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霍家来人
这时魔气之中疾速冲出一道黑光,犹如丝绸一般顺滑,转眼间便和乾字剑诀释放出的金黄色光柱撞在一起。
金黄色光柱和黑光只相持片刻,即被黑光尽数吞没,黑光亦是去势不减,疾速的向着沈博儒冲去,看那架势,誓要将沈博儒击地粉碎。
就在这时,霍玉全力摆脱桃夭宫众女纠缠,尖叫一声‘不要’后,身体已是冲至沈博儒身前,是要以自己瘦弱的身躯替沈博儒挡下这致命一击,但这十多人同时施展出‘魔高一丈’的威力是何其强大,霍玉这般做为,最终只怕也只能落得她自己和沈博儒两人尽皆身死。
沈博儒见霍玉冲来,哪里不知她意欲何为,心下一阵痛惜,伸出双手全力想将霍玉推开,但任他如何使力,也不能将霍玉从身前推动半分,这时霍玉回过头来,看着沈博儒深情的说道:“沈哥哥,纵使玉儿修为折损,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没了。”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去,声音中透着威严更透着虔诚,只听她正声道:“开天辟地,神兵寂灭,吾血作引,万般皆破,九天幽冥,皆为颤栗……”
随着她虔诚的话语,沈博儒只觉身体周围天地灵气狂涌,神志不禁为之一愣,突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霍玉先是一惊,随后便一脸惊喜的看向远处。
便在这时,天地间一片肃杀意,一股足使万生臣服的力量自远处冲天而起,紧接着众人眼中仿佛四面八方皆有利刃向自己斩来。
万般刀影过后,一幅幅惨烈的战争景象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里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个个面目扭曲,当中时而有人被砍去头颅,时而有人被削成肉泥,使人仿佛觉得是自己在经历一般,一股股寒意自心中而起,一切景象刚穿眼而过。
天地间喊杀声响彻云霄,大地也慢慢的开始颤抖,愈来愈近,魔道众人抬眼看去,直看到似是来自九幽地下的千军万马向自己杀来,一时间众人险些肝胆俱裂,眨眼间,万骑冲过,魔道众人无不感到肉体和神识皆受重创,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已过去时,自天际斩下一道道强盛的刀意,刀刀之上更是有九天神雷附着,使人一见之下,便生下怯意。
就在这时,万般刀意已到魔道众人头顶,众人忙施展浑身解数相抗,不料尽皆被震飞几十丈,途中更是口吐鲜血。尤其是那噬魂门中施展‘魔高一丈’法诀的十多人,在他们那即将触及沈博儒和霍玉周身的黑光被其中的一丝刀意尽皆化去后,十多人也是各受一击,一时间便已在自己一击反震之力和刀意的一击下筋骨尽断,修为尽失,其中更是有七八人修为略差者,已是在被震飞途中便已失了性命,落地时,也是犹如一滩烂泥一般。
桃夭宫的花赋蝶和第二蕊,还有那噬魂门的张冲和另外两位修为亦在化神期的长老在落地又是倒退几步后才勉强站稳,形态已是有失观瞻至极。
那几个尚能残喘的噬魂门弟子和情形略好的桃夭宫众女落地后无不倒滚一通才停下,仪态无不难堪至极。
桃夭宫的花赋蝶和第二蕊,还有那噬魂门的张冲和另外两位长老尽皆眼露惧色的望向远处,虽看不到施展此招之人,但见己方手下那多位筑基中后期的门人都是重伤乃至殉命,这几人已是心知大半,遂即各作如临大敌状。
这时,远处几道人影疾速而来,待停下身形,只见是来人尽皆身着戎装,且人数亦是有十人之多,但见最前一人模样犹如尘间而立年纪,生的是身高肩阔,极其英武,眉宇间英气逼人,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霍玉见到几人前来,亦是作出喜出望外之状,拉着沈博儒的衣袖欢心的说道:“沈哥哥,这下这些妖邪再也伤不到你我分毫了,呵呵。”说完,蹦跳着向来人跑去。
见来人作戎装打扮,这下又见霍玉如此开心,沈博儒心中已是十成可以断定,这些人该是自缥缈幻境而来,特别是那为首的雄武非凡的青年,眼神如电,修为便是达到了令人咂舌的炼虚初期的境界,见同道至此,且修为又是如此之高,沈博儒一颗悬着的心顿时也是大定。
那十人见霍玉跑来,各个也是满心欢喜,在霍玉先前最前之人道了声‘大哥’后,又对其身后二人唤了两声‘叔叔’,在听到余下之人尊称自己‘小姐’后,亦是做点头状以示宽仁。
便听她说道:“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呀?”说完看向魔道众人,眼珠一转随即又说道:“大哥,他们欺负玉儿。”说完幸灾乐祸的再次看向魔道众人。
