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这次所谓的历练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陪着蜀山的弟子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 从雪山到南疆再到西域。那些逃逸的妖魔本就是导航精深,自然是不易制服,天知道我们是经历怎样的艰难才结束了一切。
再次踏上琼华的时间已经是两年多以后。
在夕阳落下之前重新降落到琼华的大门前, 看见我们看门的弟子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上前行礼, 毕竟是作为我们后辈的弟子, 礼数总是不能少的。
看着依然恢弘的大门以及站在外面也可以看见的九天玄女巨大的雕像,我不禁有些感慨。
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回到门派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禀明掌门,从琼华宫出来时天已经大黑, 也不必去打扰别人了,与师兄师姐告别各自回去休息。
在外面跑了两年, 风尘仆仆是不必说, 人直线瘦下来绝对是必须的。我担忧的拍拍自己的脸, 担心明日见到那些同门时会不会被他们认不出来。
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在我醒过来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就住在隔壁的玄霖师兄。
我去敲门的时候师兄正泡了一壶茶坐在那里, 一副正在等人的样子,看见我进来微微笑着点头。
“师兄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师兄点点头道“两年不见,倒是进步了,过去可起不了这么早。”
“师兄,你不是一见面就要揭我老底吧!”师兄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倒是让我忐忑的心放松了不少, 毕竟对于修仙人来说两年并不是那么漫长, 或许是我多虑了。
“……”师兄依然是笑而不语, 只是为我添了茶静静听我讲。
在玄霖师兄那里呆了许久, 出来以后又去拜访了师傅青阳宗炼师伯,大约是夙瑶师姐和玄震师兄已经拜访过了, 大家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意外,当然,我可以假装没看见宗炼师伯那一闪而过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从宗炼师伯那走出来的时候,我琢磨了一下是顺路就往裁衣间去了。
静心是后辈里与我交往最深的一个,这次回来不给她带点纪念总是不好。
上次在南疆看见了不错的茶叶就带回来点大部分都给了玄霖师兄,剩下的就带到了裁衣间。
我去的时候静心正与一个人说话,他们同时停下来转向我,我发现那是个女子,穿着我们琼华的衣服不过却是面生的很。
我当下笑笑打趣道“不知这么漂亮的姑娘是记在哪位有福气的……”
“……”静心听了这话却是尴尬了一下“这位是夙汐师叔……”
!
居然是静心的师叔?!而且还是夙字辈的!
我花了几秒钟才消化了这个姑娘是我同辈也就是师妹的信息。
“这位想必是夙苓师姐了,夙汐见过师姐。”似乎是因为我那句打趣,夙汐红了一下脸,而后微微屈膝。
“哈,这位师妹面生的很,想必是我不在的时候入门的吧?不知摆在哪位师伯门下?”
“夙汐记在青阳师傅的名下。”
是个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与亲传弟子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最大差别可以算是师傅对待的重视程度了,当然相对而言资质也是不同的。不过说实在的有的记名总比落到下一辈去要强一些,比如目前门内也有一些看起来比我年岁大的师侄,见面的时候总有一些尴尬。
当然,若是他们知道我作为非人类的真实年龄,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不妥的感觉了。
当然若是那样,掌门他们就该感觉不妥了。
总而言之,在长辈们几乎已经不收徒的情况下还能被收为挂名弟子说明她本人的天资也是很不错的了——天知道,那些个长老的择徒标准比择偶标准还龟毛。
这时我仔细的看看面前的这位从未见过的师妹,师妹长了一张周正的脸,看起来还有点稚气当然也很水灵,这让我这个在外面奔波了两年面黄肌瘦的师姐颇为嫉妒。
“……”似乎是被我盯的有点不好意思。夙汐低下头屈膝告辞匆匆离开了。
“哎哎,还是个腼腆的小姑娘。”我看着夙汐离去的背影有点遗憾的说。
“是啊,鲜少有像师叔一样大方的盯着人家脸看的。”静心默默接过我手中的茶叶冲了开水不动声色的接口“若是男子早被人当做登徒子打出去了,师叔!”
“静心,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毒了!”我震惊的看着静心,后者只是翻个白眼没回答我。
“难不成是云天青那个臭小子?!”能这么毒舌的,整个琼华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我那个亲亲爱的师弟。
“……”静心听了以后又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就像死鱼眼一样。
“师叔若只是来说这个的那么可以回去了。”
“别啊。”我听着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果断坐在椅子上决定厚脸皮到底“其实师叔是来向你打听情报的。”
“?”
看着静心一脸不解的表情我决定说的更明白一点“给我讲讲我不在这两年琼华发生了什么吧。”
开玩笑,下次要是在遇见想夙汐这种情况,我可不想再丢人了!
从静心那里走出来时已经是日月交替的时候,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到让我有些为难还要不要去看看夙莘。
一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我还在犹豫不决,两年前我离开时扒光了那丫头最心爱的鹰的羽毛,也不知道这丫头还记不记仇。
帮我做决定的那个人此刻已经站在我房间门口的剑舞坪上。
是天青那小子。
话说,从静心那里听说这小子还没被掌门改名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让掌门头疼到什么地步。
此刻他正站在我面前,看见我走过来,吐掉了嘴里的草棍一脸戏谑的笑容“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师弟一声,师弟可是很想念师姐啊。”
这话是真的,所谓物以类聚,我看见天青也是非常欣喜的。
当然了,欣喜归欣喜并不妨碍我的正常判断。
并不急着点头,我反问“你是更想念我还是更想念我给你带来的手信?”
“这个……师姐若是带回来了我也不好意思……”
“没带。”果断扭头走人,我就说这小子没安好心。
“哎哎,师姐这是要去哪啊!”天青那小子并不死心,发挥一贯的厚脸皮攻势贴过来问。
“去夙莘那,不用跟着了。”在苗疆偶然遇见过一个雕刻大师,从他那里买了一个鹰算是给夙莘的赔礼,这会正好给夙莘送去。
“这样啊,那师姐你缓缓再去吧。”天青却是拦住了我。
“怎么?”我挑挑眉。
“夙莘这会子在思返谷抄书呢,掌门有令不得有人去打扰。
“……”好吧,我亲爱的夙莘小师妹,两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犯下大错还这么容易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