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凡的起身,盘旋的旋风如烟尘般散去,整个气场泛起缕缕波纹,就像微弱的波浪打向四方。
抬手招回阴阳碑,楚凡歉意地看向倩雪,旋即屈指一弹,再度将阴阳碑送回倩雪体内,她那苍白脸色瞬间恢复红润。
“交出解药,楚某不杀你。”气血旺盛,楚凡恢复如初,他手握踏命枪,立在大殿的废墟上,平静地看着赵志泽,话语不起波澜,然其内心却有些紧张。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志泽仰头狂笑,露出两排染了血的牙齿,拥有孩童般面容的他,却拥有如恶魔般的笑。
他终于明白楚凡为何会来此,其目光突然变得阴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就算楚凡不杀他,六陌以及天老等人也不会放过他,今日已是必死,他岂会轻易就交出解药。
何况,究竟有没有解药,谁都不知道,或许只有赵志泽心里清楚吧。
听着刺耳的笑声,楚凡心头莫名一跳,隐约间意识到不妙,握枪的手悄然一紧,神色冷漠,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眼里的精芒就像火焰一样,轻轻地跳动。
腐臭之味弥漫开来,赵志泽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就连脸上也是浮肿一片,腐烂开来。
“解药?就为一个女子,你竟如此疯狂,独自对抗一宗,很好、很好。”心知必死,赵志泽突然变得释然,目光极为平静,他转动着身躯,望向那一处处废墟,似要记下这一切,“若非那老家伙临死前将一切覆灭,连带着守护宗门的那些老祖,一同烟消云散,仙道宗也不会如此弱,不至于此啊。”
简短的一句话传入耳里,楚凡目光微凝,心里的疑虑完全解开,平淡地回应道:“万物皆有其定律,你同样也不例外,你造的因,便有这样的果。”
仙道宗的强,只存在于曾经,而现在,只是辉煌后的落幕,旧的仙道宗也将从此消失。
日后存在于苍穹下的仙道宗,将是一个全新的宗派,是属于楚凡建立的仙道宗,也惟有他,才配“仙道”二字。
“可若你交出解药,楚某保你今日不死。”为得到解药,楚凡不惜做出承诺,眯起的眼睛闪过一缕缕光芒,似紧张,似冷漠。
“不死?”赵志泽豁的转头望向楚凡,神情明显动容,旋即又变成淡然,摇头道:“就算今日不死,那明日呢?或者说以后呢?也能不死么。”
抬手一一朝六陌、天老等人指去,赵志泽咳着血,露出两排血红牙齿,对楚凡道:“只要你杀掉他们,本宗便交出解药。”
“想必那女子对你很重要吧,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冒险,若她死了,不知你会不会伤心。”冷笑着,赵志泽神色平淡,但双眼里充满疯狂,“如若你不按本宗说的做,就让她与我同赴黄泉,有个美人做伴,本宗也不会寂寞。”
握枪的手稍微一紧,楚凡冷漠地凝望赵志泽,没有任何举动,只冷冷地望着,四周寒气弥漫,一缕风吹来,将楚凡白色的衣襟拂起,飘飖着扬了起来。
“我此生,最烦别人威胁我,特别是用我在乎的人威胁我。”一步踏出,楚凡的脸色完全冷下来,眸光如电,长发飘舞间看似华丽,实际给人以邪异与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见楚凡迈步而来,赵志泽兀的发出张狂的笑,“没有解药,没有解药。”
右手握住踏命枪,出现在赵志泽身前,楚凡抬起左手,轻轻点向赵志泽眉心,他要用搜魂之法,来找出解药。
“他是我的。”就在楚凡的手要点在赵志泽眉心时,一句阴森的话语响起,紧接着刮起一阵阴风,六陌出现在楚凡身旁,探出右掌,猛地拍向赵志泽脑袋。
惟有吞噬赵志泽,才算真正的反噬,故而六陌不能让楚凡搜魂,因一旦搜魂成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志泽就不再完整,也就达不到反噬的最好效果。
同样的,楚凡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赵志泽完整的记忆,而非被反噬后的残留。
“滚!”音如雷霆,若一柄锋利的刀斩入心灵,楚凡毫不犹豫,直接爆出全身修为,踏入化虚巅峰。
“就凭你也想争夺,我看你是找死。”在六陌看来,楚凡修为最高不过化虚巅峰,而身为绿眼僵尸的他,一旦反噬成功,便能战化境大能。
楚凡在他眼里,只是区区蝼蚁。
见六陌根本没有退去之意,且其手掌已然触碰到赵志泽额头,楚凡瞳孔欲裂,如火般的气血翻涌,意志宏大,抬手便是一枪刺出,如划过天空的闪电,磅礴浩荡。
“你若再阻拦,楚某今日便让你灰飞烟灭。”刺出踏命枪的同时,楚凡更施展出流梦之术,借此来拖延时间。
六陌右臂抬起,包裹着一缕阴气袭向楚凡,他此刻还未反噬成功,且之前还亲眼目睹了楚凡的强大,他自然不敢托大。
“区区蝼蚁,真是找死,待我反噬成功后,必将你咬成尸奴。”两人激烈碰撞,却都没有伤到赵志泽。
赵志泽此刻已无法说话,只能瞪大眼睛,露出笑容,冷漠地望向楚凡和六陌。
“聒噪。”楚凡发怒,骤然转头凝望六陌,眸光凌厉如刀,挥枪刺向六陌间,他右手中指上的白色指环,蓦然发出强烈白光。
在这白光出现的刹那,六陌瞳孔猛缩,心头阵阵跳动,仿佛若不退去,就必将死亡一般。
“这是……超越造化二境的气息。”心里无比震惊,六陌身为僵尸,天生对气息铭感,而这也正是僵尸的生存技巧。
收回双手,六陌立刻倒卷而出,退出很远,冷漠地凝望楚凡,瞳孔在发出幽芒,甚是骇人,但他的眼底深处,还有丝丝惊惧。
六陌之前站立的位置,凭空出现一具白色的骷髅,咔咔之声响起时,刺人耳膜,那一双空空的骷髅眼,望着前方,像在看六陌,又像在看天老等人,又仿佛什么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