我又实在想睡,就这样闹了起来。”
这朱莲儿真当别人傻子了呢!
这会还真能骗出这样的理由出来,季心苗差不多要拍手叫好了。贬低自己抬高姐姐,这是一个多么有姐妹爱的妹妹啊。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忘了隔墙有耳。
一直季心苗都不相信朱莲儿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因为季心苗不敢去想像一个大姑娘会去做这种事。可刚才从她走进来的姿势看,她确认,朱莲儿肚子里的孩子最少有三个月了。
季心苗淡淡的‘哦’了声,许久才说:“刘嫂,王大夫就在隔壁仓库里整理药材,你去请他来给表姑娘把把脉,看看表姑娘哪里不舒服。”
一听请大夫朱莲儿的脸都绿了,她…她这是傻了不成?怎么说自己不舒服呢?一时之间慌得说话都不成了串:“表嫂,不…用…客气,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用请大夫,真的不用请大夫。”
其实也不能怪朱莲儿,这表嫂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们?她来这里这半年,她也不是只有这一次不舒服过。只是唯有这一次是撒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