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走后,玉惜在她平时会下班的点,去了拐角的定点附近,她找苏已有点事,想说看看能不能轻松一点就召唤到他。
在她站着不动考虑是不是这个想法有点蠢,会被路过的人盯着看时,苏已就如她所想的出现了。
和上次一样,苏已抬手拨开了她额前的头发,看起来情况还算好,他上次的调和没有白做。
不过每次就为了一个吻要来回两趟,苏已觉得有点不划算。他在考虑是不是在这里做个小空间用隐身咒,可是很费神,而且她不见得会答应,因为对她而言还是有损市容吧。
“我…想和你做调和。”玉惜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苏已有些诧异,低头看她满脸绯红,想着到底月瑶那小妮子跟她说了什么,不过这样他辛苦来回也算是付出有所回报,“闭眼。”
因为是下班的点,这次情况又不紧急,到了之后,苏已松开人问了,“吃饭了吗?”
玉惜摇头后,苏已就开门出去了。玉惜感觉他刚才开门的时候外面是正常的房子,因而也尝试着再次拉开了门,果然是普通的房子。
出去转了转,玉惜发现这里是套两室的普通住宿房,而后她就在厨房看到了在忙碌的人,在餐桌边坐下后,她纯粹就看了一会。以前也是这样的,他决定做饭的时候,就不会让她动手,同样的他也不会在她做饭时帮忙。
“月瑶回去了?”对坐着用餐时玉惜问了句。
“嗯。”
“那我可以住在这边吗?”
苏已稍微抬了个头,“你想通了要搬来?”
玉惜摇头,“就今晚。”
“可以。”苏已觉得这么算来,他今天这趟辛苦物超所值了。
既然她不急着走,苏已就让她先洗个澡,他还有趟急活,过会回来。玉惜不知道他是不是讲真,还是因为他房间的卫生间是透明的,他要出去避一避。不过等会要做那种事,避不避都无所谓。
有个事或许证明了她猜的还是有几分对的,因为苏已在她洗完裹着浴巾出来时,就回来了,时间刚好得让人起疑。
“去床上等我。”
皇恩浩荡,竟然肯让她上床了吗?是因为她说今晚要留下来住?多想无益,玉惜拉了被子裹住自己,就把浴巾扔到了沙发上。
苏已随便冲了下,出来时把浴巾收拾了,而后开衣柜拿了睡衣扔给床上的人,“现在别穿。”
他倒是在她洗澡之前给她呀!那是件女士的短袖睡裙,玉惜不知道会不会是月瑶的,也没有好意思问,反正看着还很新,等会还是穿着睡好一点,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苏已没有在开始前跟她聊天的习惯,一直到结束后,才问了句,“自投罗网?”
玉惜觉得他说得很准确,没有反驳,转过身直视着他,一击入魂单刀直入问了,“你有没有跟我做精血互换?”
原来是为了这个,苏已脸色不变反问了,“什么是精血互换?”
算了,她早该知道自己赢不了,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要来走这一遭。
看她转回去放弃了,苏已又有点无聊,“好吧,我知道那是什么,月瑶告诉你的?”
玉惜转了回去,“你没有做吧?”
苏已抬手摸了摸她认真的小脸,“没有。”
玉惜很不解,他很少这么诚实,或是正面地回答她的提问,不知道到底该怀疑他还是该相信他。
苏已勾了唇,她又为他增添了乐趣,其实无论他回答有还是没有,她大概都会陷入这样的两难,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不困?”
“诶?”
玉惜只能在结束后想着,可能是他们太久没有一起睡了,他那纯粹是多余的一次吗?还是反正有人替他消火,就顺便多做了一次?
“苏已,你睡着了吗?”很久后,玉惜背向着身后搂着她睡的人,轻声问了句。
“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除了工作,你就一无所求吗?”她以前也曾问过他,不过当时,她连工作这个选项也没有。或许她现在至少知道了他喜欢工作这个事,但这种事哪里能算是想要的愿望。
她好像听到了身后的人低声在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气音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给我生个孩子呢?”
