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边瑞拉着女儿带着大灰回到了家里,被家里的情况下了一大跳,屋后的羊圈几乎是整个顶都被揭掉了,四面的墙也破了两面,不像是风刮过的到像是溃兵光顾过一样。
现在羊圈的废墟上,七八个叔伯兄弟们正的忙活着,把掉下来的梁坏掉的墙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能补的也在补。
边瑞看到自家的爷爷正蹲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抽着旱烟,于是走了过去。
“爷,这是怎么回事?”边瑞问道。
就算是咋天的风也不可能把羊圈给破坏成这样,就算是有树倒下来砸中羊圈,最多也就是砸塌了梁,羊圈也不会成这个样子,大家在建房子的都考虑过这个问题,总不能因为是羊损失的起就偷工减料吧。
边瑞的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唉,也怪我,昨儿晚上我忘了关羊圈的门,等着纳凉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忘了关门雨落下来到是没有问题,但是这风可就不得了啦。如果是这样到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关健是这树怎么又倒了直接把梁给砸断了,这样一来再结实的屋子也不行啊更何况羊圈呢……”。
边瑞听到爷爷这么说,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爷子习惯了夏天睡觉前去关羊圈的门,结果昨晚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忘了关羊圈的门了,最后弄到了这步田地。
边瑞又问道:“损失了多少?”
边瑞的爷爷说道:“现在死了三只羊,其中有一只羔子,和一只母羊,除了这还跑了二十来只,我在附近只找到了十来只,还有十来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在这边等你爹回来一起去找”。
“大黑呢?”边瑞问道:“它也找不到?”
“那么大的雨地上什么气味也没有了,还是慢慢找吧,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它们的,无非是多花一点功夫罢了,你来了就好,去把三头羊给剥了,到时候剥好的羊肉让你奶给大家伙分了,这天气咱们家也吃不完”边瑞的爷爷说完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旱烟袋,然后站真了腰。
边瑞一看发现自家的老子回来了,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瑞,回去把你的牛牵过来,让你爷骑着出去找羊去”边瑞的父亲问道。
边瑞的爷爷道:“那你呢?”
“我比你不知道年青到哪里去了”边瑞的父亲说道。
边瑞一听接口说道:“还是算了吧,您还是在家里剥羊,我陪着爷爷去找羊去!”
“你?”边瑞的父亲望了一下儿子。
边瑞的爷爷是传统的老头,隔代亲的基因是印在了骨子里,听到孙子乐意陪自己去找羊,哪里还想跟儿子一起去。
“这样也好,还是让大瑞陪我去,你在家里把羊剥了。省得我看见你那张脸”边瑞的爷爷说道。
边瑞的父亲一听尴尬的笑了笑:“那行!”
说完冲着边瑞板起了脸:“还不快点回去牵牛去,一路上小心照应你爷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用的着你说?”边瑞的爷爷横了一眼儿子不快的说道。
“行,爹,那我忙去了”边瑞的父亲一见,觉得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别呆在自家的老子这边吃瘪了,老爷子这边刚丢了羊,心情肯定不顺指不定就要找个出气筒把这心中的邪火给发了,看来看去边瑞的父亲都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合适,骂别人那根定不行的,骂孙子吧老爷子肯定舍不得,骂重孙女?那就更不行了,那不等于扣了老爷子眼珠子么,还就是骂自己的这个儿子挺合适,偏偏自己还不能还嘴。
说完边瑞的父亲带着小跑溜回了院子剥羊皮去了,边瑞一见和爷爷说了一声之后,便回自家的院子去牵呆牛。
谁知道走到了半路,呆牛正巧从院子里出来,雨过天睛,这气温也是节节生高,呆牛这边准备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出来找上嫩草,顺带着散个步,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去湖里泡着,一直泡到了太阳落山。这就是呆牛普通一天的生活。
被边瑞给劫住了,呆牛自然老实的跟着主人来到了老爷子的跟前,边瑞扶着老爷子上了牛背之后,边瑞在侧面照应着,爷孙俩便出了村子,开始沿着坡地树林搜寻了起来。
羊群这个东西都有从众性,剩下这十几头羊肯定不会是一只一个地方,极大的可能是聚成了一群,然后躲在了某个地方,反正这些家伙是吃草的,现在这时间草哪里都有,除非是在补充盐份,这些家伙是不需要找人类帮忙的。
除了大灰之外,大黑作为边瑞爷爷的失跟班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沿着山坡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羊影子都没有发现,但是边瑞发现了爷爷的小动作,那就是每跑个十来分钟,他都要休息一下。
老爷子坐在牛背上那肯定是不累的,这么不停的休息,让边瑞觉得很奇怪。不过经过边瑞的观查,他发现每一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老爷子都会把目光落到大黑的身上。
“爷爷,您这是在担心大黑?”
