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叫江山如画的大神曾经说过:一般来说,月黑风高时,不是有妖怪路过就是有爱恨情愁上演。
事实证明,大神的话果然是没错的,我乖乖地躺在案桌下,只想跟周公约会,除他之外我没想招谁也没想惹谁,可是我不但遇到了妖怪,并几乎以生命为代价见证了一起爱恨情愁。
当时我正进入朦胧状态,差一点就是最深沉的睡眠,突然一声幽幽的叹息惊醒了我的朦胧。我困的要命,本来也没打算搭理那声叹息,继续去寻找我的朦胧,可是叹息完之后又是一声叹息,又是一声叹息,又是一声叹息,叹息,叹息,叹息……(省略号不是代表回声,是代表没完没了)
这觉没法睡了,我正准备冲出来抗议,叹息的人幽幽地唱了起来:“滴不尽,相思的血泪抛红豆~~~~~~~~~”
听到这里,我满腔怒火瞬间转化为欣喜若狂,一个骨碌就从案桌下滚了出来,向歌声方向扑了过去。
因为这个歌唱得无论是从发声方式还是曲调演绎上讲都跟飞儿那天唱得一模一样,可是我没扑到一个小猪,却扑到了一个女子的背上,手掌正好抱住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于是我听到一声尖叫。
“你,淫贼!”那个女子怒喝。
声音似乎很耳熟,不过好象不是飞儿的,可惜破庙里没有灯,我看不出她是谁。
“抱歉啊抱歉,我认错人了”我赶忙道歉,手忙脚乱的想要放开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站好,可是我重心不稳,非但没站好,反而把那个女子也带倒了。
这次还没来得及道歉,我就被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我直被打得眼冒金星,这个力道……换了别人脑袋还不被打没了啊!
顺了顺气,我稳住脑袋,正想问问她到底是谁,眼前突然一亮,那个女子点燃了她手里的灯笼。
我就着她手里刚点亮的灯笼定睛一看,失声惊呼:“紫潆衣!”
“是你!”紫潆衣同时惊呼,也许是太过惊讶,她居然丢下灯笼扑过来揪住了我的衣服。
我的思绪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
很显然,这个紫潆衣事先并不知道我就在这里,可是她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没道理杜重迦这个大神会派人出来找我吧,如果不是来找我这深更半夜地她不睡觉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她揪住我衣服这个举动到底是因为太过惊讶还是怕我逃走。
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先把衣服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再说,这样逃地时候也方便。
我的手刚刚上升到紫潆衣揪着我衣服的高度,门外响起了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我很想说我们什么也没干,可是一看我跟紫潆衣的动作却不由抽了口冷气。此刻,紫潆衣几乎可以说半趴在我的身上,我的手刚刚上升的紫潆衣手的高度,按手位移的趋势看不是顺手握住紫潆衣的小手,就是再上升一点点抚上紫潆衣的颊……虽然表面情况确实是如此的暧昧,不过我是女的,我没有百合这种特别的爱好,我刚想这么替自己申辩一下,一个蓝绿衫的男子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紫潆衣,你居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幽会!”
虽然我穿着中性化了点到底,可是我的身材也不至于让人看不出来我是一女的吧——我很想这么抗议一下,可是伴随怒吼的还有凌厉的掌风,我只能把所有的抗议都吞在肚子里,双手一抱,把紫潆衣挡到面前。
“你听我说……”
我想解释,可是接下来的话又全部都吞回肚子里,那个人的掌风好象会拐弯一样,隔着紫潆衣竟从另一个角度向我扫来。
紫潆衣一跃而起,伸手替我把那股掌风挡了去:“木成舟,你在干什么?”
