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剑光,枪影彼此相撞,却全都消于无形,战场消失,一切又全都回来,桃源景色没有受到一点破坏,就在两人交撞的地点,还有几只小鸟好奇的飞了开去,全然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
两人的较量,意境多于力量,而且两人对力量的掌握都极为精准,自然对周围没什么影响。
“痛快!”
赵亦歌挥了下手,将银枪竖在地上,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周舒跟着上前,大力拍了下赵亦歌的胸口,惊赞道,“赵兄,我感觉得到你对枪的运用又精进了几分,更加难测,威力也大了,每次来你都有进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有一点疑惑。
赵亦歌用了六棱雪数十年,从低阶到高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照道理说,他开法宝的程度已经到了极致,很难再有进步的余地,但却为何每次都还能进步。
而周舒完全开出踏海剑的能力后,已经停滞很久了。
赵亦歌看着周舒,很是神秘的笑了下,“你猜猜,我不信你猜不出来。”
周舒注视着六棱雪,思虑片刻,恍然而悟,“我知道了,赵兄,难道你已经将六棱雪培养成了本命法宝?”
“哈哈哈,猜对了。”
赵亦歌放声大笑,很快又摇了下头,“离真正的本命法宝还差得远,不过有一点点雏形了。”
周舒抚掌而笑,显出许多兴奋,“只是一点,却也要恭贺赵兄,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极品法宝变成本命法宝,威能自然进一步提升。
但将极品法宝培养成本命法宝,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不仅要求法宝生出灵性,更要和修仙者完美契合,才有可能变成本命法宝,其过程也是艰辛无比,难以计数的资源就不必说,此后修仙者的修炼,也要和法宝一起进行,如影随形,培养默契,逐渐合为一体。
说起来周舒和踏海剑的默契程度也很不错,但因为踏海剑里已经有了采盈,不可能再生出灵性,也就无法培养,不过周舒也不甚在意。
对周舒来说,本命法宝还不在急需的考虑之列。
第一,本命法宝和修仙者的关系太紧密了,修仙者对法宝有要求,法宝对修仙者也有要求,彼此间必须极度专注,而且道也要一致,就像剑修对剑,枪修对枪,阵修对符器,而周舒的道太过纷杂,让他很难在某一方面特别的专注,除非是出现一种极为特殊的法宝,能契合周舒的道。
这种法宝不是没有,比如三皇书、轩辕剑等等,炼妖壶似乎也是一个选择,但把它们变成本命法宝,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
第二,还是法宝和修仙者的关系,两者息息相关,存亡与共,修仙者死,本命法宝自然毁灭,而本命法宝受损,修仙者也会跟着受损,一旦本命法宝破坏,修仙者元气大伤,几乎没有再晋阶的可能,周舒还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放在法宝上,也不希望受到本命法宝的限制。
当然,如果他的境界足够高,比如到了渡劫境,就不用再担心这一点了。
赵亦歌笑了一阵,拉着周舒的手走到一处小亭中。
似是早知道周舒要来,这里灵酒灵食早已齐备,其中五阶六阶的珍兽灵食也不少见。
“周兄你呢,最近有什么麻烦没,分身怎样了,要是有问题随时找我。”
赵亦歌斟了杯酒递给周舒,面上带着许多关切,“虽然我没打算去凝练分身,但我们赵家对凝练分身可有不少经验,远山叔和我都知道不少,还有,最近海中楼得了几滴紫霄灵水,据说对分身颇有助益,等会我让不鸣送去,你可不要不收。”
“好。”
周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紫霄灵水是异兽紫霄兽分泌的灵液,对结合神魂和元力很有好处,的确是凝练分身的上佳灵物,我就收下了,其他就不麻烦你了,我打算自己尝试,也好多得到些经验。”
“也是,前人说的再多,总不如自己试一试。”
赵亦歌嘿然而笑,又给周舒斟满了酒,“既然这样就不说了,我们喝酒。”
周舒又是一饮而尽,看着赵亦歌,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道,“赵兄,你们梓潼赵家的祖辈里,有没有一位叫做赵奕欢的前辈?大约在一万多年前。”
这个疑惑他由来已久,今日问了出来。
“赵奕欢?”
赵亦歌不觉一愣,“听起来和我的名字很有些相似啊,不过有没有我却不知道,毕竟梓潼赵家的人太多了,而且梓潼赵家在一万多年前,还分出过两支,一支是景海赵家,一支是磬中赵家,这两支各自也延续了很久,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具体我会帮你查一查,你不急的吧,有什么要紧么?”
周舒笑了笑,“不要紧,只是随便问问,那位赵奕欢在东海着实做了些大事,有些好奇。”
赵亦歌轻轻点头,似有所思的道,“哦,东海么,景海赵家就是搬到海边去了,也许真是也说不定……我听说景海赵家因为跟梓潼赵家理念不合才分开的,当初那一支认为枪道太过霸道,转而修习其他道去了。”
周舒笑道,“不急,赵兄慢慢查就是了,今日只管喝酒,不醉不休。”
修炼得久了,也需要适度的彻底放松,或者说是放纵,和兄弟一起喝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放纵只是一时一夜,之后还将继续在仙路上跋涉,一样是不到底不休。
一番大醉,周舒自在的走出了海中楼。
他没有回荷音派,而是径直出了玲玉城。
虽然一直在饮酒作乐,但他的神识却没有放松,一直笼罩在玲玉城周围,四周的动向一清二楚,他感觉得到,有一股强大的神识,正朝着玲玉城过来,肯定是一位渡劫境修士。
看准了方向,周舒一路前行,若是来寻仇的,他打算在玲玉城外解决,免得影响城内的安宁。
不多时,一名修士出现在周舒的视线里。
那修士白袍大袖,缓步而行,一步便是数十里,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这般修士从没有见过,会是谁呢?”
周舒心中暗忖,只摇摇头,带着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