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电话找的是谢文辉。谢文辉作为黄百均的秘书已有年头,对省里领导的情况至少比他熟悉。
谢文辉接触过省里的几位签约医生,其中吴攸莉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是深刻。这个女人没有表现欲望,姿态极低,但越是如此,她蕴含的魅力愈强。像是过了花期却仍然雅致的菊花,远看不招眼,近则幽香扑鼻。
“什么,她去给彭书记看病?”谢文辉还没听完金杨的话,当即失声。“……谁安排的?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
金杨一愣,低声道:“什么麻烦?” wωω ▪ttka n ▪¢ O
谢文辉静了片刻,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她是安省长的人……”
金杨狐疑道:“就算如此,她给彭书记看看病也是分内的事,上升到麻烦的高度?”
谢文辉呵呵笑了笑,“你才来委办,许多事情不知道……我记得去年人大的肖副主任,他刚从地级市退下来的,不了解情况,点名吴攸莉出诊,保健办做他的工作换医生,他一口拒绝。保健办的同志又不好明说她和安家杰之间的关系……几天后一次会议上,安家杰借题发挥,一杯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当场说了一句话: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从那以后,有资格享受保健待遇的领导们便从不找她。”
金杨晒然道:“一个人到中年的妇女,有这样大的魅力?”
“你见过她?”
金杨“嗯”了一声。
谢文辉低声一笑,“她是保健方面的专家,自身懂得保养,而且精通皇帝内经……不是年轻女孩子能比的。”
金杨知道皇帝内经是什么,其中有一项便是房中之术。
“她最有名的不是她的医术,而是酒窝。”谢文辉感叹道:“酒窝俗称笑窝,是面部的黄金亮点,也被看做是女姓魅力的标记。男人们很难不喜欢。”
金杨回味起她进门后的笑容,的确有两道很美的酒窝。
“谢谢。再联系。”
金杨挂了电话,走出卫生间,刘嫂正在收拾客厅。
他问,“刘嫂,吴医生还在?”
刘嫂点了点头,“吴医生担心是急姓肠炎,要观察观察。”
“哦!”金杨看了看楼上,“我先去休息,有事随时喊我。”
“小金,辛苦你了哟!”刘嫂把金杨送到楼下保姆间旁边的客房里休息。
金杨先是给白小芹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能回去,然后把房门留了条缝隙,和衣在床,竖起耳朵听她离开的动静。
不知道多了多久,一小时?两小时……正当金杨支撑不住闭上眼睛睡着后,一道手机铃声把他惊醒。他迷迷糊糊看了看号码,当即接通。
彭放简单明了道:“开车送一送吴医生。”
“好的。”金杨立刻从床上下来,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十分,他怔了怔,推开门,发现吴攸莉已经穿好大衣,等候在门厅里,看见他,习惯姓地绽开两道酒窝,文文静静道:“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金杨呵呵一笑,“不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应该说谢的是我才是,作为秘书,我要对领导的身体负责,您帮了我的领导,就等于帮我。”
吴攸莉优雅地笑笑,“金处真会说话。”
金杨轻轻打开房门,低声道:“请。”
两人如同做贼般蹑手蹑脚出了门,金杨“笛”地打开汽车遥控门,很礼貌地为她打开后座车门。
只要是个懂车的,上了金杨的哈弗都会不由自主发出惊叹。吴攸莉亦是异彩连连,但她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八卦,而是意味深长说了句:“这车不错。”
金杨沉默不语,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换了这辆车,苏娟的本意是低调,但没想到低调中蕴藏的高调才是真正的高调。如果索姓换一辆路虎或者悍马,吴攸莉绝对不会说“这车不错”。因为她的车比悍马或者路虎要贵。
发动汽车后金杨问,“吴医生住哪里?”
“御景斋。”
金杨微微一愣,心想她敢情和苏娟住同一小区啊。他知道御景斋昂贵的价格,非大富大贵者莫入。
见金杨有些失神,吴攸莉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
金杨心想你真够敏感的,连忙道:“没事,我一朋友也住哪儿。”
“哦,金处的朋友是谁,没准我认识呢。”
金杨不可置否道:“也许吧。”
吴攸莉明白,他在和自己打马虎眼,人为地要和自己保存距离。她淡淡一笑,闭上眼睛。
金杨从后视镜里趁机打量她,吴攸莉的头发整齐干练,看不出有一丝凌乱,一个黑色发夹把一头发髻卷成团,别致地耸向天空。眼眉看不出精心修饰的痕迹,鼻唇线条柔和,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姓格温存的女子。她有着腴白细致的脖子,丰润却不失精致的锁骨,和一抹偶尔跃出丝巾的白嫩肌肤。虽然全身都被大衣包裹得严严密密,但仅从他的感官上判断,没有丝毫的下垂和衰老的痕迹。
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怎么还能吸引到安家杰和彭放这样真正的成熟男人?意识到这个问题,金杨越发好奇她在彭放房间中“观察“的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发生了?她会不会因此在两个男人做做出选择?
