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原为清苑县,因为这里是赵匡胤的故乡,改名做保塞县,意为‘保卫边塞’,建有‘保塞军’。
前不久,这保塞县升格为保州,后世称为保定。
地近辽境,边庭战事不断。
淳化三年,新年初,李继宣知保州,携杨家父子二将上任。
先贤曾经说过,唯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
李继宣这一次出任保州知州,带了四个美人,这四个美人坐在一辆马车里,不时欢笑声传出来,能赶走整个车队的疲劳,进而提升了赶路速度。
从开封到保州,原本估计一个月的路程,结果二十天刚过,保州城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
“六郎,此去一别,你要多加小心啊,”李继宣看到保州城已经就在眼前,对着杨延昭笑道:“你杀了潘仁美,那些文官对你定然是恨之入骨,如今派你孤守雄洲城,粮饷兵马若是有什么需求,还要及时向我传告,我才好给你调拨!”
“多谢大人爱护,延昭不敢忘却!”
杨延昭拱手答谢:“大人,我此次调往雄州,不止大人可有什么交代?”
“雄州地近辽人南京,”李继宣抚须笑道:“以六郎的本事,定然不会让辽人南下一步。我就不多做交代了,只是你那幼子我甚喜爱,你还需多加照顾,切莫把大宋栋梁之才耽搁了。”
“大人廖赞了!”
杨延昭本来搭话神色恭谨,但是说到自己儿子杨宗保身上时,还是不自禁的多出几分欢颜。
杨延昭和李继宣正在话别,而此刻杨宗保却趴在马背上呼呼大睡。
赶路什么的最无聊。
北宋没有产马地,多以步兵战斗,李继宣这次上任,杨延昭率领十骑守护,其中除了杨延昭父子,就剩下八个骑兵。
而步兵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人,还有仆役等人,一百多人中,只有马匹十几匹。
由此可见,大宋缺马有多严重。
骑着马却只能慢走,这样的行进速度,杨宗保能提起兴趣才怪呢。
一般情况下,都是杨宗保带着两骑先行探路,遇到山贼土匪,杨宗保就一人独战,然后让两骑回报。
等杨延昭赶到,杨宗保基本上已经把那些山贼土匪全都剿灭了。
这一千多里路,杨宗保一共独自剿灭三十多伙山贼土匪,其中在当地声名狼藉,进入州府通缉榜文的,有一百三十六匪首。
如此赫赫战绩,杨宗保尚未真的到达边境,他的盛名已经远远传开。
那李继宣看在眼里,喜在心底,这是将门的新一员无敌良将啊。
在这里要说一声,李继宣也是武将世家出身,他在十七岁时,已经是殿直将军,独自上山除掉了二十多头猛虎,并且还生擒了两头老虎和一头豹子,为山西晋州消除虎患。
在对辽战斗中,李继宣的战斗力也不逊色杨延昭,他和杨延昭本来分守两段,杨延昭只是拒敌于国门,而李继宣敢驱兵进入辽境,裹民而还。
辽人得知李继宣看守城池,同样不敢南下,唯恐招惹了这位打虎将。
李继宣和杨延昭同为将门世家,自然是互帮互守,这一次朝廷贬斥杨延昭,把杨延昭的守地给了李继宣,李继宣自然是全力以赴,帮助杨延昭看好这保州。
该交接的地方,都已经交接好了。
如今杨延昭要去雄州,接任雄州天雄军指挥。
宋朝军制由禁军、厢兵、乡兵和蕃兵组成。
禁军战斗力最强,而大宋号称拥有八十万禁军。
天雄军是禁军番号之一,兵员超过五万,分布在魏州、相州、澶州、沧州、保州、雄州等地。
雄州如今归属河间府禁军守卫,杨延昭说是去雄州赴任,其实还要去河间府报道,报道完毕,才能去雄州领兵。
说是河间府,大宋的官称应该是瀛洲。
瀛州知州是丁谓,丁谓是苏州人,相貌不佳,生有一双斜眼,相面的说他是猴形。不过学问不错,才智过人,对经济发展也极为渗透。
在做瀛州知州一年多,瀛州百姓已经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局面,如今已经渐渐安定下来,最起码这一个冬天,没在听说有饿死、冻死的人了。
面对这样的能人,杨延昭不敢有丝毫疏忽,自己独自一人前往知府衙门,拜见了丁谓。
这丁谓今年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知州,也算是年轻有为了,面对杨延昭这位大宋名将,不卑不亢,先是一顿敲打,斥责他私离军队,与国家安危不顾。
随后有赏赐了不少金银粮饷,让杨延昭带着粮饷上任,如此便于快速收服天雄军中的拧头。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丁谓年纪轻轻,使用的就纯属无比。
杨延昭不过是一个武官而已,本来对这丁谓还有些轻视,如今被这番耳提面命,立刻就服软了,再三表示了忠心为国思想后,就要告辞。
“杨将军且慢,”丁谓轻声一笑,看着面色谨慎的杨六郎,内心却是倨傲:“我对你这么好,可不是为了你。”
丁谓整了整神色,抿了口清茶,这才说道:“听说杨将军从开封出发,擒获了匪首一百三十有六,可是真的?”
杨延昭连道:“回大人,擒获山匪的是延昭之子杨宗保,被官家申斥,在天雄军做一个都头!”
“哦?”丁谓好整以暇,惊讶道:“杨将军,我知道你的武勇,但是令郎今年才十几岁吧,你可不要把自身功劳推给自己儿子,这要是上报上去,一旦官家赏赐,再查出个意外来,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敢隐瞒大人,”杨延昭说道儿子,又是一脸兴奋:“延昭不敢为犬子冒领功勋,我儿宗保自幼学习我杨家八十四路金枪,更是天生神力,武勇丝毫不逊色于我!”
“嗯,既然杨将军如此推崇令郎,正巧我手下有一异人,武功超凡脱俗,不如让令郎和他比试一番,若你言不虚,我定当亲自为令郎请功,保举他为一方营指挥,”丁谓似乎对杨延昭说的不信。
一招手,很快就有人把附近一处教武场腾挪出来。
杨延昭虽然对文官有些畏惧,但是这武艺却是杨家的骄傲,尤其是前不久亲自和儿子较量了一场后,再和李继宣聊天,就感慨杨家有后了。
让那李继宣着实羡慕。
“不比!”
杨宗保面对来劝说的老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比武。
开什么玩笑,自己堂堂大罗金仙都快成为杂耍卖艺的了。
知子莫若父,杨延昭对自己儿子的惫懒性格在了解不过。
憨厚一笑:“宗保,丁大人说了,你若是赢了,就保举你为营指挥,爹爹现在也不过是雄州天雄军的一营指挥罢了,你若是能胜那人,位置就和爹平齐了。”
“哦?那人是谁啊?”
“禅宗僧人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