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奈的葬礼上,过往的一切恩怨纠葛都彻底结束了。
祁云裳和小月一笑泯恩仇,而她和靳舟寅的一段往事,在他释然的目光里,也画上了一个句点。
他们都放下了自己的执念,从今天开始,彻底地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不管曾经怎么样的不堪,但是他们拥有无限可能的将来。
葬礼结束之后,祁云裳和权均枭回家,放下了一切的两个人都显得无比轻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权均枭忽然把祁云裳扑到了床垫间,大手不怀好意地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祁云裳被他弄得发痒,推着他的胸口说:“你干什么呀?痒死了!”她看着他近乎发热的目光,脸颊一红,不满地说,“今天参加葬礼,累了整整一天,我可不陪着你疯!”
权均枭这才哈哈笑出声来,起身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满脸得意地说道:“你看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肯定是又想歪了吧?”
“那你是想干什么!”祁云裳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手放在人家的腰上,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好不好?”
权均枭彻底坐起来,笑着解释说:“什么不怀好意,我是量一下你的腰围,看看你穿多大号的婚纱合适。”
“什么婚纱?”祁云裳不解地瞪圆了眼睛,怎么这个男人现在说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权均枭看她瞪大了眼睛,樱桃小嘴也张开,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那个天然呆的小样子,和他刚刚遇到她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些往事,以前觉得苦涩,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事情无比明朗,再回忆起来的时候就只觉得有趣。
已经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权均枭故意卖关子,缓缓地说道:“云裳,我们第一次的婚礼,你对我都不是真心的。这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很大的遗憾。”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祁云裳就不满地打断说:“你就只说我,当时你对我也不是真心的好不好?”
想起当初的婚礼,两个人交换戒指的那一刻,神父向他们宣读结婚誓词,他们看着对方说出那句“我愿意”。明明应该是人生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是当时,祁云裳满心都是靳舟寅,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哪怕只是协议结婚,也肯定是满心委屈的。
那个时候,祁云裳那句“我愿意”简直都是带着哭腔的。
一想起她当时不情不愿的脸,权均枭就觉得不爽。结婚对男人来说就是小登科,可是他的婚礼……想来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听着祁云裳抱怨,他不太自在地解释道:“谁说我不是真心的?是你没有发觉而已,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谁相信?”
那个时候,权均枭总是对她凶巴巴的。唯一温柔的时候,就是他邪魅地笑着,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压在床上。好像他的耐心,就只在那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上。
可是权均枭哼了一声,扁着嘴巴略带委屈地说:“你爱信不信,那时候……那时候我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我已经满心都是你了。不然我也不会吃醋,你对靳舟寅那么好。”
权均枭之前的人生里,从来都觉得风花雪月不过是文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用来骗骗小女生们的。商场上的那些经历,让他变得冷血无情,他不再相信爱情的存在。所以当他真正的爱情来临的时候,向来敏锐的权均枭却变得后知后觉。
祁云裳像是一粒小小的种子,不知不觉中扎根在了他心里的土壤上。后来当他终于发现的时候,才看到那一颗种子,已经开出了一整片茂盛的森林。
人的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所有有生命里的东西迅速生长。
爱情就是最有生命力的存在。
听着权均枭絮絮叨叨说起从前的事,祁云裳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床侧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是高傲的,能对她说爱已经不容易,现在能把以前的心情一一告诉她,让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祁云裳问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怎么突然像我说起这些来,明明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婚纱啊?”
权均枭这才说起自己的打算:“云裳,今天在乔奈的葬礼上,大家都在说要重新开始。我当时就在想,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从头开始呢?回来之后,看着我们的结婚照,我突然就有了答案,我要和你再办一次婚礼。”
“啊?”祁云裳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办一次婚礼?”
权均枭说:“现在的确是好好的,但是从前不够好。我要用一个新的婚礼弥补以前的一切,就当我们从新的婚礼那一刻,才开始的好不好?”
男人幼稚起来,有时候比女人过犹不及。
祁云裳好笑地说:“我们明明办过一次了,当
时好多亲戚朋友们都来过。现在又来办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离过婚又复合呢。不好不好,让人家说闲话的,什么人会办两次婚礼啊?而且还是和同一个人。”
最后那句话让权均枭皱起了眉头,不满的说:“什么叫和同一个人?听你这意思,还想换一个?”
