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鸿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母亲这个词,很少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似乎母亲的存在与否,对李尚鸿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是没有人知道,李尚鸿儿时的每一次打架,基本上都是因为那些孩子侮辱了他的母亲,这个名字,在李尚鸿心中其实非常的神圣。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的影子在李尚鸿脑中也逐渐的淡去,甚至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想不起来。
就在李尚鸿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生命中的这个女人时,乍然从李云锋口中听到妈妈的字眼,他的内心却是如同大海中的波涛一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李尚鸿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爸,她在哪?我……我想见见她!”
李尚鸿从小到大就没喊过“妈妈”这个名词,现在也只是用她来代替那个称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问一个和自己全然不相关的人。
李云锋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回去了,三天前回的美国。”
“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李尚鸿压抑在心中的情感瞬间变成了愤怒,“爸,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啊?!”
李尚鸿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刚刚听到母亲的消息,转眼又化作一场空,这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李尚鸿的喊声也惊动了院子里正在喝酒聊天的几人,庄孝贤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师弟,要学会制怒!”
“叽叽……叽叽!”
似乎感受到了李尚鸿的愤怒,毛头忽然从水池里窜了出来,在李尚鸿肩头抖落了他一身的水,不过它抱着的那块墨玉,却是不见了影踪。
清凉的水珠打在脸上,使得李尚鸿冷静了下来。扬声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了。”
“爸,我需要一个解释。”李尚鸿扭过头看向老爸,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原本听到母亲来京城的消息,李尚鸿激动之余更多的则是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没有任何印象的母亲,这让他心中的彷徨多过惊喜。
但是听到老爸说母亲离开的时候,李尚鸿愤怒之余。却是轻松了许多,他自己都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这个混小子,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听到儿子要解释,李云锋顿时火大起来,没好气的骂道:“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手机不通。打给玲儿,她说你在长白山里面,也联系不上你,我有什么办法啊?”
由于蒋文慧此次做出回国的决定很仓促,就连李云锋都只是提前一天知道的,当时他就开始满世界的寻找李尚鸿了,但根本就无法联系得上他。
后来将电话打到了黄玲处,得知李尚鸿钻进深山老林后,李云锋也就没告知黄玲。毕竟对方还没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呢。
“我……唉,这事怪我。”
李尚鸿计算了一下,母亲回国的时候,好像正是他进长白山那天,而且那段时间一直都住在了山区林场,手机完本没有信号。
母亲在国内呆了一个星期,刚好他在山中也是那么长的时间,阴阳差错之下,也就错过这次和母亲见面的机会。
沉默了好一会。李尚鸿开口问道:“爸。她……这次回国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会再来呢?”
“是来见蒋昆鹏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和你妈见了一面……”
李云锋对那老岳父是没有丝毫的好感,向来都是直呼其名的,不过在提到李尚鸿母亲的时候,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柔。
原本李云锋在见蒋文慧之前,心情和儿子也是差不多的,毕竟时间是可以冲刷掉世间很多东西,二十年没见,他不知道自己和曾经的妻子,还有没有可能生活在一起?
但见到蒋文慧之后,李云锋明白了,他这一生,只为了这个女人而活,除了她之外,别的女人再也无法进人到他的生活之中了。
岁月的流逝并不能冲淡二人的情感,身份和地位的改变,也不能隔断两人的感情。
那一夜,李云锋和妻子谈了很多,谈儿子,谈各自这些年的经历,时间带来的隔阂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李云锋对蒋家还是心有怨恨,他并没有追问蒋文慧此次回国的目地,连蒋文慧请求他一起去见蒋昆鹏也拒绝掉了。
讲诉完和蒋文慧见面的经过后,李云锋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李尚鸿,你母亲走的时候曾经说过,想……想让你去见见蒋昆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对这老丈人很是不感冒,但儿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李云锋不想让上一辈的恩怨,再在李尚鸿身上延续下去,而且毕竟那也是李尚鸿的外公。
“爸,你不去见那老头,让我去见?”听到老爸的话,李尚鸿顿时瞪起了眼睛,李云锋对蒋家没有好感,他何尝又把蒋家放在心上了?