“你还护着他!”那人显然更怒了,扬手又要打,紫潆衣也怒了:“木成舟,你找打!”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接下来他们再没有说话,破庙里只剩下劈里啪啦的打架声,乘着这个功夫我才有机会打量那个想打我的人,哦,不,应该说妖。
很显然,他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杉树精,在昏黄的灯光里他的眉目如远山一般不甚清楚,似乎是个与我年纪仿佛的男子,形容未见十分的俊俏,衣着却也有几分风流。
看到这里我算是琢磨透了,敢情这个小丫头是溜出来私会情郎的,不想却因为一首流行歌被我给搅和了,心下顿时大是不忍。
“喂喂,你们别打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开始劝架。
不过,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打得那叫一不亦乐乎,那叫一全神贯注。
我一急,纵身拦到他们中间去。
很多文里都是女主跳到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主男配中间去男主男配就会因为怕伤到女主而停下来的,可是我错了,我不是女主,他们也不是男主男配,我非但没能阻止他们打架,反而让自己成了靶子,一前一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掌,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冲动是魔鬼,我今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句话果然是真理——我一边在心里标榜我自己拿生命去验证科学这样一种大无畏精神,一边连滚带爬地从他们战斗圈里逃了出来。
吐血三升,我感觉我都快变成死人了,可那两个依旧打得那么投入,瞅也不瞅我一眼。
“我需要援助……”我一边吐血一边哀号,他们还是不理我。
我不忿地看着正在打架的两个人脾气上来了,NN的,姑娘我就不信了,凭我就拉不开你们两个人!
想了想,我挣扎着爬到案桌旁,费尽力气举起案桌扔到他们中间去,只听得“劈里啪啦”加“嘶嘶啦啦”,那个案桌变成了一堆刨花飘舞在空中。
硬的东西不行,是吧,那我再找一个软的!“嘶啦”我扯下一条幔帐用力扔了出去,这次更夸张,连声音都没有那块幔帐就变成漫天飞舞的破布。
感情是软硬不吃啊,那可怎么办好呢?
我找了又找,破庙里除了紫瀛衣撇在地上的灯笼再也没什么东西可扔的了,于是我很不冷静地一伸手,拾起灯笼用最后的力气向他们扔了过去……空气中早已飘满了刨花、破布这样的易然物,灯笼被扔到他们中间后,掌风带动火苗燃着了整个儿灯笼,灯笼火又瞬间点燃了空中悬浮着的那些刨花、破布,只眨眼功夫整个破庙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这次我成功了,他们不打了。
我只能说,我再一次发挥了革命者的大无畏精神,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了冲动是魔鬼这样一个真理,可事实上我真的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
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我欲哭无泪;想施个法术来救火,我五行缺水。
“你们快想办法救火啊!”我□□着提醒那两个被火惊呆了的人,那两个人总算反应过来了,木成舟脱下衣服来摔打周围的火苗,紫瀛衣却期期艾艾地告诉我:“我们……我们都是青帝大人座下……五行属木……最是惧怕火的,完全没有克制的办法……”
呕!居然没一个是水系的,天要亡我吗?
“那你们还不快逃出去,乘着火还不大!”我有气无力地冲他们吼道,努力试着爬了爬,却连把自己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哦……”两人应声,木成舟撒腿就跑,紫潆衣恍然大悟般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那你呢,怎么不逃出去?”
废话,我要是逃得了我还会趴在这儿等死吗?
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本大王体寒,想在这里烤烤火不成啊!”
紫潆衣还站在那里犹豫,木成舟一跺脚拉着她就冲了出去。
转眼破庙里就只剩下我了一个人,我又努力试着爬了爬,NN的,血吐太多了,力气一点也没有了,看来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如果我死了……我开始想象将来我的墓碑上会写些什么,坟墓前会有几个人哭,可是我又一想,如果我就这么被烧死的话,留下的顶多就一掊灰,还混在瓦砾里,根本就不需要坟墓。
我又想到如果飞儿在就好了,飞儿在的话也许我就不用死了,她是水灵化身,应该是属水系的才是,这点小火对她来说估计只是小菜一碟。
想到飞儿就不能不想到苏清觞,因为他们俩是一起弄丢的,想到苏清觞就不能不想到楼山,不想到楼十九,楼十九如果知道我死了的话应该会难过的吧,至少,我还算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火苗快乐地舔上了我的屁股,心酸酸涩涩地疼,没想到我会这么孤独地死去,难道我就真的没机会再见到楼十九,没机会亲口问问他对他来说我究竟是什么了吗?
不由得便泪眼朦胧,泪眼朦胧中我就看到了楼十九,楼十九他还是那么妖孽,他踏着火苗向我跑了过来——大概我真的要死了吧,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个呢,我自我解嘲般笑了笑:“不是说一了百了吗,死都死了,还给我这最后的安慰作什么?”
“小九,你是爹爹的乖囡囡,爹爹不会让你死的。”楼十九轻轻抱起我。
这样,也许就足够了吧,就算他不爱我,可是,终究他对我的疼爱从未掺过假,人生,得到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