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郧依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而泥凹的手中空无一物,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剩下。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泥凹看着旋郧,气得抖,身上的冰霜散落得到处都是,像是下了场大雪。
骂完之后,他定了定神,事情实在蹊跷,再气也没有用处,他仔细思虑起来,只是怎么想都想不通,旋郧为什么怎么打都不会死。
他想不通,是因为他不明白,他看到的打的始终都是周舒制造出来的幻像。
说是幻像也许不对,确切的说,是神念构成的分身。
在九层塔里重铸魂魄后,周舒更加理解神魂的妙处,对神魂的操纵也细致了许多,衍一诀等原本就很强大的神魂法诀也能挥得更加完美,能做到许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用神念来完全模拟一个人。
如果对手只有一个泥凹,周舒还可以用衍一千幻生成幻境来迷惑他,但现在边上还有其他敌人,一旦他们觉泥凹不对立刻就可以阻止,使得幻境失效,而且施放衍一千幻需要持久的专注和消耗,对付多个强敌并不实际,尤其是两个渡劫境,他根本不可能把这两个人都拖入到衍一千幻的幻境中,哪怕他增强了许多也做不到,不过他想出了折衷的办法,就是直接制造分身来迷惑对手。
旋郧的分身就是周舒的神念构成,完全感知面前的旋郧,然后模拟“复制”,无论身体还是神态,全都模拟得栩栩如生,难以看出真伪,当然,如果对手离得很近并且全神贯注的查看,还是能看出些不一样的地方,毕竟那不是真实的存在,只是虚影分身,但是,如果配合周舒的神识一起运用,也就看不出来了,周舒的神识无时无刻不在干扰着泥凹的感知,让他无法正常的观察周围,自身还感觉不到,也就使得那分身做到了以假乱真,毫无破绽。
而每当分身被泥凹打死,周舒稍加模拟尸,很快就又制造出新的分身,始终让泥凹保持迷惑。
不用消耗巨大的衍一千幻,只用消耗不大的神念分身来牵制泥凹,也可以腾出更多精力来对付更强大的敌人奎明,毕竟奎明不是一般的海族,更是剑庐的大剑师。
至于旋郧本人在哪?只要他一动不动,收敛气息,周舒就可以在域中将他完全掩盖起来,让奎明和泥凹都无从察觉。此时,旋郧正在周舒的护佑之中,清晰的看到了面前生的一切,心中的震惊也是实难言喻。
“难怪他要我不要动,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些旋郧明明都不是我,却又和我一模一样,甚至表情也毫无差别,周道友是怎么做到的?唉,他实在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要不是他在,我恐怕早死了几十次吧,还谈什么救姣灵……”
泥凹看着旋郧,一时没有再继续动手。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强,和我谷里的那几个废物完全不同,难怪会威胁到旋安的地位,旋安无论如何都要杀死他,甚至愿意让我去流云内宫居住三百年,如此大的代价,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啊,当初该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的。对了,那奎明为何还不动手……啊,他莫非是想等隐龙谷和旋郧战得两败俱伤再出手,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该死!”
想到此处,他心中的怒火又腾了上来,立时传音道,“奎明,你为何还不出手?”
奎明持着松纹古剑不动,解释道,“谷主勿慌,老夫在等待机会,那周舒虽是化神境,但实力和渡劫境并无差别,十分厉害,等到他援手其他人露出破绽,老夫必然全力出击,以求一击制胜。”
“厉害?真的么?”
泥凹不觉摇头,眼中带着疑惑,毫不掩饰的道,“我一点都不认为那个周舒厉害,之前在隐龙谷前他就没出过手,现在站在那里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那大个和剑修明显就是他们的主力,而最强的则是旋郧!哼,你把最强的三人全交给我,却说周舒厉害要你一个人应对,莫不是想等我们死了伤了,再收尾?你打得真是好主意啊。”
奎明神色微凝,“你不要随便揣测,老夫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这么想过,这周舒比他们三人加起来都强。”
泥凹带出怒容,几乎是喝了出来,“是么?那你给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强!?”
“行了,我马上动手,你不要胡乱猜忌,免得乱了大局!”
奎明传音回去,不觉摇了摇头,颇感无奈,他知道此时再不出手,必然引起泥凹猜忌。
他今日才到隐龙谷,两边也是刚刚联手,没有建立足可信任的基础,一旦一方猜忌,联盟分崩离析也就是转眼的事,虽然他不想,但实在不得不出手了。
他不禁暗暗骂道,“这些海族整天躲在谷里,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周舒有多强岂是他们能知道的?该死,本来等待机会是最好的,哪里知道出了这样的问题,说起来那旋郧到底学了什么古怪法术,怎么变得打不死了,据我所知,碧晶蛟一族应该不会这本事啊?”
两人各有心思,但谁都没有把问题引到周舒身上去,也不可能想到,谁会想到周舒能够利用神念制造别人的分身,并且利用神识来混淆他们的感知呢,无形中,他们的感知已经被周舒影响控制,根本察觉不到这点。
周舒看着两人,心中微松。
虽然听不到他们的传音,但看表情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自己制造旋郧的分身,让对面起了内讧,也是意外之喜,看来两边的联合并不稳固,机会来了。
“周舒,听说你渡过了天劫,不妨也来试试我的劫吧!”
奎明掠入空中,忽然不见,似是和众多雷光融为了一体,无我无剑,显是运用到了极高的境界,在自身的域中,完全感知不到,哪怕是周舒,也只能捕捉到一丝飘忽的轨迹。
“终于来了么……”
周舒面色淡然,但心神已经全然收紧,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