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那里最近的金兜子,要比彭天漾感觉到的慢了些,但是两人间的感知也就是在毫末之间。
但就是这毫末之间的感知之力,在风水一道上就是天和地的区别,所以之前彭天漾才会对金兜子在风水之上的旁门左道极为褒贬。
不过现在并不是要说两人间风水高低,而是这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在金兜子他们所挖的那个“惊门”方位处,似乎气脉变化极为的不同寻常。这就像是在地震之前,一些地方会出现异变一样,这里的情况同样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在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懂得风水气脉之人才能够感觉的到。
彭天漾一把扯过江孕水就往后走,且是对着查千总他们唤道:“二哥!让所有兄弟都往后退最少三十步的距离,要快!”
被拉着走的江孕水感觉到彭天漾抓在自己胳膊之上的那只手的力气之大,更是听得出彭天漾的心急来,江孕水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彭天漾是研究的风水一途,那这变化自然就跟此事有关了。
江孕水他们虽然离开的着急,但是却极为的有顺序,很快这头的人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十几步之外了。
那边的金兜子脸色同样大变,对庞三爷喊道:“快些招呼人离开这儿,此地不安全了!”
这金兜子说罢,也根本不管别人了,自己先撒丫子往外逃去,那庞三爷听得金兜子这么一喊,再看人已经跑了,也是对着所有人大叫一声“快跑!”,就自己甩开了一身肥膘的跑起来。
四周之人见到这两人都跑了,哪个不是都要逃命,结果这里聚起来的数十人就成了一窝蜂了,被撞的东倒西歪的人不在少数。
那几个挖着洞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叫声和乱声,但是他们想要从那已经不浅的洞中逃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在里面几个人你拉我扯的互不相让,甚至彼此想要踩着脑袋和肩膀冲出去。
这几个人也就最靠近洞口的那个人最先跑了出去,他遍跑遍是对着洞中喊:“爹!快点儿跑啊!”
只不过那洞打的是一条斜洞,里面几个人各负责一片区域,他爹现在就在最里面负责挖土。如今想要跑根本来不及了,刚刚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这处被金兜子看中是“惊门”的地方,就传出了一声如同一只深埋地下的庞大凶兽的叫声来。
不过这地下并没有凶兽,而是因为地下的气脉发生了变化,所以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凶兽在嘶吼一样。
然后那整个的地面就翻滚了起来,看起来就如同在那里起了大浪似得,里面的几个人都没来及喊出声来,就被埋在了当中。可是这变化并没有结束,当那土浪翻滚的越发剧烈之时,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全部的泥石土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顶的冲起来一样,全部都冲向了天空中,那场面志壮观,让看到这一幕的人毕生都难以忘记了。
早就跑到三十步之外的江孕水等人,都是养着头看着那处地方,彭天漾自言自语道:“好一个气龙翻天!好一个气脉冲惊门!”
而最先逃开的金兜子,如今也算是跑到了安全之处,回身看着自己选中的“惊门”所在,不由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暗道要不是自己感觉到了风水和气脉突然的异变,如今怕是来小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那庞三爷也是一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身后一直都跟着他的那个义子,这两人到了金兜子这里后,庞三爷累的呼哧带喘的说不上来话,只是一根肥指头颤抖着点指着金兜子,而庞三爷的义子倒是一字不说,看起来城府极深。
随着庞三爷花重金请来的人陆续从那地方逃过来后,庞三爷终于算是缓过来了些,对着金兜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通天的骗子,简直就是瞎了你庞三爷的眼睛了,竟然让你这坨狗屎给害了,老子今天不把你剁了喂狗的话,老子就不姓庞!”
这庞三爷边骂着边伸手向自己的人腰间的刀抽去,庞三爷的义子忙是伸手拦住道:“义父,可不要让耗子营的人看笑话了,再说我们跟他们还有最后一场赌斗,这事情可不能没有了金兜子先生。”
庞三爷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义子,而后恨恨的将已经拔出一半的刀,重新的推了回去,看也不看金兜子一眼,只是一双怒目瞅着那处如今还在不停往外喷射土石的地方。
彭天漾看着那地方说道:“这墓主果真厉害,看来此人是深得那书中精髓了,竟懂得利用气脉来布局。”
周福通问道:“怎么一个说法?”
