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当时急中生智,眼睛一闭,便假装昏过去。然后便觉得那黑衣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只几步便将我丢进了井里!所以,后来我虽然听到井外有动静,但却不知道是谁,所以也不敢乱喊乱叫。”
若不是后来宋果看到云朵,他怕是宁愿自己掉进井里淹死,也不敢呼救!
“陈道生?这个贱人!”姜暖烟顿时气急,看向武安侯道,“我们从药苑出来的时候,他还敢大言不惭说我们是凶手,是嫌疑人,他这满口谎言,怎么不怕自己被雷劈了!”
“好了!好了!”诸葛长风忙宽慰姜暖烟道,“与这种人计较不值得!如今萧公子与宋果都安然无恙,这不是一件该高兴的事吗?”
“呼——”姜暖烟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希望千语与雪儿也安然无事!”
“时间差不多了!”萧篱落为宋果的手缠上纱布,打好结,看了一眼那浸泡着碎瓷片的铜盆,然后向宋果道,“你还是将我抱到桌边去吧!”
“我来吧!他的手还受着伤!”诸葛长风不等萧篱落反对,已经大步走到萧篱落身边将他抱起放到了桌边。
“有劳侯爷了!”萧篱落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向诸葛长风道。
“萧兄,我们之间不必客气,你是烟儿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诸葛长风十分认真的看向萧篱落道。
萧篱落点了点头,接过诸葛长风递来的一碗存有残毒的水,伸手打开药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来几十种,又拿出纸笔放在一旁。
“我要利用这些药水来一一排除七虫七花不对的顺序,这个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这中间不要打扰我!我想,最迟明日午时就能有结果了!”萧篱落看了一眼姜暖烟几人道。
“好!”武安侯看向姜暖烟,“烟儿!我再让人给你打扫一间厢房,你……”
“不用了!”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道,“我去雪儿的房间就好,我已经交代花语拖住碧儿了,今晚她应该不会回来!”
“也好!”武安侯没有反驳,看了一眼姜暖烟与诸葛长风两人道,“那咱们就先出去吧,不要影响萧公子了!”
萧篱落早一刻研制出七虫七花的解药,姜秋霞便早有一份希望!
三人出了姜暖烟的厢房,武安侯看了一眼两人道,“我要去看看今日那黑衣人审的怎么样了,就先告辞了!”
看着武安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诸葛长风伸手拉住姜暖烟的手道,“我送你去暖雪的房间,你今晚也早些休息,我进宫去安排一些事宜,再去看看千面那里可还妥当?”
“那你就别送我了,前面就是雪儿的房间,你早些安排完这些,还能休息一会!”姜暖烟停住脚步看向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道。
“好!那你自己也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萧公子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让千影守在暗处,不会有人打扰的!”诸葛长风垂眸看向姜暖烟道。
“嗯!我知道!快去吧!”
直到看着诸葛长风的背影在眼前模糊,姜暖烟才转身向姜暖雪的厢房而去。
这一天,姜暖烟觉得累极了,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累。这一连串的事故,让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武安侯与诸葛长风帮衬,只今天这些事情,便让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看来自己以往还是小瞧了姜家与南宫凌云的势力!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他们的权势在哪里,所以,只需要随便勾勾手指,便有一大群人凑过来甘愿为他们肝脑涂地!
进了姜暖雪的房间,姜暖烟反手关上门,连鞋子都顾不得脱,便直挺挺的躺倒在靠着西墙的暖榻上。
这是什么?
姜暖烟感觉着枕头的不舒服,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一下,怎么那么多纸?姜暖烟复又坐起身子,将枕头拿起。枕头下压着的全部都是一条条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虽沉稳有力又不失清新飘逸。
姜暖烟随手拿了一张,上面写着:一弯新月如霜,如今你我,天各一方,一杯浊酒,饮下相思一腔。
没有署名。
姜暖烟又随手拿起了一张,上面写着:今日阳光格外的柔和,就像你一样,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又一张:君遗一物,名作相思,此物为疾,患不可离,奈何得之,始终难愈,伊可怜否?赐我不离!
这枕头下的纸条没有一百张,怕是也有八九十张,这么多字条完全是出自一个人的笔迹,南宫凌墨!南宫凌墨!若是自己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南宫凌墨的字迹。
他与雪儿,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这些许的纸条让姜暖烟一阵阵的发晕,她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些纸条姜暖烟与南宫凌墨又是如何传递的?