如果彭放知道安家杰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会不会因此而后悔,或者会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安家杰知道后会不会暴跳如雷,因此而彻底和彭放撕下脸。
要知道安家杰本来就不爽书记位置被彭放空降而坐,如果再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被彭放抢夺,他会是一种什么心态。
他甚至想喊醒吴攸莉问一问,她和彭放到底有没有……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八卦,而是作为一个秘书,要随地掌握领导的动向以及对手阵营的动态。这很重要。领导属于拥有“高级学问”的人,学问越大人的想法就越多,想法越多他越要去琢磨。琢磨出来也不一定要点明,直接帮领导排忧便是。
套用一句金大伯的话说:一个人有没有本事,要让领导去说。因为,说到底本事是领导给的,领导让你有你才能有,领导不让你有,你本事越大越倒霉。
车到御景斋时,吴攸莉睁开眼睛。准确的说,她是被门口保安的声音吵醒。
“是我……”她摇下车玻璃,露出半张脸,小区保安才放行。
按她的指点送到她家楼下,吴攸莉也没有说“上去喝茶”等客气话,只是温柔一笑,细声细气道:“谢谢!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金杨点头,“吴医生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其实金杨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吴攸莉耳朵里,却别有含义。她站在车门前,神情有一瞬间地慌乱,好一阵儿,才嗫嚅道:“不辛苦……”
“医生不辛苦,当病人的就辛苦啰!”金杨意味深长望着她露出了微笑。
吴攸莉全身猛地一震,眼睛里闪出些无奈的光亮,匆匆道了声:“再见。”便“啪嗒啪嗒”走进了一栋单体花园别墅的门檐下。
金杨淡笑着启动汽车,朝苏娟住居的别墅驶去。
苏娟去年把御景斋和枫丹碧绿山庄的两套钥匙都给了他。只是他除了第一次悄悄潜入御景斋后,便再没有来过。
停好车,从包包里翻出钥匙,轻轻打开大门,然后蹑手蹑脚准备偷偷摸上二楼,却没想房间里响起一道轻呼,“谁?”
说完他的眼前大亮。
他不由自主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看到一名中年保镖神色警惕地瞪着他,接着轻松下来,疑惑地放下手中的电击棒,“原来是您……这个时候来了,我还以为……”
金杨不无尴尬道:“临时有点事,你去休息。”说完索姓大摇大摆上了二楼。径直来到二楼小客厅,又挑出苏娟卧室的钥匙,“啪嗒”开启。
卧室里有两道微暗地壁灯,暗黄色映衬得卧室风景旖旎。
苏娟侧卧在床,胸腹和半条腿裹在被子里,露出一条浑圆迷人的大腿,雪白诱人……金杨呼吸加速,悄悄关上门,慢慢走进床前。
一头乌黑的秀发蓬松地散播在枕头上,半侧的玉脸有股惊魂动魄的美态,两条白雪般的凝脂玉臂引人遐思。
金杨忍不住俯身,她清晰而有节奏的醉人鼻息如催情的春风灌入了他的脑门。他微微退后,小心翼翼地脱光衣服,然后悄悄揭开被子,贴着她的玉背躺了下去。
苏娟发出轻哼,侧卧换成平躺,小半个身子压在金杨的胸腹之上,然后再度进入熟睡阶段。金杨的手悄悄抚了抚她的秀发,然后滑进睡袍,当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高耸胸脯时,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金杨的手背,两秒钟后才豁然醒来,张口惊呼……金杨伸掌捂住她的嘴,一个翻身压上她的娇躯。
“呜……”她浑身猛颤,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将金杨掀翻,金杨担心吓到她,连忙道:“是我,是我……”
“你……”她眨动如扇般的睫毛,轻喘微哼,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我做梦?”
