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万俟飞日日跟着墨子在这练武场中练剑走步,随着日头,他也逐渐点点滴滴融汇了墨子所说的剑道精义。
一月之后的一日,恰逢天降飞雪,万俟飞正在练武场上走着墨家步法练剑,越练越是得心应手,随着剑起风来,雪花被剑风激荡的四处飘飞。
正畅快间,忽听听嗖的一声响,背后有一物飞来,他反手回剑一搭,已用墨竹剑将来物黏住,借力一划,手中墨剑画了一个小半圆,借着来力将那物挥出,同时转步回身,看到那飞来之物正是一枚雪球。
他顺着看去,见数丈之外站有二人,正是墨子和鬼谷子齐肩而谈,兀自伸手指指点点。
他连忙停步收式,喜道:“师傅,陆前辈回来了?”
鬼谷子走上前来,在万俟飞肩膀上大力拍了一下,斜睨一眼他手中墨竹剑,赞道:“行啊,臭小子,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墨老头调教的不错啊!刚才那下借力甩雪有点那么点意思。”
万俟飞嘿嘿傻笑道:“师傅,墨前辈剑术徒儿也只是刚刚领会皮毛而已。”
鬼谷子嘿嘿一笑:“臭小子,你也别急着得意,你看看你手中墨剑。”
听鬼谷子略有幸灾乐祸的口气,万俟飞连忙低头朝手中墨竹剑望去,只见黝黑的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白霜,正在朝剑柄方向蔓延。
万俟飞指着墨剑,疑道:“这是……?”
“你摸摸看。”鬼谷子神秘一笑。
万俟飞伸出手指,在那墨剑上的白霜轻轻一触,“啊哟!”一声,身子一凛,连忙收指,叫道:“好冰,好冷!”原来这白霜触手极寒,如同刺骨。
鬼谷子见万俟飞如此狼狈,‘嗤’的一声笑,说道:“臭小子,见识厉害了吧?”
万俟飞奇道:“师傅……这霜是……?”
墨子切进身来,伸指在万俟飞持剑的手背一搭一翻,万俟飞便觉手中一轻,墨竹剑已经到了墨子手中,墨子喝一声:“去!”伸剑一挥,一道白雾从剑身喷出,再看那墨剑时,已然没有了那层白霜。
墨子一挥手,墨剑凌空朝万俟飞缓缓飞来,他伸手持住,心中不解。
墨子道:“鬼老头甩那雪球之时,激发了雪中所蕴寒冰之气,加以升华,你虽挥剑荡开实质之物,但寒冰之水气已经凝结成霜黏住墨剑,蔓延而上,若你兀自不知,那大祸临头不远矣。”
鬼谷子嘿嘿笑道:“若你一直持着墨剑没有发现那白霜,到那白霜接触到你掌心之时,你就是甩也甩不脱了,除非学那壮士断腕,狠心将自己手臂切下,否则整个人都会被激荡开来的寒气冰封。
要想不被这招暗算,就得在借力将雪球甩出的同时,更感应到雪球上蕴含的寒气,要么像墨老头这样用真气将其甩开,要么就得用五行之术生出土之气以予克制寒气。”
万俟飞这才恍然,恭声道:“多谢师傅,多谢墨前辈指点!”
鬼谷子点头道:“陆老头今早已从天界归来,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万俟飞望了一眼墨子,心中稍有忐忑,想了想,说道:“那先听坏消息吧!”
鬼谷子眉头一皱,犹豫一下才道:“为师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
“呃……”
“陆老头此上天庭,已经将混鲲祖师的事情禀于玉帝,玉帝和众仙众佛相商,决定从天界挑选派出诸位天仙前往人间开派收徒授以法术,以助人间对抗强敌。”
万俟飞心中一喜:“真的?”
墨子忽插言道:“但如今人间已经是妖物横行,血流成河,那混鲲祖师不知道用了何种法术,竟而将人界虫豸催化激发,使其个个如同妖兽一般凶残好杀。”
鬼谷子白了墨子一眼,连忙说道:“不过现在人间也是英雄四起,你不需过于担心,据陆老头讲,修道之人中人才辈出,配合人间军队,铲除了不少妖物。”
墨子又道:“但那妖兽与日增多,目前在人间为祸四方,黎民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鬼谷子向墨子怒目而视,顿足叫道:“墨老头!你是安我徒儿的心来,还是吓他来着?”
两人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听的万俟飞心中一紧一驰。
墨子肃然道:“万俟小友心中常存善意,如今你我也已传他一身本领,若不去人界除妖铲魔,岂不是白白负了这身本领。”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我徒儿什么修为我最清楚,如今的他还不适于人间历练,你也瞧见了,刚才那招飞雪凝霜他就接不住,若是去了人间遇到地仙级别的敌人就讨不了好去!”
墨子朗声道:“若不是你我无法再次进入人间,何须劳烦万俟小友走这一遭,鬼老头,你且放心,吾不会害他,万俟小友动身之时,吾自会将玉雕城赠予他助他降妖除魔。”
鬼谷子吃了一惊,不禁动容说道:“墨老头,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能在仙界立足的根本,压箱底儿的宝贝。”
墨子正色道:“万俟小友此去乃是正道为民,休说是玉雕城,吾就是赔上性命也不会后悔!”
万俟飞心中疑惑,不知道墨子说的那玉雕城为何物,只知道是一件非常了得的宝物,墨子竟愿意赠给自己,心中不由得大为感激。
鬼谷子叹一口气,说道:“可是此去凶险万分,我们……我们师徒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面之日。”
万俟飞和鬼谷子虽然一起只呆了数月,但是蒙他倾囊传授,感情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父亲。
这时听鬼谷子不愿让自己去人界冒险,更是感动,不禁真情流露,大声说道:“师傅,咱们师徒只分开这一阵,等我从人间回来准给您带回一个徒媳妇,生个徒孙让您抱抱!”
鬼谷子弹了万俟飞一个凿栗,佯怒道:“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学艺动机不纯,翻来覆去都是为女子,对了,我那徒媳妇叫什么名字啊!”脸上已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