他吃醋的样子越来越可爱,祁云裳故意逗他,笑着说:“是啊,总是和同一个人办婚礼有什么意思?要是真的能换一个,我才求之不得呢。”
“又胡说八道!”权均枭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埋怨说,“说你没心没肺,你还真就是没心没肺!”
看到他要炸毛,祁云裳顿时决定哄哄他。因为一般来说,这个男人炸毛的时候,就要狠狠地疼爱她。她现在当然不怕这些,只是已经忙了整整一天,现在真的经不起他大力的折腾。明天还要上班,她可不想顶着一双熊猫眼出门。
祁云裳狗腿地讨好着说:“好啦好啦,我没心没肺!那你说说吧,二婚的婚礼打算怎么办?”
“什么二婚?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唔……我错了!”祁云裳从善如流,“不是二婚,是重婚……”
“祁云裳!”
权均枭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这次祁云裳是真的不敢造次了,连忙小声说:“好了好了,我都是口误,口误还不行吗?我是很认真的要问你,我们的第二次婚礼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说不要办吗?”
“只是嘴上说说呀!第二次婚礼,这么浪漫的事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不好?刚才我不过是口是心非,这是女人最擅长的事情,你和我结婚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个吗?”祁云裳喋喋不休,权均枭皱眉看着她,可是也丝毫没有办法。
怎么说都是她有理,真是败给了这个小女人。
权均枭想了想,无奈地说道:“我刚刚想过了,咱们第一次办的是西式的婚礼,在教堂里,穿着婚纱,有神父帮我们见证。第二次的话,我们就办个中式的婚礼好不好?到时候咱们穿上红色的汉服,叫上咱们两边的爸爸妈妈,给我们证婚,我们来拜天地。”
在祁云裳的心里,一直都是更喜欢中式婚礼的。中式的婚礼一片中国红,看起来热闹喜庆,比西式的婚礼更有气氛。
第一次办婚礼的时候,她就这样对权均枭建议过,但是被他拒绝了。
当时她不是真心嫁给权均枭,所以对婚礼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期望。既然权均枭不同意,她也就没有坚持。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得。
祁云裳蹭了蹭他的胸口,笑着问:“你是不是一直记着呢?”
“是呀!你以为我是你,这么没心没肺呀?”
这记仇的男人!
祁云裳嘟着嘴巴问:“对了,你刚才还说,你那时候已经开始喜欢我了。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当时要拒绝我,一定要办西式的婚礼?”
权均枭酸溜溜地说道:“那时候我明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靳舟寅,我想,你幻想中的婚礼,男主角肯定也是他。所以你说要办什么样的婚礼,我偏偏不许,就是不想让你总是联想到他!”
原来是这样。
祁云裳心里有点好笑,嘲笑他说:“你还总说自己是个大男人呢,没想到心眼就这么一点。”
“该小气的地方,我当然要小气。”
祁云裳虽然嘴上嘲笑他,但是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一个处处大气的男人,只对你小气,无非就是因为在乎啊!
说了这么多,权均枭又问:“第二次婚礼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祁云裳说道:“我没什么看法……中式婚礼本来就是我想要的,现在你想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
“只是什么?”
祁云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现在,咱们的生活才刚刚平静了下来。不管是权氏,还是我的设计公司,都需要忙上好一阵子才能步入正轨。而且圈圈也还小,咱们哪有时间准备啊?”
权氏被祁云裳打理的不错,但是后来,祁云裳接连对麦克林霄还有乔奈出手,每次都是大手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是伤了元气,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而圈圈的问题也摆在眼前,是现在不得不考虑的。
权均枭想了想,觉得祁云裳说的也有道理,他还想到了更多:“你说的都对,其实还有你的身体,我也不放心。”
之前祁云裳把自己折腾的虚弱不堪,现在虽然恢复了没了问题,但是权均枭仍旧不放心。最近已经不再吃药,但是每天的补品不断,祁云裳总是埋怨,生怕自己被权均枭养成一个胖子。
权均枭这么一说,祁云裳也觉得失望,咂着嘴巴说:“哎,刚刚想的还蛮好,这么一说,中式的婚礼又泡汤了。”
权均枭好笑地说:“怎么了,你自己又舍不得了?”他想了想,舒出一口气来,“你要是也想办,那我们就再等一
段时间。到时候咱们的事情都解决了,圈圈也大一些了。等他会走了,不仅不会像现在这样离不开人,还能帮你拉起裙摆。让自己的儿子来拉裙摆,这多有意义呢!”