“你再感觉感觉。”金杨紧压着她腻滑如绵的躯体,一只手悄悄抚上她的大腿内侧,她惊魂未定的美眸松弛下来,微微瞥了瞥窗外,娇哼道:“你这个偷香贼”。
“刚才是暗偷,现在是明偷。”金杨呲牙低笑,肆无忌惮地将手探入她滑腻如凝脂的股沟,突然吻住了她的嘴,苏娟唔唔声中环手搂住金杨的腰背,悄然分开雪白的修长美腿…………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晨曦微洒。
床上两条纠缠不休的身体才堪堪分开。
当金杨还陶醉在感官刺激的余韵之时,苏娟抬头望向金杨,似嗔似喜道:“刺激吧,偷香贼”。
金杨知道她以为他是特地来搞刺激活动的,当即嘴角微妙一牵,笑道:“临时起意哈,不是专程来偷香,夫人是不是很失望。”
“临时起意?”苏娟明显不信,瞪大秋水明眸,笑嘻嘻道:“我不信,你凌晨四五点钟偷摸到我的房间……”
她说到这里,两人不由都想起第一次在这栋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金杨凝视她的眉眼,再次俯身相吻。
苏娟两颊晕红似醉如痴,脸颊火烫,柔声道:“我给你钥匙的那天,就时刻等你来偷……”
金杨笑容一敛,眼神温柔似水,嗓音蓦地沙哑,“你总是这么纵容我。”
“那是因为我爱这个偷香贼。”苏娟说完默默搂着他。
“你是大海我是沙。”金杨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所有的一切,好与坏,低俗或者高雅,她如同宽广的大海一般通通接纳。从无怨言。
“乱改词儿。”苏娟扑哧笑出声来。
金杨抚摸她滚烫的脸颊,轻柔怜爱的动作如抚摸一根羽毛,他没有继续开玩笑,而且把今天为什么凌晨到御景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省院的吴攸莉,我们有过接触。”苏娟轻笑道:“有句俗语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默默付出的女姓,每个成功女人的床上都睡过优秀的男人。”
金杨反驳道:“第一句没有疑问,第二句有问题。你就是个成功女人,难道你的床上……”
“你难道不是我床上的优秀男人?”苏娟喘着如兰香气在金杨耳边说道。
金杨嘿嘿点头道,“没错。”
苏娟道:“你是不是担心安和彭因为她而撕下脸?”
金杨点头道:“自古英雄为红颜啊!我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很多阵地都可以丢,但涉及女人就要不同了,在男人的心里,女人象征着他们的尊严和荣辱。”
苏娟笑道:“你小看了彭放,也小看了吴攸莉。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权威,初次见面,而且又是在彭放患病的情况下,能搞出什么事来……”
金杨咧嘴笑道:“我们俩搞出事来前,也仅见过两面而已。”
苏娟的眼眸闪动着晶莹的神采,娇喘轻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偷香小贼……”
金杨抗议道:“偷香贼就偷香贼,为什么要带个小字,我的……很小吗?”
苏娟的脸上又泛起红晕,眼睛低垂,不敢看他,改换话题道:“我认识吴攸莉医生的丈夫。”
金杨好奇道:“她丈夫是谁?”
“陈俊开,以前担任过河口区的副区长和市招商局局长,现在是省招标局副局长。”
陈俊凯?金杨记得这个名字,当年他曾经和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客户有过交锋,后来扫黑从贵竹哪里得知,陈俊开的猫腻不少。今天苏娟不提,他还以为这个家伙在扫黑风暴后陨落。
“扫黑后许多人都因此倒霉,陈俊凯不仅没有处罚,还更上一层楼……我知道原因了。“金杨晒道:“什么玩意儿,卖了老婆求升官。”
苏娟笑道:“以前知识就是力量,现在姿色就是力量。如果这个女人有知识还有姿色,力量就更大了。”
金杨点头道:“权色交易比权钱交易更可怕。”
“为什么?”
“权钱交易都是一把结清,而权色交易具备更持久地杀伤力,而且女人会使简单的局势格外复杂起来。”金杨感叹,“但愿她在彭书记家中是真观察。”
“你放心吧,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苏娟道:“他们都是京管干部,一个是党委一把手,一个政斧一把手;虽然中央奉行党政相互制衡策略,但若是党政一把手之间闹得影响过大,中央的策略是调走其中一个。他们两人不是不清楚,决计不会在明面上斗。”
“但愿如此。”金杨看了看表,嗅到发自她肌肤的阵阵幽香,不由嘿嘿道:“时间还够,再出个早艹如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