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人不厌其烦地剥着珍果,一面看着树上挂的风蜗,不止是她,巨竹前还有不少人盯着,军堂的小仙子、内堂的管事,快速地记录,又迅速核对,整个过程忙碌而有序,阔大的露地沙盘,里面的标志被移动着,嗯,这是整个罪海深处海域的模拟舆图,与窥隐结合使用。
小兔兔总教官、晨风花落都统领认真的观察,静静地思索,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大战、恶战,甚至是血战,为将者,必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与来敌相比,虚月道门的基础战力较弱,像是类人战傀?整个道门,只有五尊,还是秘境级的小家伙,嗯,是仙金品质。
还有,潜进罪海深处的势力、或联军,其高端的基础战力是非常强,它们动辄上千的始祖,上万、十万的老祖,百万数的老仙,由他们结成的大阵,堪称禁忌大阵,虚月道门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
沙大杏趁文美人走神,顺手捞走一只竹丝盘子,嗯,里面全是才剥好的无影果,是水丫丫最爱吃的无影果,嘿嘿,文美人跟她走得近。
突然,沙大杏的脚下一空,一个趔趄,手里的竹丝盘飞走,然后?是左一棒、右一棒,直痛得他的眼泪流下来,口里告饶不止。
萌仙叹气,没有惹魔女做什么?她便不动用画境,只凭拳脚功夫,就能把你们全揍趴下,现在,她的手里还有嗵天笛,是可长可短、大小随心的竹棒子,你不是自讨没趣吗?算了吧,眼不见为净!
水淼淼将情况介绍、分析后,水悦逸想了半天,才有了决断:
“以天坑岛为点,百万里为界,只要闯进来的,及时歼灭!”
俩老仙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达,沙大枝、沙大花也陪着水妞散步,少年们“熬”了三年的童子营,今天,算是结业,是自由人了。
根据道门的规定,凡未满十五岁的少年、童子,是必须送童子营混操,否则?是会被重罚的!像是水妞?呵呵,曾被不少族人投诉!
像是超龄的族人?嗯,此事,水犊总座早有裁示,他们必须混满三年,然后,他们才算是自由自在的族人,可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当你离开营门的时候,饿了?去各族自办的大餐堂混饭吧!
嗯,道门是保障每一个族人的衣食住行,而且,全是免费的。
如果想喝仙露、想吃珍果?没问题,你可以花钱购买,还是内部的优惠价,很便宜的,但前提是,你必须有钱,只是有一点,虚月道门的族人,嗯,是任何族人,不能用铁疙瘩兑换仙金,也不能购物。
当然,年满十五岁的族人,还是有许多的选择,譬如说,做军士,待遇很高的,普通军士的待遇,就能与小管事相当;你不喜打打杀杀的话,是可以进工坊,也可以找内务掌座,请她安排职差。
总之,虚月道门是不会让族人饿肚子的,但是,想要吃好的、喝好的?就得做事,就要有职差,当然,还有一条路,就像水乌乌老祖,就凭着道行,就能混元老堂,除有月例供奉,还有数不清的福利!
算了,算了,道行精进需要时间、还要有机缘,不是人人适合。
于是,像水妞,俩老仙的孙子、孙女,还有十宗主的后裔子嗣,呵呵,他们是同期结业,同时获得自由,嗯,也同时又回到驿馆,唉,无奈何,先“啃”老吧!他们的长辈,都是有职差的人,有底蕴!
他们来到魔树下,打过招呼后,沙大枝、沙大花将萌仙的身份竹牌丢给水妞,就急急地走了,她们还有事,没有太多的工夫闲逛。
不一会,《武之义》的十大宗主们,也带着小子们来了,他们相互客套后,就围坐一张大大的桌子,他们混的是闲差,除非道门征召,才会参加战斗,只不过,他们仅仅是观摩了几次战斗,脸红呢!
后辈小子们的兜里?嗯,肯定不会是空的,都有长辈们送的仙金,他们又是同期童子营的同窗,自然不会陌生,聚成几个圈圈自乐。
靖蛮常修皱眉,唉,真是不识趣呢,若不是大老祖交代过?你们早被剁碎喂鱼了!其余的十大宗主?只是瞟了一眼,一个混蛋而已!
郝山摇着破扇子,带着俩少年、五个童子,一步一摇地踱过来。
他来到俩老仙的堆里,客套后坐下,七鸟自寻少年们寻乐子。
郝山又招来小厮,安排月膳房送吃的,不奇怪,整座晨风城,只有一人七鸟是外人,只有他们炼制的铁疙瘩还能兑换仙金。
第二宗主夯人,呃,他不是夯人了,他请水淼淼大帅改了姓名,现在的名字嘛,就叫航人明!原来?是小鬼头悄悄地拉他的衣角,因为,老祖忠厚,没多少心眼,怕是会吃亏的,他轻拍小鬼头,无事!
很快,月膳房送来早餐,因是无趣的尬人做东,嗯,喝闷酒吧!
酒过三巡后,哪怕是闷酒?也是能调动气氛的,这不,老仙脸红了,他盯着第一宗主,嗯,就是郝之叟,是黑风城的郝氏旁支。
“黑风大陆的第一人,郝之叟,你姓郝?是黑风城人氏?”
郝之叟瞭了郝山一眼,又低头喝酒,只是,老货仍不放过他。
“老货,别装风骚,谁是谁的底细,大家是清清楚楚,你姓郝?”
“只不过,只是姓郝无用,每一年,不知多少姓郝的人,被抽走魂念、生机、气血炼制类人战傀?我的族人,也止剩我几个了!”
