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宋玉最怕的,便是横生枝节,一点点的小疏漏都不能有。
而现在箫江虎竟尔跳出来了,明显已经不是背地里搞一点小动作,而是明面里真枪真刀的顶牛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看来,也到了宣读陛下遗旨的时候了!”说罢,北边而望,目光深邃,嘴里喃喃的道:“我箫江虎本是个闲散王爷,如今朝局不定,也能勉为其难了。”说罢,深深弯腰一揖。
这忽如起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宋玉,也都措手不及。
他原本预期的,没有这么严重。虽说是箫江虎跳梁放肆,但也绝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直接搬出一道遗旨。
遗旨?谁的遗旨?难道是萧笙的?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萧笙陛下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要留什么遗旨的话,也是留给宋玉等忠臣,而一个曾经意图造反的王爷,再怎么说也都没有这个殊荣!
宋玉飞快的扫视了一下大殿,却很快的稳定了心神,随之而来的,便是嘴角的一丝冷笑。
哼,这大殿之中,全然都是忠于萧笙的一方,任凭你箫江虎再怎么折腾,没有中央机枢之权,没有调动军队之令,也翻不了这层天地。
宋玉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在场的众位都忽然有了主心骨,于是也都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这位箫江虎。
此时此刻,南疆的群臣,表现出了惊人的忍耐力。
宋玉冷笑着,一躬身说道:“萧王这话可是大不敬了,陛下明明就在城中,因何有遗旨?就不怕触怒天威么?”
箫江虎似乎早就防备着宋玉有这一手,也不惊慌,道:“陛下是否在不在城中,我想在座的诸位心知肚明,我刚才也说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此危急时分,我为王家宗室,要平定朝局了!”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秦忠第一个耐不住性子了,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面红耳赤的道:“还请萧王自重!若依旧在此机枢重地聒噪,末将要依律治罪了!”
站在廊下秦忠的部下,也都整齐划一的朝前跨了一步,将兵刃拔了出来,一时间萧杀之气弥漫整个大厅。
这箫江虎果然是有备而来,见到了眼下的场景,却也不惊慌,只是使了个眼色,身后三四十名侍卫打扮的家伙,也都纷纷的亮出了兵器。
这四十多名侍卫,却是面生的很,就像秦忠这类都城防守的治安官,都没有见过这些家伙。只见这些人,虽不是膀大腰圆,但都是体格匀称,身高都几乎一致,只是手里的兵器却是五花八门了。
有的是用长刀,有的却是一对双刺,还有一个家伙,举着一把短柄手斧。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一时间场面安静及了,箫江虎和宋玉各代表一方,互相斗鸡一样盯视着。
宋玉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寂静,望了一眼秦忠,似乎在埋怨秦忠擅自动作,只是嘴里却客气道:“秦将军鲁莽了,先叫你的人把兵器收好!”
秦忠则是一脸的挣扎,他虽为武将,但是眼前的事情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不解的望了望宋玉,见他似乎是胸有成竹,便挥了挥手,这些如狼似虎的御林军才将刀剑换匣,回到了廊下规规矩矩的站好。
“萧王,在机枢之地横生冲突,带人持械闯宫,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啊!”宋玉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语气却是充满着威压。
箫江虎却是似笑不笑的望着宋玉,道:“那要看谁来问我的罪了!若是陛下此刻站在我面前,即便是砍我的脑袋,我也没有二话,若是有人背着陛下,私自动用陛下的玉玺,那就另当别论了。”
宋玉等人的眉头一拧,现在依然是拨云见日,这箫江虎的来意,就更加了然了。隗旭则上前深深一躬身,道:“陛下正在闭关,我等奉陛下之命行使中央机枢之权,有何不可!”
虽然隗旭倒是中气十足,但是箫江虎依旧是不为所动,片刻之后,才冷笑了一声,将巴掌一摊,道:“既然如此说,那就拿来吧!”
“拿来什么!”
“陛下的诏书啊!你们说的好听,陛下让你们行使机枢之权,那么一定有诏书了。没有陛下的半个字的朱批,叫人如何相信!”
此言一出,箫江虎带来的一众人等便大声的聒噪。
“就是啊!没有比下的朱批,我们是不信的!”
“对!就是!依我看啊,这些人就是乱臣贼子!”
“没错,如若不然的话,为什么陛下到现在都不肯相见呢?”
箫江虎一方的气势,顿时便大涨,箫江虎也越来越有底气一般,站在众人面前,斜着眼睛望着宋玉一干人等。
仿佛箫江虎就想要这样的气势,他也知道宋玉这些人最大的命门在哪里,也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那便是萧笙了。
反正箫江虎咬定了萧笙不在城中,至于在哪里,在心急的箫江虎眼里,已经都不很重要了,五年不在,也是生死两茫茫了吧。
宋玉见箫江虎咄咄逼人,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箫江虎在想什么,有什么底牌,他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为今之计,就是上前把这些闯宫的家伙们拿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在宋玉看来,平复这场叛乱很简单。
但是毕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走漏了风声,治一个萧氏宗亲的罪,却依然没有萧笙的只言片语,恐怕也很难搪塞了。
想到了这里,宋玉嘿然冷笑,道:“萧王此次前来,带着陛下的遗旨,那就请出来吧,我也想拜一拜陛下的手迹!”
质检箫江虎却是得意洋洋,一伸手,旁边的人在身上小心谨慎的取下来一个黄匣子,宋玉离得远,没有看清楚,再说即便是看清楚了,也未必认得这黄匣子是什么东西。
只见这匣子,一尺多长,却是珠光宝气,闪闪夺目,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上面镶嵌的宝石,就有十几种,而木头上面的金漆,却是很斑驳了,但使得这个匣子古朴而又凝重。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南疆一干重臣都是面面相觑,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这个人便是大将军,南疆兵马总都统樊雷。
只见樊雷眼睛瞪得老大,进而泪水练练,扑通一声便贵了下去,朝着箫江虎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