正想着这些,一只白色的鸽子“扑棱棱”的从半开的窗冲了进来,停在了桌上。
信鸽!
姜暖烟一眼便看到那鸽子的左腿上绑着一个竹管,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管取下,里面果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得此消息,我心甚悦!盼你一切安好!太子大婚之日,或许我便能回返!
看着手中的字条,姜暖烟猛然想起诸葛长风所说的话,如果是她,那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会派六皇子去漠北视察雪灾了!
碧儿天天跟在姜暖雪身边,这些字条想必碧儿心中是清清楚楚,姜暖烟心中一阵阵发寒。这碧儿看来如何也是留不得了!
姜暖烟强自镇定下来,先将姜暖雪枕头下的字条重新放好!又躺下,这一夜,姜暖烟辗转发侧,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姜暖烟便却发现诸葛长风不知何时竟然躺在自己的外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姜暖烟脸色有些发窘的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一个大活人躺在了自己的身边,竟然都不知道?
“昨晚睡得不好吗?”诸葛长风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来的时候看你一直蹙着眉,”说着,诸葛长风转眸看向还待在窗台上的鸽子,“这里怎么有信鸽?”
“正好!你来看,这是不是六皇子的笔迹?”姜暖烟将昨夜新收到的那张纸条递给诸葛长风道。
“是!是凌墨的字迹!”只一眼,诸葛长风便确定这是南宫凌墨的字迹无疑,他将目光又转向那悠闲的站在窗台边上的鸽子,“凌墨与暖雪一直有联系?”
姜暖烟点点头,“恐怕是这样!我昨晚想了想,碧儿怕是与南宫凌云接上头了!”
若是与碧儿联系的是姜楚晴,那如玉一定会有所察觉,来告诉她!可是如玉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孔三公子来姜府的次数却也屈指可数,能见到碧儿的时候就更少了!可南宫凌云就不一样了,倘若他有心,怕是碧儿抵挡不了他谎言的诱人吧?
“这样的话,”姜暖烟看着诸葛长风手中的纸条道,“怕是雪儿与六皇子的一举一动,南宫凌云都相当了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如你模仿雪儿的笔迹给南宫凌墨去封信吧!”
诸葛长风点点头,“好!如今孔进安与南宫凌云搅在一起,以孔进安阴狠手辣的性子,这种事情做得出来!那我现在就给凌墨回信,不过要写什么?”
姜暖烟想了想道,“我见他们两人之间的来信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如就直说好了!就告诉他孔三公子与南宫凌云一起在找我们的麻烦,提醒他小心就好!”
诸葛长风点头,从暖榻上一跃而起,拿起书案上放着的笔,提笔就写了起来,写完后将纸裁成纸条状放进鸽子腿上原来的竹筒内。
那鸽子一见自己腿上绑上竹筒,便翅膀一展,“扑棱棱”的飞走了!
“你可有信鸽?”姜暖烟起身踱步到诸葛长风身边问道。
“有!你要给碧儿假消息?”
“嗯!将六皇子所说的归期变为半月之后!”姜暖烟清亮的眸子看向诸葛长风道,“若是他们想对付六皇子,碧儿必定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顺便看看她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咚!咚!咚!”
就在此时,响起了叩门声,紧跟着便是武安侯的声音,“烟儿!你起来没有?”
“来了!”姜暖烟应着,起身为武安侯拉开门,武安侯瞥了一眼房中的诸葛长风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
“昨日那个黑衣人已经招了!”武安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叫石东,以前是羽林军中的将领,后来被选入太子府,和一名叫石西的一直暗中跟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上次,烟儿生辰的时候,便是他们提醒了太子!”
原来如此!姜暖烟此时才算是明白那日为何南宫凌云能逃脱掉她的算计?
“对了!他跟我去锦瑟坊可听到什么?”姜暖烟看向武安侯问道。
“他说锦瑟坊暗中有守卫,他没敢靠的太近,只听到什么绣坊、绣娘,越多越好之类的词!”武安侯据实以道。
姜暖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有办法让他忘记这些?”这只词片语听不出什么,可若他们对锦瑟坊开始留心,那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这还不简单?死人永远不会泄露任何秘密!更何况,他选择为南宫凌云做事,就应该有着随时赴死的觉悟!”诸葛长风冷声道,幸好这次他的使命只是监视姜暖烟,若是刺杀,他不敢想象这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