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言坐在闲卿身边,想起之前左冠人说过的话,担忧道:“闲卿,左盟主不是禁止你来景安吗?若被发现,怕会对你不利。”
闲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看向坐在一旁低着头的明绣,笑着答道:“今日是小绣儿的生辰,我怎能不来?”
越今朝等人听见了,皆是一愣,没想到今天是明绣的生辰,怪不得顾寒江和闲卿都过来了,不过为何明绣没有一点高兴,反而心情很低落呢?
越今朝反应最快,马上向明绣祝贺道:“明姑娘,生辰快乐。”
越祁也在一旁附和道:“生日要吃鸡蛋面啊~~~”
“明姑娘怎么不早说?”居十方问道。
明绣仍是低着头,语气冷淡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呃......”
顾寒江看着明绣这幅低沉消极的样子,认真说道:“师父觉得很重要。”
明绣听了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低着头,并没有其他人看见。
洛昭言说道:“我曾听一些西方来的客商提起西域风俗,寿星会对天许愿,期望上天为其实现。”
“真的?那明姑娘,你快许个愿。”居十方对明绣说道。
明绣低声说道:“我的心愿,师父您知道的。”
“师父老啦。师父只盼着早日有人来为绣儿实现愿望。”顾寒江意味深长说道。
“有的愿望,不是谁都能实现的。”明绣话语中带着一丝幽怨。
师徒二人的对话洛昭言几人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越今朝隐隐猜测明绣难道对顾寒江有除了师徒以外的情愫?
这时闲卿突然问道:“小越的心愿是什么?我猜,多半是永远吃不完的美食吧?”
越祈摇摇头,看向越今朝,“我想和今朝一直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闲卿也看向越今朝,“今朝的愿望,便不用问了罢。”
结伴的几人都知道,越今朝之前的愿望是想调查自己的身世找到丢失的记忆,不过当知道自己是越祈的扈生之后,一直纠结的事情有了答案,现在想的应该就是保护越祈,让她能开开心心的。
越今朝笑着看向洛昭言,“洛兄你呢?”
“我?我......”洛昭言愣了一下,有些沉重地说道:“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让江湖中人都记住,西域有一个洛家,有一个洛昭言。”
明绣像是故意刁难闲卿一般,问道:“世叔,洛家主如此志向远大,不知您又有何心愿呢?”
闲卿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既无执念,谈何心愿。”
顾寒江说道:“闲卿兄,切莫铁齿。”
闲卿则是回了一句:“寒江兄,别太固执。”
几人都说完了,没人问居十方,他便自己说道:“我......我的愿望是......”抬头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只好低声嘟囔道:“我想成为跟娘一样厉害的机关术士。”说完便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几人说笑着,玩闹着,越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指着河里叫道:“有鱼呀~~~”说着跑向了船尾,越今朝连忙跟了过去。
越祈趴在船尾,看着一群小鱼围着水中月亮的倒影不停地咬来咬去,越祈指着鱼群笑道:“哈哈,它们是把月亮的影子当成好吃的了吧?好傻~~~”
越今朝也笑着说道:“是啊,跟你一样傻。”
越祈却是很认真的反驳道:“我知道影子不能吃啊,画饼充饥什么的也不行。”
越今朝看她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无奈道:“好~你聪明~~~”然后转身去提了一个灯笼过来放在河面上。
随着灯笼移动,水面上灯笼的倒影也在移动,鱼群放弃了月亮的倒影,追着更为明亮的灯笼的倒影游来游去。
“嘻~它们追过来了~~~”越祁玩得兴起,半个身子探出了船,伸手指着水面,“啊,今朝,照那边,那边!”
越今朝连忙把她拉了回来,“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哦。啊,那边!”
两人在船尾玩的兴奋不已,顾寒江看了看两人,又转头看了看居十方,发现居十方已经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笑着说道:“居小哥还真是不善饮酒。”说着便起身准备去扶起居十方让他躺下好好睡。
明绣看到顾寒江起身,轻声呼唤道:“师父,你......”
顾寒江看向明绣,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感慨道:“想起来,绣儿你幼时还常学我和闲卿的样子偷偷饮酒,喝不上几口便睡去,还需我们抱你回房歇息。转眼之间,绣儿已长大成人了。”
明绣也喝了不少酒,略带醉意地说道:“师父可曾想过,或许当时绣儿只是想......”
“绣儿也喝了不少了,睡会吧。”顾寒江没有让明绣说完,似乎是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了。
明绣沉默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问道:“师父会趁我睡着逃走吗?”
“逃走?”顾寒江有些哭笑不得,俯下身子轻轻拍着明绣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师父不走。”
明绣终于答应睡觉,只是仍然要牵着顾寒江的手才肯闭上眼。
顾寒江看着明绣如此,满脸担忧低声说道:“囡囡......师父真是不放心你啊......”仿佛是在道别。
这时居十方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是不是没有机关术的天分......娘......娘......我也想做出豆包那样的机关......还有......我会好好保护豆包的......那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几人都听见声音看了过去,看见居十方还趴在桌子上睡着,洛昭言笑道:“居兄好像在说醉话呢。”
身旁的闲卿也笑着,没说话,洛昭言问道:“对了,明姑娘的生辰之日发生过什么事吗?”
生辰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快乐的事,可是明绣的状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洛昭言不好直接问明绣,而且问了多半也得不到答案,只好问和明绣较为熟识的闲卿。
结果闲卿说道:“小绣儿不想提的事,我可不能说。”
“是我鲁莽了。只是......”洛昭言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任由明姑娘郁结于心也不好吧?”
闲卿答非所问:“昭言,你这种天真最是要命啊。”
洛昭言愣了一下,不明白闲卿何出此言,还没等他问出口,闲卿便拿起琵琶弹奏起来,说道:“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良宵如此,月白风清,无论有何烦恼,都暂且抛下吧。否则,岂非辜负了这夜色?”
洛昭言听闻之后喝了口酒,笑道:“闲卿兄说的是。”
小船继续行驶......
洛昭言喝着酒听着闲卿弹奏琵琶......
越今朝和越祈拿着灯笼逗鱼群......
居十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绣则是趴在长椅上,手里还攥着顾寒江的衣袖......
顾寒江坐在明绣旁边,看着不同状态的几人,时不时饮口酒......
小船途径一座小桥的时候,桥上有一群姑娘们在往空中撒花瓣,花瓣随风飘零,煞是美丽。
有一片花瓣从洛昭言面前落下,顺着洛昭言的目光落到了闲卿的琵琶弦上,闲卿置若罔顾,继续弹奏,弦的震动将花瓣再次震飞了出去。
另一片花瓣飘落在居十方的头发上,顾寒江看见了,想要过去帮他拿掉,谁知他稍有动静,手中还紧抓着顾寒江衣袖的明绣便迷迷糊糊睁开了朦胧睡眼,口中喃喃叫着师父,无奈顾寒江只好重新坐下,轻轻抚摸明绣的额头,安抚明绣再次闭上眼睛入睡。
越今朝越祈还在船尾拿着灯笼逗着鱼群玩得不亦乐乎,不时的有鱼儿跃出水面,每次有水的地方越祈都兴致高昂,应该和她是禺族君上柷敔的女儿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