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川离开白云谷,一直走出了老远,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韩赛昆对他一向平平,虽说不至于饱含敌意,至少也是冷若冰霜,自从三年前那回事儿之后,两人再也没有接触的机会,有时偶然遇上了,也都是互相躲着走,这次他竟肯主动帮忙,实在是出乎意料,难道是因为韩赛霏对他说了什么?但是看韩赛霏的表情却又有些不像呀!
张远川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张师弟!还请留步!”
张远川转身瞧去,原来来人正是韩赛昆。
张远川不由更惊讶了,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连忙回头迎上两步,客客气气地问道:“韩师兄,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韩赛昆面带难色的轻轻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非常郑重地对张远川说道:“张师弟,我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好久了,实在不吐不快,可能会有些唐突,但还烦请你据实相告。”
张远川被他如此严肃其事搞得心下有些忐忑,于是也连忙恭恭敬敬地说道:“韩师兄,你有什么事请但问无妨,小弟一定知无不言。”
韩赛昆神色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又沉默半晌,忽然愣头愣脑地开口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夏雨荷夏师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远川一呆,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莫名其妙地眨着眼问道:“什么什么关系?”
韩赛昆有些恼火:“我这不是正问你呢吗?”
张远川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地噗嗤一笑,满脸不可思议地挠着头问道:“韩师兄,你这是……?”
韩赛昆一张俊脸不禁微微泛红,他掩饰般得粗声粗气地嚷道:“别瞎猜!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就成!”
张远川暗暗偷笑,却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便一本正经地说道:“韩师兄,你不是都知道么?我是夏府的仆役,一直是跟着二小姐跑腿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韩赛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连欣慰地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随即他又觉得这话未免有些过头,赶紧又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是说……嗯……你能跟着夏师妹当差真是有福气!”
张远川闷笑地肚子都快炸了,但他也明白这种事儿还是不要瞎掺和,便使劲地抿着嘴儿说道:“韩师兄,要是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可就告辞了!”
“不急,不急”,韩赛昆一把拉住张远川,恬着脸说道:“那个……,我还有些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张远川怪道:“啊?还有什么事儿啊?”
韩赛昆红着脸,迟疑了半天,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问道:“你和夏师妹比较亲近,你给我说说,她为甚么不爱搭理人呢?”
张远川大感无奈,只好随口瞎扯:“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二小姐为人一向矜持有礼,对男子从来不加辞色的!”
韩赛昆满脸失望,嘟囔道:“是这样么?”,忽然他又喜动颜色地自言自语道:“这样才好啊!真不愧是大家闺秀!”
韩赛昆也不再理会张远川,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呆呆出神,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忧一会儿喜,也不知道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
张远川见他如此,不由向天丢个白眼,暗暗想到:人说红颜祸水,这话可真是不假!想想以前的何其峰,在看看眼下的韩赛昆,好好的人怎么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呢?
正感叹着,他忽又听韩赛昆说道:“张师弟,我性子有些莽撞,以前对你多有得罪,不知你还怪罪我吗?”
张远川赶紧摇头:“都是过去的事啦,韩师兄何必再提呢!”
韩赛昆笑笑,打蛇随棍上地说道:“正是,正是,多谢你大人大量。只是不知夏师妹是否也不再见怪呢?”
张远川让他问得十分作难,不由起了脚底抹油的念头,委婉地应付他道:“这个倒真是不曾听二小姐提起。韩师兄,你和我家二小姐是师兄妹,有些话你应该亲口向她说才对,你这样旁敲侧击的,未免显得有些生分了。”
韩赛昆苦恼地叹了口气,直率地说道:“我也想将以前的误会和她都解释清楚了,得罪她的地方也亲口致个歉请她原谅,可她从来都不搭理人,我能奈何呀?”
张远川也是无话可说,但他对韩赛昆的印象却大为改观,觉得此人虽然有些纨绔霸道,倒也十分坦率直爽。
韩赛昆又对张远川拱拱手,客气地说道:“张师弟,我想请你帮个忙。”
张远川知道这忙必然帮无好帮,可看看手里的紫金八卦香炉,又实在不能一口回绝,只好说道:“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尽力,但我人微言轻,恐怕没什么用。”
韩赛昆有些不悦地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用得着防范得这么紧么?我只想让你给夏师妹捎两句话而已。”
张远川无可奈何,只得问道:“韩师兄,你想捎什么话?”
韩赛昆挠了挠头:“我想让你给夏师妹说……就说,以前的事儿我早就知道错了,不仅亲自向你道了歉,还帮你讨来了紫金八卦炉,同时也通过你向她致歉,希望她能原谅。”
张远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闷着声问道:“就这些么?”
韩赛昆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就这些吧!不过,你说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我让你传话的,要尽量显得自然而然的,就像是随口闲聊聊起来的一样。”
张远川彻底无言,只好忍着笑点了点头。
韩赛昆也冲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你可一定会要说话一点儿!过两天我再找你问消息!”
说罢,便转身回白云谷去了。
(又晚了一点,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