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可有什么法子?”姜德武依旧崇尚最为暴戾的法子,“不如我找人暗中做了他们?”
“不!这次他们借助舆论的压力,迫使皇上不得不杀了明儿,若只简单的杀了他们,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我们也完全可以借助皇上的手来取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家产!”姜老夫人带着一丝狞色缓缓道。
有句话不是说,民不与官斗吗?更何况他们这些从事商贾之业的卑贱之人!她这次,便让姜德义知道若是没有他们朝云姜家这些年的庇护,他岂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母亲!您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姜德武凑近姜老夫人问道。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皇上将太子与晴儿的婚事定在十日之后,怕是有意让你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再回北疆,到时候,太子与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有太子出面相助,我就不信此事不成!”
“母亲,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姜德武拍着胸口道。
“你只要瞅准时机,向皇上进言,北疆天寒地冻,士卒棉衣破旧,不能抵抗严寒,请求皇上为北疆将士更换新棉衣即可!”姜老夫人放低了声音道,“等到皇上同意了你的请求,你再提出将此事交由姜德义去做!”
“交给他?为军中做棉衣,这可是一块肥差,为什么要交给他?更何况,棉衣的采办一直有兵部决定,皇上岂会横加干涉?”姜德武满是不解的问道。
“哼!”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你只需要告诉皇上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做出这批棉衣,姜德义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想来皇上就会同意了!到时候,再让太子在一旁帮你敲敲边鼓,此事差不多就能定下了!”
两个月?姜德武一下便清醒过来了,军中数几十万人的棉衣,岂是两个月可以做完的?正常情况下,至少怕是需要九个月吧!
“如此一来,到期他交不出这么多棉衣,便可以向他问罪!”姜德武顺着将老夫人的意思道。
“不!”姜老夫人否定了姜德武的话道,“从现在起,你也开始准备人手来做棉衣!”
“为什么,难不成姜德义如此对我们,我们还要帮他?”姜德武当即又扯着嗓子叫道。
“你呀!”姜老夫人不由嗔了他一句,“就是做什么都沉不住气!你能保证姜德义一定不能完工吗?若是他真的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将这批棉衣赶出来,你要怎么办?”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便寻人做一批劣质的棉衣,到时候,姜德义的棉衣若真的全部做完,那在运送途中,便可以用这批劣质的棉衣替换掉姜德义做的那批好棉衣,这样不又是一笔横财吗?”
“而劣质棉衣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姜德义的下场便是满门抄斩!”姜老夫人唇角扬起一丝狠毒道,“在他入狱之后,你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以代他打点、疏通之名,将原本属于我们的财产一一拿回!而他们兰溪姜家,最终便会落得人财两失!”
姜德武听得不由兴奋起来,当即起身道,“好!母亲这个法子好!孩儿这就去准备!”
听着姜德武那“咚咚咚”的脚步声离去,姜老夫人颤颤的伸出手,“晴丫头!”
姜楚晴赶忙将自己的手放在姜老夫人的手中,姜老夫人一手攥紧了姜楚晴的手,一手轻拍着道,“晴丫头!说服太子之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一向聪慧,又沉得住气,咱们姜家以后就靠你了!”
“祖母!您快别这么说,您才是咱们姜家的主心骨!”姜楚晴抿着唇低声道。
“唉!”姜老夫人叹了口气,“祖母啊,是上了年纪,你爹爹以后也是靠不上了,你二叔,又是根直肠子。你与容丫头从小就是当做太子妃来养的,不管多么的艰难,我们姜家总算是走出了这一步!”
“嗯!”姜楚晴轻声应了一声。
“晴儿!”姜老夫人又拍了拍姜楚晴的手低声道,“祖母还有些事情吩咐你去做!”
说话间,姜老夫人便凑到了姜楚晴的耳朵旁,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姜楚晴频频点头,却再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太子府的书房中。
刚刚得到姜楚晴被赐婚给自己做太子妃的南宫凌云,脸色阴沉的仿若能滴下水来,眸光不善的盯着眼前的小太监道,“父皇不是一直让我自己选太子妃的吗?怎么忽然又下旨赐婚?”
小太监的头垂的更低了,生怕南宫凌云会迁怒与他,“估计是因为今日威武将军亲自向皇上提亲,所以皇上才会赐婚的!”
“威武将军?”南宫凌云狭长的眸子闪了闪,不就是姜德武吗?哼!肯定是那姜楚晴不知廉耻,私下又求了姜德武,“那赐婚的圣旨可是已经送去姜府?”
