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冲刺组的凌天感觉时间消磨的很快也很单调,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шωш●тTk ān●c○
偶尔出去跟黑鸦晒晒太阳,黑鸦不太爱说话,只能一起晒太阳了。
晚上不醉倒的时候就听陈讲一讲冲刺组里兄弟们的故事。每个人每个故事都很曲折,也很悲怆。凌天一一记在心里。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名字,或者说是代号,因为他们基本都不记得自己真正的名字了,只用代号互相称呼。
这些代号也很简单,有的用动物来做代号,比如三角眼,别人都叫他耗子;有些人就用自己的体貌特征来做代号,比如和蔼可亲的胖子,别人也就只叫他胖子;有些用性格来做代号,有些用武器做代号,有些只有一个姓氏…
凌天跟这里的兄弟们已经很熟了,每个人的代号都记得住。这里的每个人也都对他非常的亲切,好像是在照顾自己最小的弟弟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令凌天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快乐,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到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就像抓不住的时间…来的无声无息,又将离开的无声无息…想留住,却留不住…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黑鸦从外面走进帐篷:“明天打。”依然很简单的一句话。
众人却一反常态起来,黑鸦在帐篷里的时候,所有人大声的欢呼起来,等黑鸦转身离开后,众人沉寂了…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只要黑鸦说这三个字,第二天就会失去几个兄弟,原本人数就不多的冲刺组,失去几个兄弟对全组的人来说都跟失去亲人一般。
整个冲刺组的营区都沉寂下来,就像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每个人都是紧张的,此时冲刺组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变成了黑鸦,沉默,是迎接战争前最好的对白…
由于冲刺组很长一段时期的没落,所有成员没有整齐的配备,好像是一支杂牌的部队。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武器,各式各样。
这哪里像是一只队伍,这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责任,自己该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战争之后的太阳。他们的命不是上天掌控的,而是掌控与他们自己,掌控于他们手中的兵器。
有的人拿出了一直以来上战场所穿的轻甲轻轻擦拭,有的人研磨着自己的武器,有的人呆呆的坐着若有所思,有的人默默的躺着一动不动…
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一时之间,凌天被这种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走出营帐,来到黑鸦身边,黑鸦每天都固定的站在同一个位置上注视着对面的先锋营。
“鸦哥…”
“嗯?”
“你害怕吗?”
“……”黑鸦沉默了一会儿,“明天,你跟着陈!他说,你做!不做,就走!”说完,黑鸦不再注视对面的先锋营,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
凌天心生疑惑,黑鸦为什么要这么说?让我听陈的?他说什么我做什么?不做就要赶我出冲刺组吗?
回去跟陈说了以后,陈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明白鸦哥的意思了,你跟着我就是了,听我命令,如果不听,鸦哥一定会让你走的。”凌天还是摸不着头脑,想不通为什么。
看着陈,他感觉到,黑鸦是想要保护自己,让自己跟在陈的身边,毕竟自己是个新兵,还是在这冲刺营中,就在明天,自己就要步上战场了。自己没有体会过,甚至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战场将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来都只是听别人说,战场有多么可怕,多么的瞬息万变,多么的不近人情,多么的残酷血腥。如今到了自己将要亲身经历的时刻,心情很是复杂。
“陈哥,我会死在战场上面吗?”本还坚定要活着回去的凌天,此时也是突然失去了信心,他开始彷徨,不知所措。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陈看着他,仿佛透过他明亮的双眼能够看穿他的内心,看到他的恐惧、无助、彷徨、无奈、不甘等诸多情绪,“只要,你听我的!”后半句话,陈的语气非常的重,重得不允许凌天反驳或质疑…
黑鸦和陈不断地重复着,让凌天一切听从陈的安排与命令,但是凌天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从陈的,为什么听从陈的话就能活下来…
没有真正上战场,一切,都只是未知数…
这一天过的很漫长,凌天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躺在床上,看着周遭人沉默而又烦躁的情绪,感觉自己就要风化在这段时间里了…
