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十三娘一怔,抬头看了萧明朗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是。”
“朕想让他跳支舞都推脱,此女子果然矜持啊。”到底是矜持还是不给面子,萧明朗心里明白的很。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十三娘,早已吓的双腿不住的发抖。
那琉璃,怎么这么大胆。
“兴许……兴许是那丫头不认得皇上,所以才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所谓不知者无罪,十三娘表面是在替琉璃说情。而实际上,则是在替晚月楼开脱,也是在替自己开脱。
“但愿如此。”萧明朗也没有再拆穿十三娘的话,任由他去解释。看得出来,今天萧明朗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站在一边的南宫月轩,半天都没有说话。
“朕今日原本想来看看就走的,所以也没打扰十三娘,如今,朕想看那女子模样,十三娘,不会太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老奴这就去给皇上叫人。”
“嗯,去吧。”萧明朗微微一笑,十三娘这才敢爬起身子,迅速消失在房内。
就在十三娘出了房间,准备把塞在袖子里有些难受的宣纸拿出来丢掉的时候,这才发现,本撕成两半的纸,竟然只剩下了一半。
十三娘望向南宫月轩的房间,惊的又是一身冷汗。万一,皇上知道那琉璃是个丑女……
想到这里,她忙打开手中剩下的半张宣纸,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前两句。
那么说,刚才慌乱之中掉落在南宫大人房间的是诗的后两句?
总算还好!
十三娘长呼了一口气。将手中剩下的诗撕了个稀巴烂。这才丢进纸篓。放下心来。
而一楼,已经缓缓的响起了一阵悦耳古筝声。
原本嘈杂的一楼,一瞬间静止的只能听到缭绕动人的古筝声。
就连久在青楼的十三娘,都被这声音吸引的不自觉的朝一楼的中间台上看去。
一楼中间的台上,一名红衣女子以纱遮面,正端坐在一架红木古筝前,芊芊手指在琴弦上来回
拨弄,身子也随着乐曲的旋律优美的轻摇。
大厅里的人顿时都呆了,他们甚至心思都不在美艳的衣衣身上。而是莫名的随着乐曲声游走。一会儿犹如看到了潺潺小溪,一会儿又觉得身处峡谷。
有些人,甚至干脆闭上眼睛。用心聆听着天籁之音。
衣衣弹的琵琶,十三娘听过。却没想到,这女子古筝也弹的如此之好。一时间,她忘记了她丑陋的容颜,忘记了那首诗。只要能够听到这般好听的音乐,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二楼的那间房内,萧明朗手中还握着半张被十三娘揉烂了的宣纸。上面写着两句诗:
“嫁衣乱红踏雪舞,夜夜笙歌只为君。”
他同样,也被这古筝声音所吸引!
不!‘吸引’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现在的他,已经被那悦耳动听的古筝声深深的迷惑了。
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却从未听过这般好听的古筝。
“这是她,对吗?”萧明朗转头看着南宫月轩。发现南宫月轩也已经痴迷在这天籁之音当中。
南宫月轩点了点头,头一次没有说那句“回皇上的话”。
萧逸墨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纱帘,呆呆的看着坐在古筝前用心弹奏的那个红衣女子,心中有一根弦随着她的指尖微微一动。
从出生到现在,真正能够让他萧逸墨动心的女子,这是第一次!他更对面纱之下的那张脸感到好奇了。
一曲优美动听的古筝声结束之后,一楼二楼,甚至三楼,都响起了鼓掌叫好的声音。
衣衣优雅的起身,转身上了二楼。丫鬟收好古筝帮忙搬了上去。
萧逸墨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抹红色的身影,他一招手。焱立马俯身在萧逸墨的耳边。等着王爷吩咐。
“赏。”
萧逸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二楼的房间内,也有一个声音在说:“赏。”
衣衣上了二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有丫鬟端着带着赏物赏钱的托盘跟了上来。
衣衣看了看托
盘里面的东西,是一锭金子。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楼的萧逸墨,哼笑一声。没有收。
一楼传来一阵哗然。
这女子,昨夜还肯接待九王爷。没想到,今天竟然拒绝了九王爷的打赏。
身后又一个丫鬟端着另外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有一个银白色的丝绸香包,上面还用粉色丝线绣着一只蝴蝶,还有花花草草。香包虽小,但看起来很精致。
衣衣看向一楼,看到一楼有一个拿着纸扇的公子,正在对着她微笑。
衣衣摇了摇头,没有去拿那个香包。
一楼传来了一阵哄笑声,还有口直心快的人说着什么‘不自量力’这样的话。
衣衣没有理会,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候,身后又有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她看见了,丫鬟是从南宫月轩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的。
同样的托盘,里面放着一个上好的白玉镯。论精致,倒比她那法宝玉镯差不了多少。
想起自己的镯子,衣衣抬手伸向托盘。
一楼又是一阵哗然。尤其是萧逸墨那冷意的眸子,穿过了人群,直直的射向了衣衣的脊背。
衣衣伸手刚要碰到镯子,手腕忽然被一个人紧紧的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拉着进了房间。
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关上。衣衣这才看到,月梨一身白色纱裙,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
“月梨,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你就那么喜欢镯子吗?”月梨从门口走到衣衣的身边,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个木质的手镯,上面镂空雕刻着好看的花纹,而且,还有一股好问的香气。
“我没有玉镯,只有自己做的木镯子。你若是不喜欢,尽管丢掉好了。”月梨说完,将木镯塞进衣衣的手中,转身离开了房间。
衣衣看着月梨莫名其妙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镯子。嘴角漫上一丝笑意。
这丫头,总是这么神经兮兮。原来,她刚才不高兴,是因为自己要伸手去拿那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