郝山尴尬,的确,他真不认识郝之叟,虽然他是后期始祖,姓郝的后期始祖多不胜数,他鲜少去黑风城转悠,哪里会认得郝之叟?
“姓郝的人,他的命,是要与名字相连,才会有意义!”
“像是郝一书,他的生命才有意义!郝之叟?甭提了,污了你的眼!郝山大人若有什么豪情壮志,自可与郝一书商量,肯定不会失望!”
话说到这份上,郝山不再言语,若不是场合不对?郝之叟会揍人!
郝山喝酒遮掩,他算是出师不利,只不过,老货是谁?
“第三宗主虹石不休,是虹石氏的掌家老祖之一,现在的虹石氏?堕落了,曾经排名前三的超级世家,竟沦落成末流世家,而且,至今仍是纷争不休,时值诸雄混战之际,你却躲进晨风城混日子?”
虹石不休的气机涌动,若不是道门有令?他早就捏死此狗贼!
“郝山,虹石氏被黑风堂击败,被迁徒、被圈禁、甚至被灭族,我们都无怨言,那是我们的实力不如黑风堂,任何结果,都要接受!”
“只不过,你与郝一书、郝石是同辈人物,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郝一书是狗贼,他从不否认自已是狗贼,他就是一个坏人!郝山,你摸着自已的心口,再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是好人么?”
郝山愕然!坐得远远的,嗯,本想混进少年堆里、又被赶走的七鸟?也是默然无语,老货,你坑虹石氏不是一回两回,有意思么?
“郝山,不要脸的郝山,猪狗不如的郝山!杀堂,嘿,先别忙推给郝一书,杀堂十二个分堂是你亲手组建,哼哼,虹石氏?居然有四个分堂活动,郝山,虹石氏内乱不休,其中的缘故,与你没关系?”
虹石不休的瞳孔里射出杀气,郝山心怯,竟带着椅子后退!
“如此也就罢了!郝山,还想听么?哼哼,还有更刺激的,蛰!”
郝山终于慌乱,七鸟大惊失色,蛰?是郝山的命,是最深的隐秘!
虹石不休起身,他怕忍不住动手,是会坏了道门的大计!
郝山暂入因境,便是脸色再厚,也得用时间缓一缓。
鹤三起身,六鸟跟着,水妞是郝瑞的嫡亲孙女,郝山、七鸟常被眷顾,甚至是躲过数不清的灭顶之灾,因此,既见了面,就该打招呼!
少年们厌恶地起身,腾出位置给七鸟,你们是不受欢迎的鸟!
鹤三刚要开口,水妞?是忍不住眼泪流下,她想起了死去的爹娘!
“我们的情谊早就散去,无论爷爷做了什么,你们无需放在心上;你们曾经做过的?我虽无能力索回,但是,我想信,天道,是公平的!”
鹤三无语以对,鹰大不服,欲要开口?水妞摆手,她不想装糊涂!
“郝山组建杀堂,原本是私心作祟,是想为自已培植势力!”
“鹰大,你违军令不是一回两回,哪一次不是我父亲替你周旋,方才保住你的项上人头,若是早知你是野畜,死了也就死了,哪里会轮到七鸟作恶?你们既是始作俑者,又积极参与屠杀郝氏嫡系!”
“我父亲?他是真的该死!既违了军令,又假公济私,砍了,也就砍了,一刀下去,世界就会清平,哪里会有黑风堂的腥风血雨?”
七鸟是少年心性,自然做不到郝山一样无耻,水妞说的是实情,郝山建立杀堂?第一个分堂,嗯,就是丑二分堂,堂主就是郝晓,还有,郝傻,是卯四分堂的堂主,便是好心性的郝呆,被调教成亥十二分堂的堂主,从此后,黑风堂便无宁日,郝一书只是推手,始作恶者,是郝山,是猪狗不如的郝山,他把目标,锁定自已的恩人身上。
七鸟无颜,便自回驿馆歇了,世间事,真是,熬心呐!
航人明喝完了几支竹筒酒,真是好酒啊,道门虽偶有供应,凭着自已的例供?呵呵,也仅仅是躲起来慢慢喝,谁会舍得当老酒喝?
自已是第二宗主,郝山?肯定不会放过自已,既如此,肯定是要喝回来,否则?还真是亏了自已,忒不划算,你瞧,他不是来了么?
郝山来到近前,突然卡壳,因为,第二宗主是夯人,但是,你不可能直呼他“夯人”兄吧?航人明微笑摆手请他坐下,才和颜悦色道:
“本座航人明,嗯,是第二宗主,是黑风大陆排名第二的大人物,郝山大人是做大买卖的人,只不知,我能为大人做些什么?当然,做事肯定要付报酬,咱是黑风大陆的第二大豪,价钱不能低了!”
宗主们爆笑,没瞧出,航人兄还挺有才的,是先将价抬得老高老高的,如此一来,不知脸皮厚的郝山狗贼,能有什么样的说辞,画饼?
郝山没料到这一出,顿时手足无措,仁兄,不是我求你,而是帮你,你正在囧途还不自知?你需要人拯救,需要明白人帮忙!
郝山望着航人明火热的目光,一脸的期待之色,开玩笑,郝山是谁?随便弄一个杀堂,就能令郝一书混得风声水起,他可是大豪!
航人明又感不妥,低声道:“郝山大人无须为难,我的要求不高,什么杀堂啊?我不敢奢望,嗯,我只要你手里的半成品,就是蛰!”
郝山终于醒悟,就像航人明都能明白的道理,别的人?肯定明白!
他失神地站起来,只不知,虚月道门知道多少事?
“郝山,你的时代早过去了,学学我们,要知足,安心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