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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自己洗脚?晓娴傻眼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康宜文的脑袋秀逗了。
不要说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就算在现代,给妻子洗脚的男人也是不多见的。
在古代,只有女人给男人打洗脸洗脚水,帮男人洗脚,哪有男人会主动说要给女人洗的。
再者说了,眼下两人这种尴尬的关系,就算她手断了,也不会让康宜文帮自己洗的。还有,也不知何故,现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觉得好生虚伪,好恶心。
“神经病啊你。”晓娴用力的甩了下胳膊,挣脱康宜文的手,怒骂一声。
然后在康宜文呆滞的眼神中回了房间,重重关上房门,气冲冲的在床沿边坐下,眼睛发涩。
咬着牙,水眸里起了雾,心中莫名的难受,有种想哭的感觉。
晓娴自己也不知为何要难受,为何要冲康宜文发脾气,反正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有森森的怒气无处发泄,想要找个突破口。
念头转了转,进了空间,浑身酸软无力,慢慢的向花海那边走去,让那醉人的花香使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各色花儿枝头怒放,入目五彩缤纷,馥郁的香味阵阵沁入心脾,四肢百骸皆舒畅,纷扰起伏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花丛间坐下来,开始理起思绪,惊觉自己今晚的反常举动,全因方迎芬的那番话,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和影响。
之前一直认为康宜文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在秦氏找自己麻烦时,他不偏不袒秦氏,而是替自己据理力争。且他曾说过。不会放手自己,不会与自己和离。要和自己相守一辈子。再加上这段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并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一颗被伤成碎片而枯死的心,在他暖暖温情的滋润下,也在缓慢的复苏着。
自己也在努力着。相信总有一天这颗枯死的心会复活过来,重新具有去追求爱情的力量。
可就在自己充满希望之时,却听闻了这样震惊肺腑之言,将自己的侥幸存有的一点儿希望轰然破灭。
现在的自己不但有希望破灭后的失望。更有着自责和懊恼,恼自己怎会如此轻易相信别人,以至于现在又伤心难过。
晓娴将眼角冰凉的液体拭去。抿嘴笑了,又不是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这样的多愁善感做作什么。只是一个认识月余的男人罢了,有何值得自己悲春伤秋的,他爱咋地咋地。反正眼下这种生活暂且先过着,等自己多挣些钱,做人的底气足了之后再做打算。
对,挣钱,自己现在要想尽一切方法挣钱。虽不想大富大贵。可要是离开康家后,先得有个立身之所吧。买房需要花钱。要想养活自己,开铺子也好,购田购地也罢,那都得花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然,自己可能早就离开了这里,独自去生活。
她看着眼前的花海在想着主意,这些花一定要派上用场,不然这大好的资源浪费了可惜,很快就是春天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也许会寻到合适的机会。
嗯,不管其他,先晒制些干花再说,而后再买些密封性能比较好的瓷罐子回来,将干花装进去保存起来,以后肯定能用得上的。
说做就做,起身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沾染的泥土,开始摘起眼前的熏衣草花来,然后又拿来了剪刀,将各色玫瑰花都摘了一些。
花摘了不少,将它们暂时堆放在草皮上,明天买些油纸进来,将它们铺在地上晒花。
在空间忙碌了近一个时辰,看着地上的花朵,地里已经成熟的瓜果蔬菜,还有藕田中累累的莲蓬,晓娴灿烂的笑了,心情好了起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抛去了脑后,不再去想它们。
只要守好自己的心,不再让它受到伤害就成!
其他的都是浮云!
晓娴在池塘里洗干净手,唇角带着柔柔的笑容出了空间,感觉脚又痛又涨,还是打些热水来泡泡脚舒服些。
‘吱呀’打开门,提着防风马灯出了门,下意识向书房的方向瞅了瞅,猛得被吓了一下,只见书房门口有一团黑影。
不知是听到开门声,还是看到光亮,黑影动了动,而后黑影站了起来。
晓娴拍拍胸口,猜到这黑影应该是康宜文,眉拧紧,他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待在外面吓人呐。
只是愣了一小会儿,继续拎了马灯向厨房走去。
“晓娴。”康宜文冷不丁出声喊了一句,酒意明显淡了不少。
晓娴深吸一口气,驻了足,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怎么还不睡?脸和脚洗了没有?”
