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三婶儿,三婶儿…”
不一会儿,人就像阵风似得到了屋里,众人一看,是秦夏!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满脸的不屑!扫了一眼屋里,看到王善武父子,也没有打招呼!
眼睛看向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剩菜,大致一看,有肉,其他的有红有白的,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居然还看到锅子里有白米饭,眼里冒出浓浓的不可置信,还有不甘!
再看了眼秦月秦星秦怜身上的新衣服,更是一点也不掩藏自己的嫉妒!
狠狠的剐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仰着下巴,直直的盯着秦柳氏“三婶儿,爷让你过去一趟!”
哪怕老宅的人再怎么挤兑她们一家子,秦柳氏对几个堂侄子侄女都还是挺和善的,见着秦夏,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是夏儿啊,快来坐!”
秦夏鄙夷的看了秦柳氏一眼“坐什么坐!快点吧,爷奶等着呢!”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钰站起来,拉住要上前的秦柳氏,“娘,不管她!”
秦柳氏几不可见的皱皱眉,想要说什么,瞧着几个孩子脸色都不好,便不说话了!只是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王善武站起来,语重心长的对秦柳氏说“妹子啊,这日子要想过好,你得拿定主意!”
秦柳氏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王善武瞧着她的样子,也不多说了,“那妹子就早去早回吧,我和虎儿也就先回去了。明儿一早再来!”
秦柳氏送走王家父子,回到屋子,秦月对秦柳氏说“娘,爷奶,这时候找您有啥事?不会又要我们的银子吧!”
秦星看看秦月,没说话,心里却补了一句“大姐,估计你真相了!”
秦柳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秦柳氏说了狠话,没有公婆,可是,再怎么那也是相公的爹娘,看在秦信业的份上,若是他们不太过分,她也是不想计较的!
秦星猜了个大概,不动声色,对秦柳氏说,“娘,天都黑了,我陪您一起去吧!”
秦月和秦怜都忧虑的望着秦柳氏,秦柳氏呐呐的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单独落户的事儿惹恼了你们爷!”
秦星瞧着忐忑的秦柳氏说“管他们是什么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钰闹着也要跟着一起,秦星要秦钰在家帮大姐三姐收拾,他才作罢!她觉得人越少,场面才越好控制!
秦柳氏和秦星就着月光,向秦家老宅走去!
从秦星家往秦家老宅去的路是泥巴路,忽高忽低的,是村里最早的路。
后来村里又整了一条路直接通向村头的大柳树,比这条路宽,也比这条路平整,村里人去河对面的田里,或者去河里洗衣服大都走那条大路,这条小路走的都是比较靠向河边的几户人家,比如李婶子家!除非去后面山上才会走这边小路上来。
偶尔也有人家从这条小路下河,秦星家旁边的河里有几块大石头,村里的嫂子们喜欢在那上面一起洗衣服,一起闲扯!
夜晚的乡村很安静,路上早已经没有人走动,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家家户户都闭了门,要么在一个屋子里闲聊,要么早早的就熄了灯,上了炕,灯油能省则省!
秦星抬头瞧了瞧,天上挂着一轮昏黄的月亮,淡淡的光铺在小路上,秦星的视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秦柳氏则是走惯了夜路,这村里的路走了快二十年了,早就摸熟了!
秦柳氏担心秦星看不见,紧紧的拽着秦星的手!母女俩相互搀着,一时静逸而温暖。
秦星挨着秦柳氏边走边想着秦家老宅不知道又会出什么花招来要银子!白天的时候她就注意到秦放来转了一圈,又瞧着秦良和秦顺偷摸着来看了几回,就估摸着,肯定是要出点什么幺蛾子了!
想着那一家子冷漠,爱占便宜,又自私的人,忍不住有些感叹,那样一个家里,咋就还出了秦信业这样一个例外呢?!
忽然就想到,那一家子好像就秦信业是识文断字的人,顿时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受过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看了眼身边皱着眉满脸忐忑的娘,再想想老宅的秦罗氏,秦胡氏和秦刘氏,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果然还是人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再想到家里秦月秦怜和秦钰,都被秦信业和秦柳氏教的很好!
突然的,就想到让秦钰去书堂的事儿!
于是跟秦柳氏说“娘,我跟你说个事儿。”
秦柳氏没反应,她此刻心里正七上八下呢,不知道这会儿来叫她是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辱骂等着她!以前为了相公,她愿意忍,现在她在几个孩子的影响下觉得不应该再继续忍受这种辱骂,可是,却又不知道一下子该怎么就可以让他们不再这样!她又担心,又愤怒,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秦星连叫了几声娘后才反应过来,“啊,星儿,咋了?别担心啊,娘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秦柳氏拍拍秦星的手,以为她是害怕了。
秦星哭笑不得的说“娘,我跟你说别的事儿呢!我是想着,等房子做好,我们送钰儿去学堂吧。”
本来秦柳氏一直就对秦钰不能去念书而耿耿于怀,现在秦星这样一说,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以前是没法子,现在有银子了,要送去的!等房子做好,咱们就商量商量,去找刘先生!”
“娘,我是想着,不然直接送去镇上吧,按照钰儿之前所学的,已经可以去镇上了,不需要再在村里启蒙了!”秦星觉得村里的启蒙完全没有必要了。
秦柳氏想了想,说“镇上好是好,可是,这么远,钰哥儿还小,我总是不大放心。”
“娘,钰儿快六岁了吧。”秦星问。
秦柳氏拢了拢肩上的披肩,是临出门秦月给她披上的,她身子不好,怕她受凉。点点头对秦星说,“嗯,八月初就六岁了!要说,也是算不得小了,庄稼人的孩子,都是半大了!”秦柳氏自我安慰。
“娘,钰儿是男孩子,磨练磨练是应该的!我们家里都是女人家,也没个人给她引导,总是围着娘和姐姐们转也不好!”秦星说完,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提到了秦柳氏的伤心事,没了相公!抬眼偷偷去看秦柳氏的脸,生怕她又忍不住哭。幸好,只是黯然了神色,却是没有像之前一样红眼眶。
秦星松了口气,好现象,丧夫是伤心事,可是总是要适应,总是要过日子的!她对秦信业没什么深的感情,唯一的一点点提到秦信业的悸动都是来自原主的。
秦柳氏没有察觉秦星的心思,自顾自的说“你说的有道理。等过了这一阵儿,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秦星和秦柳氏一路聊着,不觉间就到了秦家老宅前,院门虚掩着,能瞧见正屋里有灯光在摇曳,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和低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