“是!”小太监低声应道,“不过去姜府的圣旨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两道,怎么回事?难不成父皇对姜家还有什么赏赐不成?”南宫凌云的两道细长浓黑的眉毛几乎纠缠在一起,皇上对姜家没有这么看重啊!
“不是!”小太监刚忙摇头道,“另一道圣旨是下令将姜德文压入天牢,并在三日后处决姜德文之子姜思明!”
“哦?呵呵!”略微吃惊了一下,南宫凌云便冷笑一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软硬兼施向来是父皇擅长的手段,只不过自己做这颗甜枣,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等了半天,那小太监见南宫凌云没有再开口,便试探着道,“那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才便先告退了!”
南宫凌云挥了挥手,见那小太监转身要走,忽然又追问道,“圣旨上可说将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答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十日之后,那意思便是说他还有十日的时间来扭转此事!
娶姜楚晴,对他有什么益处?姜德文礼部尚书的位子眼看是保不住了。姜老夫人倒是占着一个大长公主的名分,可手中却没有什么权利。唯一还有点用的便是姜德武,可这几年也没见他将北朔打退,如此看来,也是个不中用的!
再说,他若真想找个将军之家做帮衬,孔家不是比姜家更为有利吗?
不过重要的是他现在所缺的不是这些官员的支持,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而这些,唯有从姜暖烟那里能得到。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从来还没有过哪个女子敢拒绝他,敢如此对他不屑!
这姜暖烟是第一个!哼!他一定要将她弄到手,先将她高高捧上云端,然后再狠狠摔到地下!总有一天,她会跪在自己脚下匍匐求饶、真心忏悔!
还有诸葛长风,一个毫无实权的***浪子,竟然也敢和他抢女人?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石东!”心思转了又转的南宫凌云开口吩咐道,“你去姜府给我盯着姜暖烟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什么情况便传信给我!”
“是!”立在角落里的石洞应道,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石西!”南宫凌云再次冷声道,“你去宫中一趟,告诉母后,就说本太子一听说婚期将至,便饮食难安,请诸葛侯爷这些日子陪一陪本太子!”
“是!”石西应道,身形极快的从房中闪出。
这石东、石西便是上次潘可心之事后,他从御林军中挑选出的贴身护卫,上次在姜府,若非他们二人,他怕是已经中了姜楚晴的算计!
“太子殿下!”一位婢女从门外走进福了一礼道,“孔将军府上的孔三公子求见!”
孔进安?上次姜楚晴还想利用他一把,不想这孔进安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背运,竟然一屁成名,成了整个朝云城的笑柄。从那日之后,他便一直躲在府上不敢出来,今日竟然找到自己府上,还不知是为了何事?
“请他进来吧!”南宫凌云将脸上的阴郁收起,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
片刻功夫,孔进安便跟在婢女身后走了进来,向南宫凌云行礼道,“孔进安见过太子殿下!冒昧打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孔三公子客气了!请坐!”南宫凌云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指了指他旁边的靠椅。
“这段时间一直不见孔三公子,不知孔三公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南宫凌云看孔进安接过了婢女递来的茶这才向他问道。
孔进安却没有回答南宫凌云的问题而是扫了一眼书房内服侍的婢女,然后低头慢慢的啜起了茶。
南宫凌云心领神会,向那婢女做了个手势,一群婢女便鱼贯退出。
“太子殿下见谅!”孔进安见那婢女退出,不等南宫凌云开口询问,便又起身向南宫凌云揖了一礼,这才又坐下道,“这些日子,进安虽未出府,但确一直没有闲着!不知有些事情,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情?愿闻其详!”南宫凌云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
“潘可心的事情想来太子殿下还记得,”孔进安好似没有发现南宫凌云唇角那僵硬的笑容,只管继续道,“进安已经查过,潘可心那日身边跟着的婢女名叫飘絮!”
“据飘絮说,那日,潘可心本来是准备小惩一下姜暖烟,便让她将巴豆下在姜暖烟的茶中,可是最后那茶不知怎么却被飘絮喝下。所以,太子殿下才会毫无阻拦的进入中了媚毒的潘可心所在的厢房!”
“你的意思是潘可心所中的毒也是姜暖烟所下?”南宫凌云的眉头不由蹙起,那个时候,他与她才初相识吧!难道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算计自己?没道理啊?还是她本来想算计潘可心,而自己却成了城门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