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潇潇没有来,樊景洲就先拿早餐给唐芯。
“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就上船。”樊景洲摸了摸她的耳垂,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耳洞,很可爱。
“哦。”唐芯乖乖点头,大口把面包吃下去。
“把东西吃完,有奖励。”
唐芯转头看他,“有什么奖励?”
樊景洲故意卖关子,剑眉一扬,“先吃完。”
唐芯两三口把面包吃完,还把热牛奶也解决了,好奇地追问:“我吃完了,奖励呢?”
樊景洲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放在她手心。
唐芯的笑容顿时凝在嘴边,她颤抖着手打开一看,里面真的躺着一枚戒指。
“原来你这么大方啊,吃完早餐都能得到那么贵的奖励。”唐芯把盒子塞回他手里,故意任性发脾气:“不行!我想要浪漫的场景,像你这样的根本不合格。”
“好。”樊景洲心里想着已经在安排的婚礼,收回了戒指,“等我回来。”
唐芯站起身为他穿上大衣,伸出指尖,为他把几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凝视着他的五官笑了,“你好帅啊。”
“现在才知道吗?”
唐芯定定地看着他,“一直都知道。”
似乎感觉有眼泪要涌出来,她立刻把樊景洲推出门口,“你还是快走吧,我等一下去看看爷爷,可以吗?”
樊景洲思忖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让保镖跟着你。”
“好!”唐芯站在走廊,一直看着他离开。
樊景洲似乎感觉她的目光,回头看了好几次,唐芯对他摆摆手,他才继续往前走。
越走越远,背影也越来越模糊了……
唐芯以为自己眼睛又出现问题,可抬手一抹,却发现只是眼泪模糊了视线。
“小姐?”
唐芯连忙把自己的眼泪擦走,走进病房收拾了一下。
除了现金和身份证,唐芯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就连一直珍惜的诗集,也留在医院等詹潇潇拿。
踏出病房门口,唐芯开始紧张起来。
身后两个保镖一直跟着她上楼,唐芯对他们示意自己要进去了。
“小姐。”李姨看到唐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少爷离开了?”
“嗯,爷爷醒了吗?”
李姨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你轻一点的话,不会吵醒他的。”
“好。”唐芯放轻脚步声走进房间,樊少明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睡觉。她走到窗边,轻声道:“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身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唐芯离开后,睡在床上的樊少明突然睁开了眼睛,“老李,进来吧。”
李姨进来,“怎么了?”
樊少明坐起身,“我的手机呢?”
李姨马上把他的手机放到他手中,樊少明冷静地拨了个电话,“弋锋,随时准备拦住景洲。”
“好。”莫弋锋的声音沉重又充满不肯定,“老爷,真的要这样吗?”
“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和你自己的决定吗?”
“没有。”莫弋锋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崩溃,他这样做完全是背叛了少爷,尽管他依旧对樊家忠心耿耿,可心中却被愧疚感折磨。
“我现在马上准备。”
……
唐宁宁护士又在给孩子们说故事,花园中,还有很多义工趁着元旦的假期来医院,给一些病人安排了
很多节目。
唐芯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钻,可是跟着她的两个保镖实在太专业了,她怎么也摆脱不了。
“对不起,我上个卫生间。”唐芯一溜烟溜进了卫生间。
面对着镜子,唐芯发现自己脑袋上的白布实在是太醒目了。
忽然,她瞥到了被放在一旁的太阳帽。
对不起了!
唐芯没有看到帽子是谁的,戴上后,事不宜迟,马上跟紧了换好戏服的人离开了卫生间。
她根本不敢回头,只知道借着人群的遮挡拼命狂奔。
绕过花园,唐芯记得那里有一道小门,她可以从哪儿出去。可结果走到那里,却发现铁门被锁上了。
但铁门是栅栏型的,她踩着横着的铁筒直接爬了过去。
外面是一条小巷子,没有人从这里走过,唐芯飞快地奔跑,可是一直跑到巷口,看着陌生的街道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该去哪里?
此时,一辆开去乡镇的小巴在她的面前停下来。
“美女,要不要坐车?”
唐芯没有多想,上了车。
才坐了几分钟,唐芯就要司机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车。”
司机愣了,“可你已经给了钱了……”
“钱不用退,就让我在这里下车。”车门刚一打开,唐芯就跑了下去。
“喂喂,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证!”一个乘客忽然大叫起来,可等他们要寻找身份证的主人,人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
医院里,找不到人的保镖立刻汇报给樊景洲。
“人不见了?”