他想找个人说话,但是之前还热情似火的兄弟们,现在却令凌天没有一丝想去打扰他们的意愿出现。隔壁阵营里的先锋军也没有了操练的口号声…
凌天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后来想一想,第一战的前一天,他只记得他躺在床上,世界都在跟着他微微的颤抖着。
入夜后,秋风在外面呼号,仿佛在召唤谁人的灵魂,想要将那个人带走一样…
凌天睡不着,他依然在幻想战场的样子,会不会拿着武器被敌人追杀,会不会被砍伤,会不会死…
不知不觉,天已经开始亮了…
先锋营的号角吹响了起来,凌天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号角的声音叫醒了冲刺组的每一个人,黑鸦走进帐篷,冷冷的声音令所有的人彻底清醒了,“列队,准备。”
凌天跟着众人排成了队形,别看平日里冲刺组的人大大咧咧的不务正业,真正即将要上战场的时候,他们的队列整齐无比,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气息,那股气息感染着凌天,凌天也感受到了,那是死亡的味道。
队列在黑鸦的带领下来到了冲锋营大军的阵后,参差不齐的武器与着装,招来了先锋营兵士们奇怪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可怜、嘲弄和讥讽…
但冲刺组的人毫不在意,他们是一群黑色的乌鸦,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待先锋营的将领作了很长的一段陈词之后,黑鸦下达了命令,列队走向营外,走在了所有队伍的最前端。黑鸦昂首挺胸,凌天仿佛能够看见他身上凝实的黑色死气…
走了很远,回头已经看不到营地了,前面是一片平原。平原与天际接壤的地方,可以隐约看到一条黑色的线,天地被这条黑色的线隔开…没错,那是蛮族的军队。
又向前走了一些,凌天走在冲刺营的最后面,他甚至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蛮族士兵团中一个个蛮族人喘气时胸口的起伏…这支蛮族军队人数并不算很多,但对于凌天来说,好像面对着一条江,破浪起伏,随时都会冲击过来。
两军开始对峙起来,貌似并不急于爆发。先锋营将领骑着马匹在冲刺组队伍的后面绕着弯,随时做好下达命令的准备。
蛮族的将领吼了一声,对方的步兵方阵向这边冲了过来,同一时间,先锋营将领落下指挥旗,黑鸦第一个冲了出去…
冲刺组的所有人犹如离弦的利箭,飞射出去,陈冲着凌天大吼一声,“跟着我!”
凌天紧随在陈的身后,手中的剑反射着寒光。
“奶奶的!杀了他们!”“上啊!杀了他们!”“杀啊——”各种喊声从冲刺组的人群里响了起来。凌天也跟着喊了起来“啊——”
黑鸦的剑竖直劈砍下去,“叮——”触及到第一个蛮兵的武器时发出的声响,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爆发点。“当——”黑鸦的剑斩断了蛮兵的武器,直接砍进了蛮兵的脑袋,血浆四溢,凌天吓得呆住了,他哪里见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冲刺组的所有人都已经跟蛮兵短兵相接了,这是一场力量与耐力的较量,看哪一方能够坚持到己方大军下令冲击过来,而剩下活着的人最多。
陈被一个蛮兵压制住,后退了一步,顺手拉了一把凌天,凌天这才清醒过来,手持着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颤抖着的身体就像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不断有惨叫声、哀嚎声响起来,血液溅了他一脸,一身。
一个蛮兵发现了颤抖着不知所措的凌天,直接怒吼着奔他冲了过来。挥起斧子向凌天劈过去,凌天一时紧张,剑居然掉在了递上,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鲜血伴随着生命在哀嚎惨叫中缓缓流动,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逃跑的念头,可是斧子已经劈到了他的眼前…
陈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自己用剑挡住了这一斧头。凌天吓得坐在了递上,脸色铁青。
“该死的,拿出点勇气来!”陈大吼着。
凌天显然是被吓傻了。
“妈的,新兵就是新兵!”陈看了看局势,找准机会一剑结果了蛮兵,好像故意的一般让蛮兵的斧子擦过自己的胸口,然后他故意冲着凌天扑过来,将凌天压在身下,还大喊了一声:“啊——”
黑鸦带领下的冲刺组勇猛异常,如同一柄利刃直直刺入敌军炮灰部队的心脏,
此时冲刺组在黑鸦的带领下已经令蛮兵节节败退,而且并没有令冲刺组多出多少损伤。蛮兵倒是死伤不少。站在蛮兵的尸体上,又砍死了一个之后,他高傲的用剑指着对面蛮族军队的将领。
挑衅——是的,他在向蛮族将领挑衅。蛮族将领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昂天大吼了一声,黑压压的军队犹如卸了闸的洪水,袭卷过来。
在那之前,我方军队也已经在将领的指挥下冲击了上来。
“走!”黑鸦一声令下,带着冲刺组的所有人渐渐后退,淹没在我方冲击过来的大军之中。
陈也马上爬了起来,背起颤抖的凌天撒腿就往后面跑。
冲刺组的人们没有多做停留,立即撤离了战场。
战场上,属于冲刺组的战斗时间是很短的,因为每一次,黑鸦都不允许他们再继续打下去,黑鸦很聪明,再打下去的话,迟早冲刺组的人会被打个精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