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是他半个月前亲自所画。画卷之上的女子,正是拨动他心弦之人。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云锦与白季在他背后说的话,他又岂会不知?云锦说,少主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悲伤。云锦说,少主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子……
“是你么,北鱼!”洛川对着画像,唇角含笑,眸光温柔。又想起大哥看北鱼时那痴恋的眼神,他无奈地笑了。
娘亲说,这个世界上,他可以负任何人,独独不能负大哥。因为,娘亲的命,是大哥的娘亲救下的。
他抚着画卷中女子的脸,唇角含着温柔笑意,一点一点地抚着她的脸。他在低喃:“北鱼,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二十年来一直平淡如水的心,动了,可是,大哥喜欢你!”
“或许有一天,你会成为大哥的新娘。我期待那一刻,因为我多么希望大哥能真正幸福。可是我害怕那一天,我怕我会无力承受!也许有一天,九洲盟会重现江湖,如同二十年前一样,荡平作恶者的世界,随后,再如同二十年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也会随着九洲盟一起消失!”洛川与面前的画卷说着话。时而含笑,时而无奈,时而双眸泛泪。
抚着画卷中笑得灿烂的女子,洛川继续道:“二十年前,我出生之时,天有异象。娘亲把妖界的兴衰与九洲大陆百姓的命运都交到我的手里。十年了,我见到了无数的死亡,却无能为力。我的心,渐渐变得麻木。我开始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一个人多么努力,能力终是有限!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寻找九洲盟旧部,努力为他们营造好的修炼环境。从来没有一刻奢望过有个人能陪我一起走,可是你,那么快乐,那么灿烂,那么美!我承认,我痴心妄想了,我妄想有个人可以陪在我身边,与我一起面对未来!”
“北鱼,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洛川眸角的泪,滑落。随后,他收起画卷,撤了阵法,继续翻看着那些密函。蹇昊与凌家主凌世龙私下往来?
看样子,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海天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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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那边,他已经将原县令下了大狱,原县令供出之所以偏袒周才财乃因为周老财的女儿在皇宫里做贵妃娘娘,他轻易得罪不得,何况,他将自己半数家财交给周老财打理,每个月分得不少红利,他那十七房姨太太的月俸皆是这些红利供给而来。
周老财在县衙有人,得知县令被新县令投下大狱,登时心急如焚,派人快马加鞭赶往皇宫,哪里还顾得上不得在城内纵马的律例?
皇贵妃娘娘周冬儿得知那县令供出了自己的爹爹,登时心慌不已,扭着细腰赶往御书房而去。看到顺妃诸葛田莲怀里抱着布娃娃,她竟也一改平日冷嘲热讽的德性,匆匆走了过去。
周冬儿这边哭哭闹闹。岂知洛安并没有将那罪状呈上来,而是暗自压下了。将原县令投入大狱,只字未提到周老财,只是布告天下,原临安县令不思敬老,竟将七十有八的老人家投入大狱,触犯了九洲国律第五千四百八十二条,是以,投入大狱,以儆效尤。
看着周冬儿那张酷似天乐的脸,蹇昊伸手抹去周冬儿眼角的泪。
周冬儿仰起白净的脸儿,眨着眼,扮清纯。只是,十年了,她入宫十年了,早已不复初入宫之时的年青容颜。
“皇上……”周冬儿看向蹇昊的脸,在他的眸子里,竟然看到一丝厌恶之色,这让她的心头一跳。
咔嚓一声响。脖子断裂的声音。
周冬儿惊恐的瞳仁不断地扩散,最后变得黯然无光。她的身体,滑落了下去。
“埋了!”蹇昊一声令下,随后大步迈出御书房。
这个世上的女子,只有天乐才是最美好的。她医术精湛,武阶举世无双,个性阳光,容颜长驻,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永远都不会哭得如周冬儿那般难看。
洛安那边,他才从县衙回天乐宫,想要告诉北鱼,前县令已经入狱,至于如何死法,由北鱼来决定。还
想告诉她,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官邸,从此以后,便不再住在天乐宫了。
他想要让北鱼陪他再庆祝他从此摘下天乐宫大少爷的光环。他再也无力承受娘亲对他的那份深沉得让他窒息的爱。
去了天乐宫,才知道,北鱼已经拽着那柯姆离开天乐宫了。
天乐宫南院的草坪前。
凌霜儿听到北鱼走了,唇角勾起笑容,伸出纤长手指在自己的面前,抚着自己新涂抹的兰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蹇心淡而微笑的表情,如同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她的丫环,替她代言,告诉洛安,北鱼是如何如何不顾男女之防拽着那柯姆的手离开天乐宫。那天乐宫的守门护卫又是如何如何的眼光怪异……
洛安正眼也懒得瞧一眼蹇心与凌霜儿,快速地往天乐宫外走。走到门边,拽着一个护卫来问:“说,北鱼往哪边走了?有没有说去哪里?”
护卫看着一直温婉的大公子发怒,紧张得额头冒汗,结结巴巴作答:“她,她说,从此以后,让那公子与她生活在一起,二人再也不要分开,说是先去住一段时间的客栈,吃香的喝辣的,然后……然后,要建一座比天乐宫还要奢华的北鱼殿。还要天天吃莲子……”
“往哪边走了?”见护卫罗罗嗦嗦,洛安着急,揪紧护卫的衣领大声问。
护卫指了指北鱼离开的方向,便见洛安似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
夕阳西下,六月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北鱼与那柯姆坐在天乐客栈临安108分号的某个厢房内,享受着美食。一边说着话。名唤‘凌霜儿’的大黑狗摇着尾巴蹲在桌子底下,等着主人的赏赐。
北鱼说:“那蹇心是想嫁给洛川想疯了!人间的女人,果真是没有一个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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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