祁云裳听了也觉得兴奋,说道:“这个主意好!”眼珠一转,又一个主意涌了出来,“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就把自己的二次婚礼定在圈圈的两周岁生日好了!他的周岁我没有陪在身边,一直觉得很遗憾。现在如果能把他的两岁生日和我们的二次婚礼办在一起,也能让儿子过一个特别的生日,算是我给他的弥补,你觉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权均枭也赞同。
祁云裳高兴地亲了他一口,笑着说:“那可就这么定啦!几个月后,我要再当一次你的新娘!”
祁云裳是高兴得过了头,忘了自己身边躺着的是一头饿狼。刚才那一个亲吻,把权均枭压抑很久的火气都点着了。祁云裳挣扎求饶,也没能阻止这男人在她身上驰骋了半个晚上。
时间很快就过去,圈圈眼看着一天一天地长大。幸福平静的日子好像过得格外迅速,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圈圈的两周岁生日。
也是权均枭和祁云裳的第二次婚礼。
这次婚礼办的比第一次还要盛大,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到了现场。叶修戚和居姜勋两个家伙来得最早,前一天就已经专门赶了过来,对着权均枭好一阵打趣。口气和之前祁云裳的如出一辙,说什么“二婚”“重婚”的,被权均枭一顿拳脚修理,这才算消停了。
这次的婚礼两个人都很用心,而且又经过了不短的时间的准备,所以可以说是每个细节都很用心,现场的布置更是极尽奢华,让来到婚礼现场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来到了童话中的天堂。
祁云裳身上的大红色中式喜服,用的是最好的苏州丝绸,上面金线绣出来的凤凰栩栩如生,凤目的位置缀着闪亮的黑曜石,更让整个礼服显得与众不同。
她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带着古代的头饰,盖上红红的盖头。祁目看着女儿一身艳红,脸上的笑容却比身上的喜服更加美艳,心里高兴,拍着她的手背笑着说:“裳儿……我们真是没想到,你和均枭能把日子过的这么好。”
当初把女儿嫁给权均枭,祁家二老都是存着担心的。毕竟权均枭的家世太好,而且他这个人为人太冷酷,又从没把女人放在心上过。没想到,他们这个看似迷迷糊糊的小女儿,居然真的能拿下那个冰山酷总裁。娶她一次都不够,还要来办第二次婚礼。
祁云裳笑着说:“怎么,他对我好,你们还不开心呀?”
“胡说八道!”祁母用力打了她一下,“你这丫头,就是会满嘴跑火车。我看呀,都是被均枭给惯坏了。”
正说着,权均枭也穿着新郎礼服过来了,笑着问:“妈,云裳,你们说我什么呢,这么高兴?”
祁云裳把他拉着,上下打量了一阵,笑着说:“我妈妈在夸你呢,一边夸你,一边还说我。哼,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亲妈。”
“死丫头,还胡说!”祁母又打了她的头一下,惹得她捂着脑袋抱怨,“妈妈,婚礼要开始了,你还打我头!发型乱了怎么办,弄了好半天才弄好的。”
祁母笑呵呵的,正要再说,权母也和权父一起过来了。老两口今天也穿着红色的唐装,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四位长辈商量了一下婚礼上的过程,也就各自去了,留下权均枭和祁云裳站在这里,面面相对。
为了把婚礼办得正宗一些,他们守了所有的习俗。
在婚礼前的三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对于他们这样一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三天的时间已经是如隔三秋了。
权均枭望着自己的小妻子,此时觉得不认识了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低声说:“你今天真漂亮。”
祁云裳脸上红艳艳的,也不知道是胭脂的颜色,还是害羞的脸红。她也笑着说:“权总今天也很帅,帅的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两人互相恭维了两句,就听到身后一个大嗓门大喇喇地笑起来:“哎呦,我说你们两个这样互夸,到底还不害臊啊?”
两人齐齐回头,发现是叶修戚和居姜勋站在大红喜联的后面,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藏了多久了!
祁云裳皱眉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两个可真是讨厌,不帮着我们出去招待客人们,还在这里看我们的笑话!”
“我们可不止要看笑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扬眉不怀好意地说:“等会婚礼结束了,我们两个还要跟着去闹洞房呢!到时候有你们两个受的。”
“你们……”
祁云裳觉得不好意思,叶修戚还要继续笑话他们:“别瞪眼睛了,谁让你们没事找事,非要再办一次婚礼,不是等着给我们机会大闹一场么!”
看着这两人得瑟的样子,权均枭和祁云裳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今天的婚礼注定无法平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