只听最前那人对着霍玉说道:“你这丫头,愈来愈野了,竟出来这么久,害的父亲和母亲好是担心,令我等四处查找,正好值这荒芜之境中有异宝出世,以为兄对你的了解,便猜定一旦你知晓后,必会不畏凶险的闯将进来,于是令我和两位叔叔带领几人速赶往此地,进入这荒芜之境几日后,便遇上十多人一行自深处向外折返,待我等打听后,便从他们口中得知遇过一少女与你年纪模样甚是相仿,于是我几人便加快脚步追上来,还好来得够及时。”说完亦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似是一颗心总算放下的模样。
随即又说道:“刚才的情形大哥已是知晓,只是刚才你那样实是凶险万分,断不可再有下次了。”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沈博儒一眼。
说完这些,他又将身子转向魔道两派众人一面,冷声说道:“霍家霍有邦,不想魔道之人现今竟沦落成这般以多欺少的模样了,真是可惜。”说完亦是重重地冷哼一声。
噬魂门的张冲和另外两位长老还在心疼随自己出来的门人已尽皆折损,也是未将霍有邦的冷嘲热讽听进心去。只听桃夭宫的花赋蝶勉强说道:“我魔道中人行事不是一直都让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所不齿吗?即是这般,又何须在乎什么以多欺少、以众凌寡之类的丑陋之事。”听他如此言语也算是个硬骨头。
霍有邦听花赋蝶这般一说,不怒反笑,冷笑着说道:“看不出你还有几分口舌之利,竟能将丑陋之事说的是行之无愧,果真不愧是魔道之人,当真是心术不正之徒,直是留之不得。”
那第二蕊见自家少主受人唾弃,自是愤愤不平,但见她上前几步说道:“即是这样你何不将我魔道之人尽皆灭去,还留着做什么?不过这个你得去问问你的先祖了,当年他只一刀便败我魔道诸派高手,按理说他自是不会让我魔道诸人全身而退才是,可是最后却不见他刀斩我魔道一人,哼。”神情自是十分嚣张。
论牙尖嘴利,古往今来又有几位男儿是那女流之辈的对手,霍有邦被第二蕊这样一说,一时也是不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霍玉开口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家先祖宅心仁厚,在一刀尽败你魔道诸高手后,让你等魔道之人知道若日后再敢为恶,他老人家将不会费吹灰之力就可将做恶之人灭去。之所以未开杀戒,还不是上感苍天有好生之德,给予你等魔道之人弃恶向善的机会,难道你们不曾知晓,自那之后直至我家先祖飞升之时,你魔道之人鲜有人出世做恶的。”说完拉着霍有邦的衣袖俏皮的嬉笑不止。
这时被霍玉唤作‘叔叔’的两人中,一脸上有刀疤之人出言道:“先祖不曾想到你们这些魔道之人犹如狗改不了吃屎一样,自他飞升后,便又本性显露,陆续行尽万般恶事了,着实可恶。不想今日你等还来欺负我玉儿侄女,我霍去光今日决计饶不了你们这些魔道恶人。”说完亦是做直欲出手状,幸得被另一长者拉住。
霍有邦出言劝道:“三叔先请稍安勿躁,待侄儿再问之一二再做出手也不迟。”这边劝罢,遂即又对着花赋蝶问道:“你魔道四大派中,此刻已有你桃夭宫和噬魂门之人至此,不知余下两派又去了何处?你们这般掺合进来是不是单纯的为了即将出世的异宝,还是另有他图?”
“我会告诉你吗?哼,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凭什么以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以为你今日就吃定我花赋蝶了吗?大不了我们大家来个鱼死网破。”但听花赋蝶甚是恼怒的说道,仿佛是平日里一惯骄傲的自己,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得。
那出手拉住霍去光的另一长者眼中忽的一阵明亮,似乎是想起什么,只见他几步走到霍有邦身边道:“异宝出世之事,都是各派之中具有知未来能力的各种法器预测出来的,在这件事情上,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提防魔道四派以此为契机,酝酿出什么大阴谋来残害我正道人士,我等还是要多做小心才是。”
霍有邦听完,思索一番后,拱手一礼说道:“五叔说的很有道理,侄儿记下了。”原来此人便是霍家家主这一辈中的老五霍去硕,平日里颇为谨慎。
这时,噬魂门的张冲几人已是恢复过来,逐渐将注意力移到霍家众人的身上,听了一阵,与张冲一起来得一位名唤‘吴长风’之人走出几步,只见他双目凹陷,呈倒三角形,鼻梁高挺,面目消瘦,看上去令人甚是不喜,便听他说道:“我魔道行事,何须告知你正道之人,你等上来已是良久,这般争执下去,不知你等还要不要再战?”
霍去光怒道:“既然你们这般急着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罢‘唰’地一声将背在后背处的宝刀拔出。
魔道两派之人亦是各自亮出兵刃,眼见一场恶战已是难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