他不像是开玩笑,玉惜疑惑了,这又是在耍她玩吗?不过她脑子里还有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小蝶说的,如果她是特殊体质的人,他是修道之人,而且听月瑶的意思,还是特别有天赋那种,那他们的孩子会是哪一类?
他是想知道结果吗?
“不用认真去想,我做了五年,你也没有怀过我的孩子,不是吗?”苏已这次真的笑了,很清晰的笑声。
玉惜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你没有做过避孕吗?”
苏已没有回答,他想要她给他生孩子,怎么可能会做什么避孕。
“为什么我不会怀孕?也是体质问题吗?”玉惜回过神了。
苏已还是没有回答,抱紧人吻了她后脑勺的短发,不知道这一世,他能不能成功,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可是下一世的他,可能又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如果他能像那只臭狐狸一样长寿,不用一千年,只要能撑过她的三世,他说不定就能完成自己的设想了。
“睡吧,给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生孩子,你和孩子都不会幸福的。”苏已完全出于为她着想的角度劝了她一句。
玉惜很难受,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打破她的心防,他既然说了不喜欢她,这样多余的操心又是为哪般?是良心发现的自我反省,还是故意要惹得她更想为他实现这个可能根本就是他说来耍她玩的奇怪愿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救,不论他是欺骗还是直言,是笑脸还是冷脸,她都没办法逃离他,只要一个对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他就能完全掌控她。她就像是在他的八音盒里不停旋转的小人偶,只要他一个拨动,她就欢腾地一直为他舞着。
无药可救。
哪怕她平时给自己列多少条一定要拒绝的表单,在心底里做多少个誓要做到的承诺,只要一见面,完全都是功亏一篑。
绝对没有下次,从定点走回家的路上,玉惜如此这般在心中对自己说。
“去哪了?”她才进门,就被这个声音吓得抬起头,看到白千湖脸上的神情时,她的心更慌了。
“那个……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道了歉,因为对方脸上带着谴责。
白千湖走过去捧住了她的脸,“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玉惜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做了什么,可是他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是对不起自己。不管她是什么体质,体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她都不该主动送上门去任人糟蹋,就像苏已说的那样,她是自投罗网。
肩膀上的疼痛也提醒着她,她又做了找虐的事,而且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自虐。
“不会有下次,没有下次。”玉惜喃喃说了这两句,茫茫然回了自己房间。
白千湖头疼得想一口气砸了这个破房子,他不信她,她永远学不乖,永远不会长记性,永远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以前还倒罢了,这一世这个苏已,他真的想杀了他,就让这一世到此为止,可能他还好受点。可是她很难活过二十岁,这次是个新的突破,他也找到了她,不想这么快进入下一个漫长的等待和寻找。
这之后玉惜就和她的新领导开始了居家工作的日子,然后很快发现她这份工作完全就是没有规律,方蝶兴致高的时候一下子能写好多,都是手写,她这份代打的工作还算是充实,然而另一些时候她就一动不动,给她的工作指示就是帮忙端茶倒水洗水果这一类的。
有时候还会喊她一起在电视上打游戏,更无聊的时候还和她玩两个人的抓鬼牌游戏,她都无可奈何地配合了。
看她们玩得开心,白千湖就在三天后说了他要去外地出趟差的事,可能要花几天时间,还专门嘱咐了方蝶,他不在的时候,外出的事情由她办理,不要让玉惜出门瞎晃。
方蝶口里不耐烦地答应了让他尽管放心,心里已经有很多有趣的猜测。他要去出差?听起来就不是个合理的借口,他想去哪里那还不是分分钟往返的事,看来有诡异。结合前阵子来过的月瑶说要回山门的事,她觉得真相大概离她的猜测就那么一线之隔,他应该也是想去一样的地方,补充下他可能漏掉了的一些重要知识和信息。
玉惜没有她那么清楚白千湖的事,问了他要去哪里,还给了一些正常人的建议,关于衣服厚薄和要不要带防晒霜之类的。
“我会尽快回来,在家里等我。”白千湖走时这么对玉惜道了别,忍不住还摸了她头顶。
玉惜在他走后摸了下自己发顶,有个这样的哥哥倒是不错,可惜他好像不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