樊景洲骤停了车子,根本不顾快要撞上迎面驶来的车子,直接转弯往医院开回去。
“马上给我找!”
不理会车速危险地超车,樊景洲的内心极度恐惧不安。
他害怕唐芯是被别人抓走了,不然怎么在这种时候不见了!
该死!
肯定那边的人有所察觉了,他就知道今天应该多安排人保护唐芯!
跑车如子弹疾飞,急停在医院门口。樊景洲的身影如箭冲进医院,乘上电梯回到病房,几个保镖一看到他,恐惧地低下了头。
“人呢!”樊景洲眼中不断迸出愤怒的寒意,看着一个个地不说话的样子,声音也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成冰,“我问你们,人呢!”
“少爷……”一个保镖走出来,“只有现金和身份证不见了,小姐她会不会是自己走的?”
保镖刚说完,就被樊景洲用尽全力挥出去的拳头打倒在地上。
樊景洲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脸色愈发冷峻,“闭上你的嘴巴,把她找出来,不然我要你们全部赔命!”
他一松手,被打的保镖就连滚带爬起身,众人飞快地分散寻找。
樊景洲一边走进病房,一边拿出电话,“余靖行,找到了没有?”
“没有,正在调查监控。”余靖行的音突然变尖,“噢!看到了!医院的后面有一道门,她从铁门爬出去了,身手还真是不错......”
“别废话!”
樊景洲腾地起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盒巧克力,余光瞥到一张薄薄的东西——
一张纸。
上面只有三个字:别找我。
樊景洲的眸光骤然紧缩,高大的身躯也一震。
什么意思?别找她?
难道真
的是她自己走的?
樊景洲打开柜子,唐芯的银行卡和交通卡等等都好好放在柜子里,唯独不见身份证。
同样不见的,还有前几天受伤住院带进来的几百块。
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她自己逃走的……
心口犹如有千万只虫子啃食快要停顿的心脏,樊景洲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床上。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充斥地胸口,几乎要硬生生地撕开。
但是想走,是那么容易就能走掉的吗?
樊景洲重新站起来,周身的气势已经全然不同,带了几分肃杀的意味。
他一定会把唐芯抓回来问清楚。
这时,莫弋锋的电话打来,“弋锋?”
“少爷,出事了,请你回来公司一趟。”
“你去处理!”樊景洲边走边道。
莫弋锋的语气有些迟疑,“樊礼杰被撤去了副总的位置,正在公司和樊从轩吵架。”
“任他们吵。”樊景洲根本不想理会这两个小丑。
“还有股价……”
樊景洲听着他说话,脚步忽然停驻,所有的记忆在脑中重新被翻开。
爷爷的话,莫弋锋和他的关系……
他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他最信任的莫弋锋一直都是爷爷安排在身边的监督。
曾经经历过多少次生死都没有露出尾巴,在这样的时刻,终于暴露出来了?
“她被爷爷关起来了?”
莫弋锋的话骤断,一直没有开口,死一般沉默。
“弋锋,我有多信任你,你不明白?”樊景洲按住额头,用尽所有力气才没有怒吼出声,“你说出来,我们以后还是兄弟。”
“少爷……”莫弋锋难得出现犹豫的情绪。
“莫弋锋!”怒火最终还是冲破理智,却不是质问,而是饱含痛苦的哀求,“你知道的,现在外面对她很不安全,我求你,求你告诉我。”
他什么时候求过人?
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求人。
莫弋锋败阵,他也不想唐芯出现意外,而且她还是那个让樊景洲变得更加接近人性的女人。
“没、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是自己离开的。”
樊景洲急促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恢复理智,晦涩地道:“谢谢,我爷爷就拜托你了。”
“少爷,我一定会保护好老爷。”莫弋锋的声音坚若磐石。
挂断电话,樊景洲匆匆离开这栋灰白的建筑,赶到了唐芯爬过去的铁门,他一脚踢开了锁头,走出去,外面是一条小巷。
她会走哪边?
樊景洲记得,曾经他们牵着手散步的时候,唐芯总是下意识地选择左边的路。
那就左边。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那么清楚了解她的小习惯。
正是这些小习惯,一点一点击穿他的心。
樊景洲飞快跑出巷口,余靖行的车子突然停在他的面前,“诶?少爷你怎么知道走这边?”
他当然知道!
“有消息了?”樊景洲把他赶去副驾驶座,自己开车。
“有一辆小巴捡到了她的身份证,啊!要撞车了啊!然后目击者说她很可能赶出了码头的方向啊!我要吐了少爷!”
樊景洲根本不理会他的嚎叫,立刻朝码头飞速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