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第四纪207年炉火月11日,混乱的天际形势已经有了很大改变,除了有些藏在山坳坳里面的风暴斗篷,天际就只有瑞驰依然纷争不断。
木精灵和高精灵跟帝国人又打了一架,其实本来上一战结束后双方都损失不小,帝国方面更是初期惨败,最后红环之战才一举击溃梭默,勉强收复失地。战争双方损失都不小,但是人类恢复人口和恢复生产的速度可比梭默人快多了,梭默这次从一开始就没占到便宜,之后提图斯·迈德带领帝国军团主动出击梭默人更是基本一直在吃亏,不得已梭默只能一退再退收缩防御。
而瓦伦森林和落锤与赛洛迪尔的边界区域,先祖神州的梭默和帝国虽然偶有摩擦,趋势也已经放缓,夏暮岛几大贵族协商之后已经向帝国派出使节,正在谈判,只要帝国同意继续遵守《白金协定》,梭默愿意放宽上面的大部分条款并且撤军,维护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而且帝国倾向于同意和谈,双方外交人员正在使出浑身解数让《新白金条约》对己方更有利一些。
金发艾利西弗作为新上任的至高王,比她的丈夫托依格更像是个傀儡,一个女性至高王在天际注定是做不长远的,不过还好现在她声望还不低,凭借带领人民度过龙祸的领主而受到尊敬,手下阳奉阴违的情况也少了不少——自从奥杜因受伤去松加德大门口设置灵魂陷阱,还在天际行省的龙就安分了不少,没了奥杜因的命令这些会飞的大蜥蜴更乐意找个地方趴着晒太阳而不是出去找事,所以龙祸可以说是结束了。
而瑞驰,好吧,从伊斯格拉莫年代开始,就一直没被打服气过,三十年前乌弗瑞克·风暴斗篷在瑞驰清剿原住民还被帝国惩罚关进了监狱,之前马洛带着帝国军南下的时候又扫荡了一波,但是弃誓者就像是乱石中的滴血皇冠一样,怎么除都除不掉不说,放着不管没两天又能长出一大堆。
特别是图留斯将军和瑞姬总督被贺兰仓洗脑洗成了弃誓者中的一员,有本事的人很快就受到重视,成了弃誓者的重要统领,所以熟悉帝国军行动模式的图留斯带领下弃誓者其实只受到一点皮外伤,而马洛又急着回皇帝身边,结果就是现在弃誓者从地下和山洞钻出来之后变得非常嚣张。
所以这就让我们的波耶西亚祭祀——狡猾的罗格洛夫非常伤感。
他遵照波耶西亚的旨意亵渎了祂死对头——莫拉格·巴尔的祭坛,让那位闲得无聊,脾气暴躁而且还记仇的暴虐君王好好恶心了一回还拿他毫无办法,结果在逃跑的时候一不小心碰上了天际行省最可怕的野生动物——或者说是半活半死的战争机器弃誓者荆棘之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觉得自己只有恶行,但是他享受了相当漫长的囚禁时光,因为他本是相当不错,弃誓者们相当欣赏他,期间那些弃誓者依然没有放弃对他的折磨和催眠,想让他也加入其中,为了不让他逃脱,弃誓者们将他带到了破碎塔楼的小牢房,把他单独关起来,由没有个人意志的战争机器弃誓者荆棘之心负责看守他,而且每天只有一顿饭,通过饥饿防止他逃走,而不知昼夜的牢房里他只能通过记下自己吃了多少东西来记录时间。
这一过就是将近十年,这期间弃誓者们躲起来,又出去劫掠,然后再一次躲起来,现在才恢复了正常,甚至期间他在自己的食物中看到了人肉——作为波耶西亚的祭祀罗格洛夫对于这种质地特殊还带着特殊酸味的肉类并不陌生。
那是五年前,所有弃誓者都在破碎塔楼中龟缩起来,甚至出现过食物不足,当时吃下那块肉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变得脆弱了,经常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变成弃誓者们的下一餐,在那些人每天到他牢房中折磨他催眠他的时候提心吊胆,虽然他依然没有屈服,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波耶西亚的信仰是不是还足够坚定了。
之后因为食物不足,那些弃誓者们并没有吃掉他,被迫外出寻找食物,这是他距离能够逃出生天最近的一次,但是显然他错过了那次机会,因为饿得头昏眼花,撬门锁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弃誓者荆棘之心,从那以后他每天受到刑拷之后都不会得到治疗,几次因为虚弱差点死去。
而且到现在了他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弃誓者们行为发生了频繁变化,甚至之前会出现龟缩长达半年的情况。
但是就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守在他门外的弃誓者荆棘之心已经倒下了,更加诡异的是他面前的大门已经被打开,而他竟然不知道是真么时候开的!虽然他现在非常虚弱,原本一身实力现在能用出来多少都不知道,但是总不可能连这扇已经上锈的铁门打开时候的声音都听不到——毕竟他也是波耶西亚的祭祀,从那种到处是阴谋、陷害和背叛的地方他能活到成为祭祀可不止是靠的实力,更多的是谨慎和敏锐。
可他就是没发现牢房内的变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而且在他一晃神的功夫,门外的小桌上还出现了一块烤鱼排和一小盆麦粥,小碗里面应该是青苹果做成的果酱,虽然简单而且清淡,但是更适合他,尤其是他现在太虚弱,消化不了营养太丰富的东西。食物淡淡的香味明明那么诱人,那么真实,却让他感觉到了不真实。
“我可真是……呵,我这是要死了吗?都出现幻觉了?听说死之前能够看到自己最希望的东西和自己人生的回忆,这就要开始了吗?”狡猾的罗格洛夫嘲笑着自己,压抑住心中的三分欣喜,三分疑惑,三分恐惧和一分急切。
他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真是假,怕是他的南柯一梦;他害怕这一切都是一个更加恐怖的陷阱,等着他上钩;而且他害怕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不,能够做到这些的已经不是人了,他畏惧那个存在的想法。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掌握一个度吧,再等一会,麦粥都要凉了。”
一个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又好像是从心底直接出现,分不出男女,又好像即是男又是女,好像是一个人,但是仔细听又觉得是几十个声音,甚至仔细去听会让他感觉到头昏脑涨,而好不容易赶到清醒点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瓶淡红色的药水瓶,如果里面没有额外加料这瓶药应该是生命药水。
刚刚那个实在是和波耶西亚的神谕太像了,让他不得不多怀疑点什么,但是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罗格洛夫最后只能没有选择的喝下了药水,不到十秒钟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愈合,变形的关节也开始恢复——药水是真的,那别的东西多半也假不了。
他轻轻地在自己手背上拧了一下,“嘶——我,好像有救了?”罗格洛夫都没管自己身上有多脏,也不管自己吃完了会不会消化不良,直接就把鱼排塞进嘴里,因为塞的太满了都不太方便咀嚼,但是久违了的肉味和咸味让他格外满足。这一刻他放下了小心谨慎,因为如果对方真要杀他,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