且不说那个叫蒋洪云的三番四次想置自己于死地,就是让李尚鸿二十多年没享受过母爱这事,李尚鸿就无法原谅蒋昆鹏。
虽然毁人风水是奇门大忌,但如果不是念及母亲的感受,估计李尚鸿早就偷偷在上/海的蒋家祖坟动上手脚了。
李云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说让你去见啊,这事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转告你母亲的话而已。”
“不见,那种家族没点人情味,我没当蒋昆鹏是外公,恐怕他也没把我当成是外孙,相见不如不见!”
李尚鸿从小就是非常有主见的人,别说是他没有丝毫印象的母亲了,就是老爸也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李尚鸿这番话已经很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尚鸿话声刚落,庄孝贤突然高声说道:“说得好,相见不如不见,李尚鸿,你日后要是改变了想法,师兄陪你去见见蒋昆鹏!”
虽然李尚鸿和老爸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以庄孝贤的修为,飞花落李皆是逃不过他的耳朵,就是不想听也不行,总不能将耳朵给塞住吧?
不过除了庄孝贤之外,刘一德和周少云都没有听到李尚鸿父子的对话,对老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都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看到刘一德和周少云充满疑问的眼神后,庄孝贤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听到故人的名字,随口一说罢了,咱们聊咱们的,德娃子,你老子当年……”
嘴上在说着别的事情,但是庄孝贤的心里,却是在勾勒出一个西装笔挺年轻人的形象,对于蒋昆鹏这个人,庄孝贤并不陌生,并且和他还有过许多交往。
所以听到蒋昆鹏居然是李尚鸿的外公之后,庄孝贤震惊之余倒是想见见那个人,毕竟他在这个世上的故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师兄,您那耳朵也太尖了吧?得,我们爷俩回后院说话去,正好我有些东西你拿给老姑她们去。”
被庄孝贤这么一打岔,李尚鸿倒是笑了起来,扬声说道:“少云,陪好老刘,今儿要把他给喝趴下啊!”
周少云笑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我才二十出头,还能拼不过刘师兄吗?”
“臭小子,老刘我在长白山号称酒量无双,你和我拼酒,那还嫩了点!”刘一德本就没什么架子,半场酒喝下来,就已经和周少云称兄道弟了,
“爸,咱们去后院吧。”李尚鸿笑着把毛头拎起来,说道:“自己玩儿去吧,那东西可不要搞丢了啊!”
墨玉放在毛头那里,李尚鸿倒不是很担心,这世上能从它手上抢到东西的人,估计还真是没有,就连李尚鸿自己都不行。
“叽叽!”
毛头口中尖叫了一声,得意的用小爪子对着水塘指了指,李尚鸿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敢情这小家伙将墨玉扔到了水池之中。
原本清澈见底的中院池塘,此刻的水质竟然变了颜色,虽然不如黑龙潭那样漆黑如墨,但也像是在里面清洗了毛笔一般,甚至连里面的游鱼都看不清楚了。
而且那池塘还在向外散发出丝丝清冷的气息,与这聚灵阵的天地元气相融合后,居然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使得院中的灵气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以后回去要问问黑蛟,那潭底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石头啊?”
想到黑龙潭水的颜色,李尚鸿不由在心里琢磨了起来,如果能搞个三五块这样的墨石,就算日后故宫龙气被吸收殆尽了,他也能以这水池为阵眼,重新布置出一个聚灵阵来。
“李尚鸿,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刚进人到后院,李云锋的惊呼声就响了起来,那张被李尚鸿挂在门前的老虎皮,着实将李云锋给吓得不轻。
“爸,是张虎皮,回头硝制好了,我再订制把椅子,放到客厅中间去,我这四合院就成聚义厅啦!”
李尚鸿满口说着胡话,将惊魂不定的老爸拉进了房间里,虽然空欢喜一场,但是对于母亲此次来京的细节,他还是想知道的多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