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奔驰车离去,撇了撇嘴的肖大官人挠着自己的寸发。
随即转身的他,走到了厨房内的‘蒸笼’前。从里面端出一碗红烧肉及米粉肉。
“爸,妈,我给顺子哥送过去。”
“好,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值当的做饭,让他来咱家一起吃。”
听到肖母的话,肖胜笑着回答:“顺子哥面对你们二老时,不是还有负罪感吗。毕竟,当初陈大河这么对咱。他……”
肖胜这话没说完,原本躺下的肖父坐起来的回答道:“陈大河是陈大河,顺子是顺子。再说,陈大河愿意啊?为人父母,肯定是要为子女着想。当时,顺子在里面蹲着。陈大河敢得罪陈麻六他们吗。中午算了,晚上就让他过来,就说我说的。”
“成……去了哈。”
“我这刚蒸的馒头和包子你也带些。腊肠要切几根吗?嗨,作孽啊。你说顺子多好的一个孩子。”
说这话时,肖母为顺子张罗了一堆农家饭菜。
提着这些饭菜,肖胜朝着陈泰顺家走去。
拍开了陈泰顺家的院门,望着开门时顺子双眸的微红。走进去的肖大官人,下意识反问道:“你这是咋着了?风迷着眼了?胖子呢?”
“在里面呢……”
顺手把原本掩住的陈泰顺,轻声对肖胜说道。
待到肖胜走进里屋时,苏小研嘴中去了‘省城’的马胖子,赫然就猫在这里面。从地上的白酒瓶来看,两人已经喝了近一斤了。
“不是,你俩这是玩蛇呢?怎么一个个潸然泪下的?”
“滚犊子,我们这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听到胖子这话的肖胜,又扭头望向身后折回来的顺子哥。随即弯身,把家里整理来的红烧肉、米粉肉,放在了桌上。
“这个好!王婶蒸的米粉肉,就是香。”
“对,对,看着腻,吃起来香。”
正摆菜的肖大官人,瞪大眼睛的望向两人道:“不是,你俩这又不伤心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伤心吗?”
“得嘞,都是实力派、演技派啊……”
说这话时,自斟自饮的肖大官人‘吱’的喝下一满杯酒。而坐在其旁边的胖子,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道:“你跟你嫂子怎么说的?”
“我就实话实说呗。嫂子是哥挣的,我马哥要是看不上你了,那……”
“你真这样说啊?”
“真滴啊,咋着?我说错了?”
听到肖胜这话的马升,‘犯急’的回答道:“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拉倒吧!又不是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让我帮忙的时候了。别装哈,你马升身边会缺了女人?”
说这话时,肖胜为马胖子和顺子哥一人斟满一杯酒水。
“走一个!”
‘guang……’
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水,夹着花生米的马升,轻声对肖胜说道:“我对你嫂子是真爱,你信吗?”
“玩玩的话,你早该腻歪了。”不再嘻嘻哈哈,兄弟三人谈及感情问题时,也显得很压抑。
“我就不明白了,嫂子私底下手脚不干净,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非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挑明?”
放下筷子的肖胜,轻声询问道。
“城市水太深,我要回农村。还是这里好啊,顺子哥,干脆我搬过来咱俩搭伙过日子得了。”
“可以啊!你有痔疮吗?”陈泰顺笑着回答道。
“滚犊子,我还嫌你有口腔溃疡呢。”
听到两人又在这‘秀恩爱’的肖大官人,从桌子下面踹了他们两脚。
“到底咋回事?”
“淮城要起风喽……”坐直身子的马胖子,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你再说话给我说一半,我把你的‘小钢钉’给扭掉……”肖胜恶狠狠的回答道。
“上面来了两个调查组,一个在省城,一个在淮城,这事你知道的吧?”
“你不是给我说过了吗?有目的的?”
待到肖胜说完这话,抬头的马升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妹啊!说重点……”
“叫声哥听听,不叫打死都不说。”
“我……哥,马哥,马二哥。”
望着肖胜那‘谄媚’的笑容,‘嘿嘿’一笑的马胖子,这才徐徐道来。
“如果消息没错的话,这事应该是针对省都胡家的。可胡家毕竟是三代从政,根基在那摆着呢。想要连根拔起估计不可能。但跺其爪牙及触角,让其收敛收敛,估摸着势在必行了。”
“你是说……”
“商业方面,应该是星宏!袁腾被抓就是个信号,这是逼着袁尚可着脑袋往上顶啊。所以,他最近才跟散财童子似得,把手里值钱的项目都散出去了。也正因如此,你嫂子才按耐不住的想要‘接盘’。但这些项目,哪一个不是烫手的的红薯?届时,你仍都扔不掉。”
待到马升说到这,陈泰顺都忍俊不住的开口道:“我艹,壁虎断尾啊。”
“还有‘壮士断腕’的戏码呢。”
听到马胖子这话肖胜,下意识反问道:“怎么说?”
“沙河治理……”
‘嗡……’的一声,肖胜脑袋瞬间短路了几许。就连对面的陈泰顺都怔在了那里。
陈家兄弟另谋出路的,选择与靳小海一起把沙河治理拿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是针对陈家兄弟的,还是靳大海的?”
“不知道!我估摸着陈家兄弟没的跑,最少陈斌得提前退休。海叔,是老江湖了。掌控着河运的他,关系不仅仅在我们这个省份。所以,胡家人会借此事敲打他,但不会针对他。”
马升冷声回答道。
“那些搞政、治的人,我特么的算是看透了。那心眼多的跟蜂窝煤似得!他们那哪是走一步看一步啊?是走一步,看十步都不止。陈麻六被违规操作的放了出来,陈泰山被调到水务局,刚好管理沙河治理……我艹他大爷的,这是一环扣一环。”
“届时,就是陈斌搬出陈老爷子最多也只能‘自保’。下面也将‘哀嚎一片’啊!”
听完这些话的肖胜,半天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询问道:“陈斌可是胡家,在淮城的重要落子啊。这他要是倒下了,胡家岂不是……”
不等肖胜说完,单手点着桌面的马升,轻声回答道:“在你以前的准岳父接手一把手位置时,陈斌就失去了他原有的作用了。与其带着陈斌这个负担‘匍匐前行’,为什么不和有着军方背景的韩朗合作呢?”
当马胖子把话说到这时,肖大官人感觉自己的四肢都是冰冷的。
沉默好一会,才嘀咕道:“好大的一个局啊。”
“是啊,要么我怎么说‘城市水太深,我要来农村’呢。那些所谓的‘代言人’看着风光无比,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顶雷的了。”
其实,马胖子真的没有听懂肖胜这句话的另一层深意。
他所说的‘好大一个局’,指的不是胡家的所作所为。而是韩朗……
依稀记得,在四号码头时,韩朗所说的那些话。多少也能猜出点,他故意让自己唱这么一出双簧的原因。可他就是没猜到,对方在调查的到底是哪个。
现在知道了,兜转了一大圈的韩朗,就是要取代陈斌在胡家那边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深入敌后’。
也只有这样,才能拿到所谓的‘真凭实据’。
这么大的一个局,显然不是韩朗一个人能完成的。联想到这两个调查组的‘归属机构’,肖胜是毛骨悚然啊。
“不是,胖子你这些消息是从哪来的?”
“这是第一手消息,就咱哥几个知道哈。大雕哥……大雕哥其实没有去省都,而是去了港城。”
“港城?去港城做什么?”陈泰顺下意识反问道。
而肖胜在听到港城这个地名时,脑海里突然间浮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姣好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