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一只手伸到了唐芯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她抬起眼,就看到一双惨白得完全失去血色的手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抓挠着,长长的指甲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贝恩,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铁链绷得很直,伴随着嘶哑的叫声,一张疯狂的面孔出现在唐芯的面前,她见自己根本抓不到唐芯,就不停地朝她跳过去,铁链被甩得砸啦砸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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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含着惊恐惶茫的泪水,十根手指快要扣进身后的木门,身子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唐芯只能哭着看她像是疯了一样对着自己抓挠。
幸好铁链的长度限制,这个女人没有办法抓住她,意识到这一点,唐芯猛地一个激灵,往最远的角落跑过去。
她的脑袋里只剩下惶恐不安,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头痛哭起来。
但女人并没有放过她,执拗朝着她伸出骷髅一样瘦癯的手,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铁链的声音也摇得更加厉害。
“贝恩,你个贱货,都是你,都因为你!”
唐芯死死捂住耳朵,摇头喊道:“我不是贝恩,我不是贝恩!”
“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我要你偿命!偿命!”
一个几乎跳到半空动作还是无法让女人靠近一分,她赤着的脚在湿滑的地板上一滑,整个人都跌到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一切平静了。
唐芯哽咽着看她趴在地上不停地痛叫哀嚎,再也没有力气做些什么了。
身体瞬间无力了,唐芯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的地方,抱着双膝。
小窗幽微的灯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唐芯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锁着铁链,几乎是衣不蔽体,蓬头垢发,身上横陈着不少青紫的伤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玩得破烂的娃娃。
忽然,女人抬起头了来对她笑了笑。
一缕血从她的额头流血,滑落脸颊一路流到下巴,看起来异常可怕。
唐芯立刻戒备起来,恐惧地看着她,慢慢的,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长得好像樊礼晴啊!
越看越像……唐芯忍不住抬起头端详的她的脸,心中的念头逐渐得到了证实。
这真的是樊礼晴,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姐……唐芯咬着自己的手指,疼觉传来,她才真正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只是眼前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高傲和艳丽,有的只是现在这一副凄惨的模样。
女人诡异的目光还在她的身上徘徊着,唐芯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樊、樊礼晴?是你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樊礼晴,我不是樊礼晴!”樊礼晴突然尖叫起来,捂着自己的脸,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脸上倒了滚水一样。
“不要吵,你们不许嘲笑我,闭嘴,给我闭嘴!”
猛地她一个翻身爬起来,像是一头受惊的小兽一样跪在地上,目光凶狠地盯着唐芯,“你们闭嘴!你们通通都给我闭嘴!”
明明没有人说话,可是樊礼
晴还是对着唐芯暴吼着,流着血的脸上只有狰狞可怖的表情。
唐芯抱着自己的头,根本不敢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樊礼晴突然又冷静下来,盘着腿坐在地上,用手指把玩自己的头发,“没有家了呢,我没有家了,爹地妈咪都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礼晴了。”
“好害怕啊,自己一个人,礼晴好害怕啊……”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空洞寂寞。
唐芯抬起头,发现樊礼晴也在看着自己,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疯狂和狠厉,但却是黯淡无光。
“你是来陪我的吗?不用害怕的,等一下那些男人来的时候,你不要动就好了,很快结束的,虽然很痛很痛,但是不这么做爹地会生气的。”
什、什么意思?
轻微的一字一句,但却像是轰雷一样在唐芯的脑袋中炸开一片白光。
樊礼晴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明白吗?就这样子啊……”
她在唐芯的面前,毫不顾忌地做了一个屈辱的姿势。
唐芯再也忍不了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她的肚子里没有东西,但是呕吐的感觉还在持续不断,内脏仿佛被一双大手不留情地捏揉,收缩着抽搐着,快要痛苦得晕过去。
一边吐眼泪一边滑下,酸涩的味道混着咸腥,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是却依旧无法相信樊礼晴的话。
樊礼晴坐了回去,麻木地看着唐芯,对她的痛苦毫无感觉。
唐芯靠着墙角,失神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你是说只是你爹地要求的?”
