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家,庞将军,朕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且先听听看。
朕觉得为了避免将来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朝廷应该开办一所高等院校。
针对不同的年龄段的学子开设不同的班级,针对各行各业进行专业性的培养、储备人才。”
他生搬硬套的将前世的知识说了出来。
可这样的话语,却让范雎惊讶不已,他立刻就联想到很多东西。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范雎便说道。
“陛下这是大手笔啊,覆盖各行各业,针对性的培养人才,如此一来的确可以解决今后人才储备的问题。
但建这样一所学院,所需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如今户部可没有余粮了。”
庞维兴呵呵一笑道。
“费用可以用陛下的内帑来解决嘛!这刚刚查抄了沧州凉州那么多国贼的家,这钱粮肯定足够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
“只是老夫想多问一句,陛下刚才说的组建学院要覆盖各行各业…这是否包括军事呢?”
“庞兄,如果涉及到军事,将出一门恐怕不妥吧?”
范雎提醒道。
庞维兴立刻就意识到范雎话里的意思,就在他打算收回前言时。
李庆安却先一步问道。
“范卿家以为何处不妥?”
“这…”范雎纠结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
“陛下,将出一门,只怕对皇权不利啊!”
李庆安一愣,失笑道。
“若是如此,那由朕来当这学院的院长不就好了?”
闻言,两个朝廷重臣都是哑然失笑。
“陛下原来早就想好了…”
“如此处理倒是能消除隐患,既然这样,老臣便也一并拟一份草案,回头递给陛下。”
聊完一件事,庞维兴犹豫了一会又问道。
“陛下,此次平叛,汉王虽然逃脱,但楚王却被生擒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庆安想了想没有急着回答,转而向范雎问道。
“范卿家是什么意见?”
见小皇帝把皮球扔到自己手上,范雎也是一愣,这龙辇里可没有第四个人了,他总不能把外边的陈公公叫进来吧?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老臣以为,楚王谋逆,罪无可赦,当鸩酒白绫处死…”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李庆安犹豫道。
既然话都说出了口,范雎当然是要坚定立场,说服小皇帝处死楚王。
否则,楚王若是不死,今日龙辇里的话传出去,死的就是他了。
于是范雎坚定的回答道。
“陛下,楚王不死,后患无穷,且不说今后他有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就是朝堂上,地方上那些楚王党的官员也不会就此死心,定然会再生变故,陛下接下来想要清理朝堂,必然是困难重重。”
见李庆安还是有些犹豫,庞维兴也谏言道。
“陛下,老臣赞同范丞相的建议,处死楚王,楚王不死,后患不仅仅在朝堂,军队也是一样。
老臣在奏报里已经提到,天策府车骑将军徐靖远临阵叛国,就是因为楚王的关系,若是没有楚王,老臣有信心让他重新效忠于朝廷。”
见两位重臣都是这么说,李庆安也只能从善如流,楚王虽然从血缘上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兄长。
但实际上,汉王也好,楚王也罢他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这两位老哥从小就在争权夺利,根本没功夫管李庆安和李庆文,接触的极少自然也就与陌生人无异。
一下子敲定了两件事,李庆安也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自己的效率还挺高的嘛。
不过眼下还有件最麻烦的事情。
看完庞维兴的奏报,最让李庆安担心的就是其中提到的天启领地了。
从洛邑城一战来看,天启领主八成是与汉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汉王逃到了天启领。
短时间可能生不出什么事来,但如果放着不管,这家伙势必还会再跳出来生事。
对于这个问题,总不能一直做鸵鸟吧?
李庆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关于应龙将军抓到的那个天启领的郡主…二位怎么看?”
范雎想了想回答道。
“天启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领地,其天启铁骑更是冠绝天下,天启领主唐虢,有一儿一女。
儿子唐悦诚,女儿唐悦丝,皆是人中龙凤,想来应龙将军抓到的便是唐悦丝了。”
“这个唐悦丝,老臣已经接触过了,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并不好对付,感觉不像是这么简单就会被俘虏的…”
“老将军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被应龙将军抓住的?”
“老臣也说不好,不过,老臣建议陛下不妨先接触接触。”
这时范雎也谏言道。
“老臣赞同,那唐悦丝与陛下年纪相仿,年轻人之间多交流交流没有坏处。”
眼见这皮球绕了一圈又被踢了回来,李庆安连忙说道。
“按庞老将军所说,那唐悦丝故意被抓住,只怕是另有所图,朕对她又不了解,难免着了她的道。
不如还是你们二位先去探探她的底,弄到足够多的情报后,朕再出马?”
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把麻烦扔出去。
可庞维兴却说道。
“陛下,其实关于唐悦丝所图之事,她言语间暗示了老臣一些,想来是与陛下有关。
所以除非陛下亲自与她接触,否则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范雎也笑呵呵补充道。
“陛下,别有所图,那所图之事也未必就是坏事,所以您也不必有太多防范心理。
再者,陛下说的也太谦虚了,以您的能力,那唐悦丝不着了您的道都是烧高香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庆安也知道这麻烦肯定是推脱不掉了,于是只能无奈的摆手道。
“罢了,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
两个老狐狸下了龙辇,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待与龙辇之间的拉到足够远之后,两人才低声交流起来。
“没想到陛下的掌控人心的手段也是如此的高明啊!”
庞维兴率先说道。
“呵呵,之前他扫视你们的时候,庞兄可是忐忑不安?”
范雎打趣道。
庞维兴白了范雎一眼,冷哼道。
“要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他顿了顿又无奈的说道。
“老夫都是如此的,只怕天策府的那帮小崽子们也都被陛下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