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红玉身中数针,软软倒下,旁边的女狱卒神色一变,抢身过来想抓住梅嬷嬷。
梅嬷嬷又是一把牛毛针漫天射出,女狱卒眼急手快躲过,梅嬷嬷趁机往外而去。
女牢门口突然出现数十人,往梅嬷嬷杀来,梅嬷嬷迎了上去,黑色的披风下,藏的是两把梅花刀。她身形矫健,武艺高强,双刀势若破竹,披风下还不时有暗器射出,绣花鞋上也弹出两柄尖刀。
她边打边往男牢方向而去,四周传来短促的笛声,似乎是在召唤人支援。眼见男牢那方又涌出几十人,里面还夹杂着,正好韦府派来探狱的韦鸿超媳妇张氏一行。
梅嬷嬷奋力格开,架在头上的三把长剑,左手长刀脱手,杀了带她进来的女狱卒,顺势在身上摸出一颗药丸,摒住呼吸后扔在地上。
一阵白烟升起,四周的人猝不及防,纷纷中了迷烟倒地。
梅嬷嬷趁机往牢外而去,当她路过韦鸿超媳妇倒地的地方时,她突然一僵,浑身一软,倒了下来。她努力睁大眼睛,看见韦鸿超媳妇张氏对她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最终黯然的闭上了眼睛。
等牢外守候的人,看里面久无声息,进来才发现大家都中了迷药,韦红玉已死,奉韦妃之命进来,探望韦红玉的嬷嬷也已经死了。
一个多时辰后,中了迷药的人们才苏醒,验过那个嬷嬷的尸体,发现她是中毒而死。可浑身上下并无伤口,初步怀疑她是服毒自尽。
君非凡来大理寺查认后,指认死的人,的确是那个曾经在叶融融身边的嬷嬷。但他对梅嬷嬷的死有所疑问,他把杨昭武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相信她是服毒自尽吗?”
“不相信。她迷倒了众人后,完全可以逃到典狱门口,在看见门口的守卫后,才服毒自尽,为什么会死在出狱路上?可当时的人都昏迷了,又是谁动的手?”杨昭武也在沉思。
君非凡皱眉道:“除了狱卒和京衙门的人,当时里面还有其它人吗?”
“有!韦鸿超的妻子和丫环!来人,快把她们追回来!”杨昭武大声吼道,刚才那女人看韦红玉死了,哭得凄凄惨惨回韦府报信去了。
等着亲卫们追上轿子,就发韦鸿超的妻子张氏晕倒在轿子上,两名轿夫都被打晕,她的侍女却消失不见了。
看来杀人的就是那个丫环,等弄醒张氏后,果然她说被丫环突然打晕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张氏积极配合,把那陪嫁丫环的来历和地址,都告诉了杨昭武的亲卫,让他们去查。
梅嬷嬷一死,线索又断了,而且韦红玉也死了,对韦府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白慕阳率领五百骁骑营的人马,一路追到阴山,也没有追到耶律隼一行,听说清媛郡主已经成了耶律隼的可敦,他也只好率众返回京城!
据说圣上大发雷霆,白慕阳和杨昭武都挨了骂。又因大理寺典狱杀人事件,圣上斥责大理寺卿王顺承监管不严,将他贬为堂主事,大理寺卿一职,暂由莫先铨顶上!
韦妃也受了牵连,虽然她矢口否认派了人去探狱,可圣上依然将她禁足半年,要不是怕靖王难看,估计连妃位也难保。
圣上一天三次发怒,弄得人心惶惶,官员们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轻捋虎须。
韦鸿超的妻子张氏,只是一外放五品官员之女,娘家人口简单,杨昭武仔细查过并未发现疑点。那丫环叫小蝶,也是农家女,是成亲前张夫人为女儿买的陪嫁丫环,家里也并无可疑。
杨昭武硬着头皮,把调查结果交与圣上,听说被骂得很惨,还说他九门提督当不好,就换个人来当,一时私下议论不断。
京城里,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杨昭武和白慕阳,没人注意孝顺的靖王去了广化寺,为母妃祈福消灾。
他上了香,看似回禅房休息,不让人打扰,其实悄悄来到了慈原师太的禅房,也就是思过堂。
“师太,梅嬷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何必推她去死?”得到梅嬷嬷死讯的消息,让靖王很是吃惊,他一到禅房就忍不住问道。
慈原师太脸上,露出点点的怜悯,轻声道:“陪她上路的,一共有一百四十四人,加上平国公府折了的十四人,一共是一百五十八人,她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细作暴露的事,还没有人告诉靖王,他奇怪的问:“师太,什么一百五十八人?”
“因为阿梅的失误,我们埋在重臣及权贵府里的细作,被连根拔起,损失了这么多人,十多年的心血,她不该死吗?”慈原师太转动着佛珠,慢慢的说。
靖王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损失这么惨重,急道:“这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怎么会暴露那么多?是有叛徒吗?”
“秦敏那个贱人,不知为何将银钏儿和琥珀联系在一起查,查出了人牙子周婆子,就一锅端了平国公府的十四人。其他的得到消息,都各种出逃去我们在京城的据点,我为了以防万一,也只能让她们闭嘴。”
说起这一次惨重的损失,慈原师太也是咬牙切齿心痛不已!这很多人在那些府里,都已经熬出了头,像琥珀和银钏儿一样,成为主母贴身丫环的大有人在!十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靖王焦躁的走了两圈,心绪难平,这些人一死,那很多消息都没有以前灵通了!
他想到琥珀和银钏儿的死,怒道:“要不是师太你一直针对怡心,琥珀不会死,银钏儿也不会死,秦敏查不出头绪,这一百多人也不会死!”
慈原师太佛珠一顿,皱眉道:“你是在怪我?还是在为谢怡心鸣不平?”
看着师太说起谢怡心,不自觉露出的厌恶,靖王突然灵光一闪,豁然开朗,以前没想通的,一下想通了!
“桂花会那天,谢怡心是你让人,送到凌霜院去的吧?难怪我怎么查,都查不到谢怡心怎么去的凌霜院!”
只有处处针对谢怡心的师太,才有动机和能力,将人迷昏杀了后,再把谢怡心送上杨昭武的床!
“是又如何,要不是阿梅擅作主张,琥珀不会死,也没有后来的事。”慈原师太不愿因旧事,和九皇子起嫌隙,只好拿死无对证的阿梅顶罪。
靖王半信半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慈原师太,只是他问道:“师太,为什么你要梅嬷嬷,拿母妃的令牌去典狱灭口?你知道这样会牵连母妃吗?而且这次连王顺承都折了进去,还便宜了莫先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