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各位都是不怕死的硬汉子,可是生不如死各位又是如何看待的?”顾绫萝微抬眼眸,睨着第三个黑衣人,又扫过其余几位黑衣人,缓声道:
“我如此这般,像是吓唬你们的么?你们来多少人,我们便能杀多少人,我留你们下来,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让自己重生。
当个死士能如何?长年累月地为主子生为自己亡,为了主子承受非人折腾,这就是你们所想要的人生终结吗?”
顾绫萝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的表情,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道:“这一刻只要你们松松口,就能换一种活法,为何要抗拒呢?
试想想,你们的其他小伙伴,早已徘徊在黄泉路上了,而你们在这儿还有选择的余地,我随口留下五条人命,你们却被挑中了,不认为这是命运使然吗?”
眼看第四个黑衣人紧绷的眉眼有些动容,顾绫萝赶紧打铁趁热道:“是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何况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掌握在你们手中,是抓紧还是放开,全由你们自己做主。
我这人也很容易说话,你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你,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绝不会打完斋不要和尚。”浅笑着看着他们,顾绫萝笑得柔和良善,明眸真诚地看着动容的黑衣人。
“你们别听她胡掐!她如此心狠手辣,你们相信她就是中了她的计谋!说又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死得坦坦荡荡些!!”第三个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同伴,似乎有些犹豫,连忙高声喝道。
顾绫萝翻翻白眼,也不怒声反驳,反而看着那黑衣人不急不躁地道:“兄台,你自己要为主子死心塌地是你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你不向往新生活,不代表别人不向往,事已至此,为什么非要拉着人往火坑里跳?自己人又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无奈地轻叹一声,顾绫萝爽快地抛出橄榄枝诱惑道:“我顾绫萝保证,只要你们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然没地方可去,我还可以提供地方收留你们,衣食住行样样都不会亏待半分。”
第一个黑衣人痛苦得犹如皮肉生生被撕裂的叫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其他人的心尖上,他们在犹豫,在思考,却也在害怕,能逃过顾绫萝的手,又是否能躲得过他们主子?
顾绫萝似乎知道他们摇摆不定的根源,放话道:“你们大可以安心,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会给你们新的身份安稳地活下去,若有家人,我自然也会暗地里派人接来与你们团聚。”
“我愿意说。”一直在等顾绫萝说这话的第四个黑衣人,下定决心了一般,冷静地道。
顾绫萝唇边微勾,颌首道:“本王妃就喜欢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孙,给他松绑,带他去治疗室。”
“木犀你这个叛徒!主子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因为怕死就要反咬主子一口,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一直以来一点叛变心思都没有的第三个黑衣人,眼看暗卫给第四个黑衣人松绑,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红眼,愤恨地瞪着第四个黑衣人。
顾绫萝微微蹙眉,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暗卫,暗卫立即明白地甩出暗器,直插那黑衣人的咽喉,让那黑衣人再也说不出话。
扫视着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顾绫萝淡然道:“机会我给你们的,是要还是不要,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供你们犹豫,一炷香之后,你们就会如他——”
下巴一抬,指指第一个备受折磨,痛苦得泪花鼻涕,还夹杂着血沫全摊在扭曲的脸庞,满身的伤口被奇怪的东西腐蚀得血肉模糊,蚂蚁肆无忌惮地攀爬啃咬,触目惊心得可以。
话未完,意已达。
顾绫萝也不想再在这儿浪费时间,命令暗卫看守,待得他们愿意说后,分别问他们话,便回院子里沐浴更衣睡觉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顾绫萝还在梦中与周公泪诉端木宝华那个*的脑残行为,整个宝亲王府就被皇家御林军包围得密不透风了,在御林军与宝亲王府的侍卫一触即发之际,一袭红衣如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曼珠沙华的顾绫萝,霸气侧漏地立于御林军统领跟前。
“不知统领大人到此所为何事?”顾绫萝抬头盈盈一笑,平静地睨着年方二八就坐上御林军统之职,一身铮亮铁甲厚重戎装,风姿飒飒地坐于英气十足的汗血宝马之上的蒋知言,以及旁边,同样坐于宝马之上,面无表情得如同她欠了他几千万,看着她的眼神厌恶到极致的秦朝谦。
“宝亲王呢?”蒋知言完全不将顾绫萝那宝亲王妃头衔放在眼内,马也不下,礼也不问,居高临下地冷声质问道。
“我家王爷体内的毒虽然清除了,但还是需要很多名贵珍稀药材来调理,前些日子带着几名大夫,外出寻药了。”顾绫萝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说得还煞有其事,如同午夜星辰般晶亮的明眸,对他们的到来,还略有些疑惑。
“哼!是外出寻药,还是外出招兵买马企图谋反?”蒋知言不屑地冷哼一声。
“统领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如此重一顶帽子压下来,本王妃心血小些,都要被你吓得晕过去了。”顾绫萝声音虽轻,字字却是有力。宫里的探子回报,皇帝老头儿派去追踪端木宝华的人跟丢了,现今气得慌了手脚,想要栽赃嫁祸将宝亲王府灭了。
“宝亲王妃也知道谋反的罪名多大,若宝亲王真是清白无辜的,宝亲王妃定然也不怕我们进府里搜搜吧!”秦朝谦微不可察地哼笑一声,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