语气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之前的愤怒之色早已消散。
康宜文透过马灯温暖的灯光,发现了她脸色的变化,按理说,见她神色如常,他该开心才是。可眼下,他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着不好的预感,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摸了摸眉毛,温声道:“方才见你突然生气,我不知哪里做得不对,又不敢去找你,只好在这等你。只是想问你一句,我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够好,请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对不起啊,与你无关,我刚刚可能是太累了,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我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去睡吧,酒喝多了,还是多休息休息,晚安!”晓娴软声道着歉,抬脚又欲走。
康宜文根本不信她的话,眸底滑过痛苦,双颊抽了抽,低声道:“你等等,我不知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待你是真心的。我不奢求你待我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若对我有何不满时,请及时说出来。我会尽力去改的。夫妻之间贵在真诚相待,坦诚相见,我不愿意见你满腹心事不开心的样子。”
坦诚相待?哈哈,好讽刺的一句话,别人能说。你康宜文也配说么?不过,自己也没对他坦诚,也没资格说他,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晓娴心窒了下。扬起双眉,绽开柔美的笑容说道:“你是真的想太多啦,你瞧我现在这样子像不开心嘛。快去睡吧,我也得泡个脚,都困死啦。”
她特意将马灯向上举了举,娇美的笑颜展现在他的眼前,笑容明快。双眼晶晶亮,的确看不出难过伤心。
康宜文心稍安了点儿,可总感觉还少了什么,只是一时也说不上来。
“嗯,没有最好。你也早些休息。”他关心的叮嘱了,而后回了书房。
晓娴赶紧去泡了脚。也回房睡觉去了。晚上听王南华说,因为快要过年了,镇上逢集次数增加了,明天又有一个集市,这是个大好出门的机会,正好去找赵掌柜。
不过,她并没有和康宜文说这件事,怕他又要跟着一起去,那自己可就没机会去找赵掌柜谈生意,期待明天生意能谈成。
第二天卯时,晓娴就悄悄起了身,将康宜文一件改小的旧袍子放进空间,绣好的花样和未被秦氏破坏的布偶、手套、帽子、香囊等用包袱装好。然后拿起笔墨给康宜文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自己去走赶集了,让他自己到时将昨晚剩下的饺子热热做早餐。
将字条放在厨房的灶台上,用锅铲子压住,做完这一切后,晓娴背着包袱出门了。
天色还是黑漆漆的,幸好街两旁有做早上生意的铺子也开了门,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然,晓娴还真有点胆怯呢。
她不可能去找秦氏做牛车,宁愿多花些时间走去新镇,寒风不时的从耳边呼啸而过,晓娴拢了拢衣领,谨慎的向新镇走去。
之前做康宜武的牛车时,她就将路给暗暗记住了,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走了约两刻钟左右的时间,街两旁更加热闹了起来,终于到了新镇。
晓娴暗暗吁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细汗珠,路果然没认错。
此时天色有了麻麻亮,街两边的铺子都已大开,赶集卖东西的人也支起了摊位,买东西的人开始在铺子里摊位前挑选。
她没有占摊位,而是直奔上次买花样的那家绣铺,心里有了新的打算,只是不知成与不成,先去试试再说。
绣铺刚开门不久,掌柜的在清点货物,一个小伙计拿着鸡毛禅子在拂尘,另有小伙计在洒水扫地。见到晓娴进来,掌柜的立马笑脸迎了。
“掌柜好,上次在您这里买了花样,现在绣好了,想再买些回去绣。”晓娴将包袱放在柜台上,直接说明来意。
“好好,请拿出来瞧瞧,我来估个价。”掌柜的立马应道,态度诚恳。
晓娴上次买了五个花样子,做了三个香囊,其中两个送给了方秀琪姐妹,如今还剩下一个和两个花样子。她先前花样子拿了出来,递向掌柜的。
掌柜的自然不记得她上次买了几个,伸手接过,认真的瞧了瞧,看针脚是否匀密,颜色是否妥当。
“成,你看样子不是第一次绣东西,技术很娴熟,就给十四文一个吧。”掌柜非常公正的说了价格。
这个价格晓娴是能接受的,点头道了谢,然后又将那个香囊拿出来问道:“掌柜的,像这样的成品香囊收不收?”
没等到掌柜的应话,王春香熟悉的甜美声音又传了过来:“呀,姐姐,好精美的香囊哦,我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