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方陌眼见那葫芦通体墨绿,浑身却泛着白光,不觉失声道:“上古陆压真人法宝斩仙飞刀?”
“你不信?”
方陌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是幻境!”
“朽木不可雕也,我告诉过你,世间的一切皆是幻境。”
方陌却道“既然只有赢了你才能出去,我也不管什么幻境不幻境了!”说罢盘腿而坐,双手扶膝。
男子拍了拍手,几个女子便细声笑语的朝方陌走来,美女流转,不住的打量他。
方陌心神一震,急忙闭起双眼,捂住耳朵,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柳下惠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非礼勿言。你这一举一动都是儒者的体态啊!”
方陌道:“一切皆在道之内,我不看、不听、不动、不言,做到道者无的境界,何以是你口中所说的儒者?”
柳下惠冷笑道:“好个尖嘴利舌的小子,照你所说岂不是天下皆属你们道门了?”
方陌道:“道法三千却又大道无形,他是有边界的,却又是无边无际一片混沌。他是充盈的却又是空虚的,天下皆属道门,却又不属于我道门,这种自相矛盾的相互对立的便是我道门的魅力。”
柳下惠道:“空谈讲些废话,几岁孩童恐怕还比你说的伶俐哩,但不知你的道比之你的嘴皮子到底谁更厉害。”
方陌道:“你不看看,怎么会知道?”
男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却见众美女已经缠到方陌身前,有的用脸贴着他的脸,美人如玉,然而方陌如婴孩般粉嫩的脸丝毫不比她们差;有的贴在他身前,葱葱玉指在他胸脯上轻轻撩拨着;有的轻声细语在他耳边低语;有的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有的轻抚他的脸颊,又咯咯的媚笑道:“这小哥儿长的好生俊俏,脸如玉一般,这要咱们姐妹可羞死啦!”
一美女道:“除了柳公子外,从没见过像他这般的人,我们姐妹如此这般,他竟纹丝不动。”
另一美女道:“他何尝不动?你瞧,他在发颤哩!”
只见方陌浑身冒着大汗,脸涨得像烧红的煤炭一般,双手早已垂下放在膝盖上,六个阳神分别站在不同的方位,犹如北斗七星一般结成大阵,只见方陌全身冒着金光,头顶一尊大佛出现,正是药师如来佛,嘴里还不停的喃喃低语。
可饶是如此,他心何尝不难受?现如今他的修为虽仍是阳神之境,可精神境界不知磨练了多少,修为也成倍的增长,比之刚从太仙岛出来之时不可同日而语,元阳之气磅薄无比,而那众女子恰恰又是极难一见的玄阴姹女鼎炉,玄阴之气更是纯正无比,再加上她们那极其厉害的媚术,玄阴阳之气的勾动,恐怕天底下除了柳下惠这样的圣人没有一个男子能抵抗的住。
方陌不是神,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男人。
他只觉得身体的无名火熊熊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犹如置身一个火炉之中,全身被烤的发烫,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显然是真元损耗太多的缘故。
若不是他将全身真元拼命压制,再加上几种大神通镇压他恐怕早已如同野兽一般发疯了。
此刻他只觉得这种和自己的较量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比以往和任何人斗法都要艰难,都要危险!
“我不能做错事,我不能做错事,我还有思儿,对!思儿……。”
右手红的可怕,慢慢的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凑到身前的美女衣衫旁。柳下惠将斩仙飞刀放于左手,只要方陌轻薄,他便念动咒语当场诛杀。
只听他大吼一声,右手成拳朝地面猛的砸下去,此刻他将真元聚集右手,这一拳下去只怕大地要被砸个大洞。可谁知,那拳头触碰到地面时却好像捶到了影子一般,扑了个空。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亿万只蚂蚁不住的在他五脏六腑上窜来窜去,身体又被真元催动的火烧一般,实在是犹如身在地狱一般,不知不觉,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脑袋迷迷糊糊。
“我到底该如何?该怎么办?”
“我不能死在这里,思儿还等着我,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怎能死在这里?”
“大道,道之内,大道至简。”忽然他眼前一亮。
左手随即平掌托于胸前,右手平掌托于左手之下,身体呈现一个抱元守一的姿态。
本来全身泛着的北斗大阵白光逐渐散去,六个阳神也一个接一个回归本位,嘴巴停止住念咒,头顶上的药师如来佛也化为五行,金光早就褪去。不到一会儿方陌已经收起了全部神通。
“他疯了吗?还是真的不要命了,抵抗不住了!”
令柳下惠吃惊的是方陌并没有因为收了法术而变得轻薄,相反他一动不动,抱元守一,散发而坐。
“这不可能!”
不过一会儿,众美女一个个消失不见,方陌缓缓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你输了。”
“你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做到的,我便怎么做到的。”
“你不可能猜得到,她们明明,明明那么真实。”
“幻术终究是幻术,幻术里面的东西都是幻影,她们不例外,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我告诉你,世间的一切都是幻象你难道不相信吗?”
方陌淡淡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幻象,而你依然是。”
说着他伸出右手狠狠的砸向柳下惠,柳下惠楞在哪里竟然没有躲避,不过方陌的拳头也也像砸中泡影一般扑空了。
接着他又伸出左手,泛着白光,令柳下惠吃惊的是他竟然实实的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忽然他猛的向前一送,柳下惠的左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方陌的小腹之上。
方陌咧开嘴笑道:“这便是你我的不同!”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以虚化实,以实化虚。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欣赏你。你赢了,这个葫芦归你了。”
方陌眼前一晃,腰间多了一个葫芦,与流水分别挂在两侧。抬头向前看去,却发现老者和伊贺惠子面如死灰的看着他。却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