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话儿,萧婉不禁更为愁闷,两条秀眉几乎已经拧做了一团:“这话,娘娘还真说对了,恰恰便是机缘巧合。嫔妾也问过御医了,而御医也只是说,不可太过心急,一切都要看机缘,甚至嫔妾,还…”说道此处,萧婉的面上不禁浮起了几分红晕:“嫔妾还讨要了许多坐胎的方子,每日服用。最近娘娘抬举,嫔妾连连侍寝,可是,嫔妾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呀!”
她以为她喝的是坐胎药,然而呢?云凌念及此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冷笑,便连沉星也暗暗垂首。云凌与萧婉恰恰相反,根本不想再添一子半女,所以每日喝的药汁子,恰巧是免结珠胎的。
既然同住在一宫之中,偶尔拿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她面上并不露声色,面对萧婉如此焦急,倒也不疾不徐,道:“机缘?若是咱们后宫的嫔妃都这样不上心,一个个都等着机缘,那如何能为陛下开枝散叶?更何况,你与陛下都身子康健,定然是御医们不上心。”
一听这话,萧婉的面上更加涨红,神色也是更加焦灼不安,更是坐不稳,半晌才幽幽道:“其实,倒也不是御医对嫔妾不用心,而是,而是…”
萧婉越说,面上便越红,更是难以言喻。云凌见状,便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包括沉星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尽数退下,如今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云凌与萧婉二人。
云凌轻轻放下茶盏,道:“妹妹有什么不好直说的,此时便尽可名言了。”
萧婉感念云凌的贴心,急忙行了一礼,才悠悠道:“嫔妾不敢对娘娘有所隐瞒。自从嫔妾侍寝以来,陛下的身子就一直没有好,所以…”
云凌微微蹙眉,嘴角挤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道:“这件事儿,本宫也是知道的。不过陛下从小便贵为王爷,身体的底子还是极好的,即便如今政务繁忙C
AO劳了些,却也不至于影响到子嗣之事吧。”
萧婉抬首,望着云凌依然沉着的面色,慌张地摇了摇头,狠狠咬着下唇道:“不,娘娘。娘娘您近日没有盛宠,自然不知…可嫔妾却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陛下的底子如何嫔妾虽然并不十分了解,嫔妾也不是御医,可是,可是…可是行事的时候,嫔妾以及各明显觉得…”
萧婉的一张秀面羞得通红,几乎如天边那一抹余晖晚霞。这般事情,无论是经哪一个女子口中说出,都定然会觉得难以启齿。
然而云凌听得这消息,心中却没有半分焦急,甚至微微得意,嘴角竟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么?
呵,杨广。饶是他早年时只有萧筎一人,身子强健,屡立战功,可如今登基之后,掉入了温柔乡中,每每不加节制,还指望能有什么好下场么?
男人一旦在这种事情上开始外强中干,那通常也就代表身子被掏空了。如今不过半年的时间,萧婉便已有了如此明显的感觉,那说明,一切,也都快要结束了…
萧婉见云凌沉默不语,心中一慌,连忙跪地叩首道:“娘娘,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以后,以后不愿再侍寝了…”
云凌回过神来,望见萧婉满面恐慌,竟亲自起了身,下殿搀扶起萧婉,道:“妹妹,你说的这叫什么傻话?陛下的身子虚空,那便让御医去为陛下补身子。若是为着陛下最近身子不爽快,便人人都不侍寝,那皇家血脉要如何是好?还是那句话,陛下身体底子还是很扎实的,如今御医也没有说陛下不宜行房事,不是么?那便说明并不严重。”
云凌的话无疑是让萧婉吃了一颗定心丸,更何况她原本便也不是真心不愿侍寝,于是心中倒也安慰了几分,道:“是,娘娘。还好有娘娘在,否则嫔妾,当真是没了主意。”
云凌回身,重新落在了凤座之上
,尽显出皇后的威仪,道:“依本宫看,陛下的身子虚弱,哪里是因为你的缘故,分明是朝政太忙,才弄得陛下疲惫不堪。本宫正想着与陛下提议,歇息些日子,咱们去江都游玩一圈。反正大运河也建好了,方便得很,否则岂不成了摆设。”
萧婉入宫半年,早已觉得憋闷不已,一听得可以去游江都,心中简直是欢喜难耐,忙道:“娘娘此言可当真?咱们可以出宫?”
云凌淡淡望了她一眼,浅笑道:“这事儿,最终还是要让陛下做主的,本宫可不敢断言。”
但萧婉已然盈盈起身,行礼道:“既然娘娘都已经有此想法了,陛下对娘娘如此疼爱,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嫔妾便等着娘娘的好消息了。”
云凌与萧婉又闲扯了几句,眼看着夜幕降临,萧婉才起身告辞。而沉星见她走远,才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
云凌瞧了几眼,唇角的笑意不禁愈发浓了:“这宇文化及办事儿倒是当真利落。”
沉星颔首,道:“是。送信的人说,江都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待着娘娘与陛下同去了。”
***
云凌提出同游江都以后,杨广自然是没有半分拒绝之意,反而言道皇后体贴。其实大运河建造之初,也不过便是为了方便游玩,此时云凌提出,正好合了杨广的心意。
不过十日,杨广便借名巡守,一游江淮。杨广与云凌乘坐的船十分浩大奢华,乃是一乘镶金嵌玉的龙船,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有房间三十余,共为两层。与其称为船,不若直接称为宫殿!
而后面更是跟随着数十艘船舟,所承载的更全部都是后宫的嫔妃。他们一路游玩,州县官员自然解释极力讨好,百般奉承。杨广所见奇异珍宝甚多,那些官员孝敬的对象,自然更是这般并没见过太大世面的后宫嫔妃,让这些女人一时间还以为恍若梦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