“不是爹地,是爹地和贝恩。”樊礼晴的脸色蓦地一僵,不停地呢喃着‘贝恩’两个字。
“贝恩,贝恩是坏人,她勾引了爹地,爹地都是被她给骗了,我妈咪,妈咪也不在了……”
唐芯看到她的眼神一变,立刻明白过来,她又要发疯了!
……
跑车飞速驶来,眼见快要撞上听着车子时也没有停下,最后一个漂亮的漂移,稳稳的停在了余靖行的身边。
余靖行吓得快要跳起。
“少爷,会死人的啊!”说完余靖行就后悔了,这话说的真是欠揍!
樊景洲没有空追究他的胡言乱语,拿着枪下车,“樊从轩就在这里面吗?为什么你们还不进去。”
“这里太安静了,外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恐怕有陷阱。”余靖行冷静回答他。
“立刻进去!有这种时间犹豫,人已经救出来了!”
“可是,少爷……”
樊景洲猛地转身,一手抓住余靖行的衣领,几乎是把人提着砸到高大的车身上,神色凛寒,“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优柔寡断的?那个老是因为冲动丢下不少麻烦的人已经死了吗?跟着我进去救人!”
话落,樊景洲松开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刚才的动作太猛烈了!
“少爷,没事吧?”余靖行自己还没来得及站稳,立刻扶住樊景洲,但他却被推开了。
“别理我!进去救人!”樊景洲对着他怒吼,眼睛赤红如冷火燃烧。
莫名的,余靖行总觉得他有心事,但他却无法猜到。
就在
两人对峙间,仓库的门口突然打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动作吊儿郎的,说话的方式也像个街头***一样流里流气的,“樊景洲是哪位呀?我们樊总请他单独进去喝茶,枪啊刀啊什么的就留在外面吧。”
樊总?
真是开玩笑,樊从轩居然自称樊总?还没有从春秋大梦中醒过来吗?
樊景洲抬步要进去,却被余下阻止,“少爷,太危险了!”
“滚开!”樊景洲扔下手里的武器,把余靖行推开,大步走向仓库。
出来传话的男人也想回去,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背后顶着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瞬间吓得腿软。
“别、被杀我,我只是收了一万块才愿意出来的,你要是想要钱我可以全都给了你啊!”
谁稀罕一万块?余靖行连白眼都懒得翻,“你们仓库里面有多少人?今天抓走的两个女人在了哪里?”
“不知道啊,我是听说有大钱赚,今天才被看中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问题不是问你知不知道。”余靖行把枪往他的身体里捅了捅,“我再问一次,里面有多少人?今天抓走的两个女人在哪里?”
一阵难闻的味道传来,余靖行低头一看一看,这个***一样的男人竟然怕得失禁了……
他厌恶地后退了几步,但手上的武器却依旧顶着他。
樊从轩找的就是这样的手下?来一百个也伤不了他而少爷啊!但余靖行转念又想,他也算是半只狐狸,怎么会这么不谨慎呢?
余靖行眼眸一眯,厉声道:“不要让我问第三次,不然就在你的身上开一个洞。”
“别啊别啊!”男人两腿发抖,“我、我只是为了赚点外快而已!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看见的大概只有几十个而已。那个樊总总是呆在办公室里面,不过我今天给他送午饭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跟什么人说电话。”
“内容!”
“他、他们好像在说要把其中一个女人运到国外去,其他的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老大,有人在上面监视。”
余靖行把***扔给手下处理,眺望去,果然看到窗边有一个男人监视他们。
樊从轩到底想要什么?
就算小姐在里面,他们也一样能救人离开,樊从轩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以为凭着这些人物就能威胁他们了?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不寻常。
另一边,樊景洲走进仓库后,大门再次被关上了。
里面站着几十个人,轻蔑地看着他独自走进来,人群中时不时出现一声耻笑声,有些人甚至还在他面前伸展自己结实的身体,以为会看到来者的恐惧。
可他们都失望了,他们只看到一个威严得不容逼视的男人,剑眉星眸桀骜冷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似乎随时要爆发怒火,明明是处于劣势,但他一个人的气势,反而比他们几十人的更要令人不寒而栗。
“真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敢自己一个人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樊景洲的眼神变得幽冷,愤怒地扫向他。
樊从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