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宫门,并不是被芈嫣派去的人阻拦了下来,而是被宫门前的侍卫阻拦了下来。
之前,身为王宫侍卫统领之一的严酉被上将军魏郊革职,在侍卫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且严酉被革职之后,身为卫尉的严恩又将怒火发泄到了他们这些侍卫身上,这些侍卫又岂会有好果子吃。不少侍卫统领或被问罪,或被革职查办,使得整个王宫侍卫原本军心涣散的风气随之一改,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见魏平提着剑怒气冲冲的向宫门走去,侍卫不敢大意,急忙跑过去询问魏平何事。
“寡人要出宫!”魏平虽然愤怒,可仍旧没有说自己是要去杀庞癝三人的,如果这么说的话,只怕根本就出不了宫门。
“不知大王可有得到太后亦或相邦等人的准许?”侍卫问道。
“寡人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出宫为何还要他们的允许?”魏平很是生气。
侍卫也瞧出了不对之处,只怕大王这是想要偷偷的跑出去,如若不然,为何身边没有一个下人?越想越不对劲,侍卫便更加的不敢放魏平出宫了。
没有得到太后等人允许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私自放魏平出宫的话,只怕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毕竟严酉等人的事迹还历历在目。且如果魏平在宫外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只怕等待自己的可不止是革职查办那个简单,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无论魏平怎么说,侍卫就是不敢放魏平出宫。
“你······你好大的胆子!”魏平见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都敢阻拦自己,一时气愤交加,不假思索的,魏平便提剑向侍卫砍去。
虽然不敢对魏平不敬,可侍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端被杀,因而急忙躲避。魏平到底年纪还小,且手上的剑又沉又重,因而没挥舞几下,胳膊就酸了。
侍卫见此情形,哪还敢犹豫,趁魏平不备,一把夺过魏平手中的长剑,这才松了口气:“大王,您还是回宫去吧,如果让太后及相邦他们知道了今日之事,只怕会生气的!”
而这时,芈嫣派来阻止魏平的人也赶到了宫门口,见魏平并未出宫,不由放下心来,对宫门的侍卫道了一声谢,便半劝半拖着魏平回了太后寝宫。
半个时辰之后,庞癝便在家中的大厅中知道了宫中发生的一切。
李园道:“相邦,看今日大王的样子,怕是恼恨上了您以及太尉、上将军三人了啊!”
庞癝瞪了李园一眼:“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是,是,是,小人知错!”李园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急忙说道。
“这些本相都已经知道,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李园离开后,庞癝独自一人来到书房,细细思索今日之事:“大王今日之举,到底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因为太后,亦或干脆是背后有小人作祟?”
庞癝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说只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太后难道不知道大王出宫的后果吗?且大王提着剑从太后寝宫跑到宫门处,这一段距离可是不短,而大王又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中间为何没有人阻拦?
如果不是宫门侍卫及时阻拦的话,只怕事情闹开,将彻底无法收拾了。且大王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怎会有如此重的心思?只怕背后另有他人吧?
越想,庞癝觉得越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只是背后谋划之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庞癝暂时还没有想出头绪。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庞癝感慨一句,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闭上双眼沉思不已。
“相邦!”书房外面响起李园轻微的声音。
“进来!”
李园打开虚掩的房门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何事?”睁开眼睛,庞癝看了李园一眼问道。
“相邦,太尉求见,目前正在客厅!”李园回道。
“太尉?他来做什么?”庞癝不禁有些诧异尉缭怎会突然来访,突然想到宫中之事,庞癝心中便有些明朗了,“本相这就过去!”
说着,庞癝起身走出书房。
来到客厅,寒暄一下之后庞癝便问道:“太尉今日所为何来?”
尉缭微微一笑道:“相邦难道不知老夫为何而来?”
庞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这人,忒没意思了!”尉缭无奈的苦笑一下,而后说道:“老夫为大王在宫中之事而来,想必相邦也已经听说了吧!”
说起正事,庞癝肃起容色,点头道:“不错,我方才得知这事儿,现在正在发愁呢!”
“你觉得这事是何人所为?”尉缭问道。
庞癝道:“表面上看是太后所为,只怕背后另有他人欲要兴风作浪,要不然大王从太后寝宫到宫门这么长的距离,期间怎不见有人阻拦大王呢?”
尉缭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这背后到底是谁,老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外乎是别国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亦或国内仇视咱们的势力而已!”庞癝淡淡回道。
“哦?你已经有所猜测?”尉缭惊讶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猜测!”庞癝摇头说道,“无非是推算如果此事成了的话,对谁的好处最大罢了!”
“说的也对,能在宫中布下这么多的眼线,只怕背后的势力小不到哪儿去!”尉缭想了想之后,也比较赞同庞癝的观点,随后尉缭又向庞癝问道:“现在是否要揪出幕后之人?”
庞癝摇头道:“暂时不用,我等只需命人暗中调查即可,以免打草惊蛇!”
“大王那边······”尉缭欲言又止,庞癝却猜出了尉缭接下来想说的话,劝解道:“大王毕竟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还不是听信了太后的话,才这么胡闹的!”随后庞癝又道:“不过大王的太傅确实也该换个人做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把大王教导成什么样子呢!”
“是啊,确实也该换一个太傅了!”尉缭自是明白庞癝的意思,今日之事虽然没有彻底传扬开来,但终究是要有一个替罪羊替大王受过的。而这个替罪羊,没有比太傅更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