彭天漾深思了下说道:“气脉本就是无形之物,可是年深日久之下也会产生一些形体来,这就是风水之中所谓的‘龙韵’,一旦这龙韵出现,那此地的气脉就有了几许真正龙脉的势了。而因此地具备了龙韵,以这龙韵弄出一处为虚的惊门来,也就容易的多了。而且这龙韵是气脉所聚,所以一旦有人破坏了风水和气脉走向,那就如同是埋下了炸药一般,只等关键的一燃了。”
查千总道:“看来是那金兜子之前破坏了风水气脉走向,才会遇到此事了。”
彭天漾道:“也不尽然,若不是我早来了几日观察此地,怕是也会将那龙韵所在当做惊门真正入口之处了,所以不管那金兜子怎么做,只要破土之后,就算是毁了那里的风水和气脉走向,那龙韵之处就会爆开。如果不是当时觉得那里奇怪,没有选择那地方,说不定现在被埋在下面的人会是我耗子营之人。”
如此又过去了最少半个时辰后,那地方终于是渐渐消停了下来,再不见任何的东西往外喷射了。
众人重新点了火把往那儿接近,此前早就有探过的人告诉了众人那里的详细情况了,可是在真正自己目睹那地方后,还是都忍不住唏嘘起来。
那地方现在扩开了一个巨大的深洞,这洞的范围也是差不多有两三间阔绰的富人所住的正房大小。从这深洞之内不停的有冷飕飕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让人汗毛不由的立起来。
有人试着往这洞中扔下了一块儿石头,结果过去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那石块才是从下面传出一声闷闷的坠地声来。
庞三爷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个深洞,一旁的金兜子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次不仅自己的奖赏没了,说不定等到离开这里后,会将命都搭上的。金兜子不是没有想过跑,但是庞三爷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安排人盯上了金兜子,何况进这地方的那条道上,也有庞三爷的人,所以金兜子现在只能苦着脸跟着。
江孕水也借着火把的光看着这个深洞,幽暗深邃的洞中总给江孕水一种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其实不止他有这种感觉,那庞三爷的义子同样觉得看着这洞就不舒服。
只不过他们的这种感觉,此地许多人都经历过,即便是查千总他们这些耗子营的人,还是被庞三爷花重金请来的,这些人在第一次做那盗墓的事情时候,一样是对着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吓到过,甚至有些人在当时都尿过裤子。
彭天漾看了眼江孕水说:“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等你一个人进去的时候,才会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害怕。”
江孕水本就觉得脊背都发凉,现在经彭天漾这么一说,更是心神不宁起来,彭天漾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也是提前给江孕水提个醒而已。
这边儿众人看着的时候,那头彭天漾选中的“惊门‘所在之处,那盗洞算是快要成型了,整个盗洞斜着向下深入了近十米的距离。
随着那里的迅速的进展,围在这洞坑边儿的人都开始往那头聚了过去,毕竟这第二局是耗子营赢了,而且想要比那第三局,就要从耗子营挖的这条盗洞进入。
江孕水站在这个盗洞旁边不停的深呼吸,他下意识的去抓了抓彭天漾送给自己的那枚“耗子符“,似乎抓着这东西才能够让他有稍许的安定。
庞三爷的义子杜中也是惶惶不安,他如今跟金兜子待在一起,金兜子一直都在嘱咐他进入里面的事宜,不过越是经过金兜子一说,那杜中越是觉得心里面不安生的狠,因为这金兜子说的也太过玄乎了,让杜中怀疑是不是这人趁机在自己身上找回点利息来,不过看着金兜子诚实的眼神,杜中也不能够确定这老家伙是在诓自己还是真的如他所说一样。
就在此地之人都焦急等待的时候,从耗子营挖的这条盗洞中有一个人钻了出来,对着查千总说道:“二哥,里面开了盖了,就等着抽油子了(盗洞已经打通,可以下去拿冥器了)。”
查千总对庞三爷说道:“还是我们先探探路子吧。”
庞三爷便叫上自己请来的几个人,跟着查千总他们往那盗洞陆续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