当队伍再一次被老爷子叫停下来的时候,边瑞张口问道。
边瑞的爷爷嗯了一声,然后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目视着地上趴着的大黑。
“大黑的日子快到了”边瑞的爷爷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
边瑞问道:“您怎么知道?”
边瑞的爷爷用嘴冲着大黑的方向努了努了:“好狗恋主!等着大灰到那一天你就明白了。大黑它这是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现在慢慢的开始远离我了,等到它哪一天消失不见,那就是它的日子到了”。
“大黑不行了?不可能吧,我觉得它还能活上几年的”边瑞有点不相信,在他看来自己都喂了大黑几瓢空间水了,怎么还不够它多撑上几年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光是人得看精气神,这狗也得看精气神,大黑没有以前的神气了,它现在虽然离着我远了一些,但是跟在我身边却跟的更紧了,昨天睡觉都想进屋里去睡,我这一关门它就在门口呜咽两声,直到把它唤进屋里,让它趴在我的床旁边,让它能睁开眼就看到我才不叫了……”。
老爷子说着说着眼中居然泛起了泪花,可能的怕孙子看到,调过了脸去伸出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转过来的时候又耸眉拉脸的抽着旱烟袋。
边瑞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辈子就没有出过几次错的爷爷会犯忘关羊圈门这样的错误了,原来是他的爱犬时日无多了。老爷子这辈子送过好几条犬但是无论是几条还是十条,十几年相处下来的感情那是实实在在的。
这么说吧,大黑陪在老爷子身边的时候比边瑞,和边瑞的父亲还要多一些,到不是两人不孝顺,而是老爷子通常大蒙蒙亮就出去放羊,回来的时候大多又是披星戴月的,和大黑相处的时间自然长了。
边瑞有点伤心,但是作为孙子却不愿老爷子太过于悲哀,老爷子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伤心过度生出什么问题来,他们这些做儿孙的不得后悔死?
“爷,您别伤心了,大黑像您说的也是到了岁数了,无病无灾的也算是寿终正寝,狗生也该没什么遗憾了,况且生在咱们这附近的村子,一没有打狗的二也没有人会卖自家的看门狗,总的来说大黑的狗生还是圆满了”边瑞也不知道怎么劝爷爷只得开始胡诌。
边瑞的爷爷听了,嘿嘿的笑了两声:“你个小兔崽子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有点变了味呢,我是想好了,这辈子我估计最多还能再养一条狗,等二条就不知道等不等的到它故去了,所以从大黑开始都埋在我的旁边,等将来我到了地下也好有个伴”。
“爷,您这说的什么话,弄的我的心里都酸酸的”边瑞说道。
边瑞的爷爷听了爽快的笑了笑:“生死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有幸生在这边,眼大家伙一样一生都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还求个什么?哦,该着古话说我还缺了一点,那就是等我死的那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戴红孝”。
老人故去,这孝衣还是有讲究的,儿子和孙子都服白,重孙子服红,重重孙子戴绿色的孝帽,再往下就是黄色蓝色这么排下去。
按着老规矩靖靖是戴不了孝帽子的,她是女儿家只能顶孝,就是把孝顶在头上披于身后,孝帽这活儿得是儿孙重孙直系男丁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