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本就军事素养不足,现在又懒洋洋地判断这几人应该是平民。
“不会是平民!”
这货是指路明灯,他的话反而提醒了朱桂。
“平民在看到大军之后,第一反应就该是远离,而不是好奇的留在树林中。”
真当军民雨水是一家啊!
拜托!就算是后世,大军征战都是不许百姓观看的,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什么叫“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真当老百姓不怕啊!
李景隆纳闷道:“我大军浩浩荡荡,就算是那些叛逆看到了又如何?我乃堂堂之师,横推过去就成了。”
横推你妹啊!
朱桂觉得这货的脑构造真的很奇芭。因为是朝廷,所以就是正,所以就是堂堂之师,可以横推?
尼玛!这样的军事素养下,怪不得历史上他会那么干。
他这种自己代表的就是正义,就是邪不胜正。这样的唯心思想,早晚坑死人。
身为他的老师,朱桂不得不提醒他道:“景隆,交趾地形不利于我军,若是交趾叛逆隐入丛林,我军也只能是徒呼奈何,所以咱们还得要在细节上下功夫,争取把敌人聚而歼之。”
朱桂不在乎李景隆听不听的懂,他是说给手下听的。一万多大军,加上民夫,三万人。
这么多人驻军于此。统帅再是个二货,这仗就不用打了。
邪不胜正,仅仅是宣传。战争可不是这么唯心的。
就这,还没算上逃走的食尸鬼,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万一行军时,来上这么一下,非要了亲命不可。
当然,这就不必说出来了。朱桂不仅不会讲明他们食尸鬼的身份,反而会加深他们是吃人的“人”,这一点认知。
按照神河文明的研究,喜欢吃人,并且可以得到好处的,其实已经不再是人了。
同一物种的基因决定了,只要有一个缺陷基因崩溃了,这个个体便会崩溃。不崩溃,反而获取好处,那么在基因上肯定便有了突变,已经不再是同一人种,甚至不再会是同一物种。
但这样的“科普”是没有必要的,反而会让士兵们不敢出手。反倒是吃人的“人”,士兵会同仇敌忾。
朱桂下了命令。随军自有通本地话的军官负责审问。这些人是锦衣卫的人,所以那几人的口供很快就问出来了。
一个锦衣卫百户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大步走来,拱手道:“王爷,那五人正是交趾叛逆的斥候。”
李景隆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做了指路明灯,讶然问道:“胡廉是干什么吃的?难道那些叛军已经进逼过来了吗?”
锦衣卫百户摇头道:“敌军主力位置不详,这些斥候平日就隐于民间,得到消息后就送去忠义府。”
忠义府在越朝那边。是越人为了表示对中原王朝的忠诚所建。
但是这个“忠”,也就是个呵呵。除了捧了大明一把快,没有任何的里子。
朱桂略一思忖:“那么敌军的主力应该就在忠义府,胡廉目前在哪?”
胡廉是本地边军的统帅。原驻地是镇蛮府,现在镇蛮府证明已经破了,他人肯定就不在这儿了,所以朱桂才问道。
要知道朱棣征安南,在北京北边的怀来调集军队10万人,精心挑选“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精锐相继出击,从广西、云南、四川调来的“土狼兵”、白杆兵等地方精锐。
而朱桂现在手中人马可少的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必须先弄清手中的力量。
李景隆摇摇头,骂道:“前日说是在镇蛮府,还说已经围住了那些叛逆,可特么的叛逆的斥候都出现在了这里,他围个屁的围!”
胡廉确实很胆大。一开始报朝廷,镇蛮府还在手中。后来朱桂来了,知道瞒不住了,又说自己包围了叛逆。就是不来觐见。
一直到了现在,他手中还有多少兵马,朱桂都不知道。
带军来的骑军都尉刘江拿出地图,查看了一下从这里到镇蛮府的路线,有些为难的道:“王爷,敌军若是处于绝境,那么斥候就不会这般密集,难道他们还能逃出来不成?”
刘江统帅骑兵,本以为这次有仗打,但是哪儿知道这南边土地泥泞,马一踩一个坑,根本派不上用场。好好的骑兵队已经转化为驮东西的后勤队与斥侯了。
现在,竟然做斥侯做出了纰漏。他也是很不甘心的。
“那胡廉就是个废柴!等我到了看他怎么说!”李景隆生气道。
他会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那胡廉是他们一线的人。
甚至胡廉驻边,也是走的李文忠的关系。
不是朝中有人。就越人这年年骚扰,老朱都能要了他一家子的狗命。
朱桂皱眉道:“景隆,你再下道命令……不,我军必须加快速度,马上赶到东关。”
如果敌军被胡廉团团困住,那么他们应该只想着怎么才能脱困,所以这几个斥候出现的地方有问题。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军队溃败,胡廉在胡说八道?
但是似乎又不大可能。驻交趾可是有十万大军。胡廉出自李文忠的麾下,应该不会这么废吧?
不过朱桂也知道这南方的雨林,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朱桂让侍候带队,从他们找到的小路出发,带一支偏师,一千人,不带民夫,先去镇蛮军总帐,掌握了军队再说。
李景隆与李惠宁留下,一边修路,一边跟上。
李惠宁与李景隆还算尊师重道,主动请缨,由他们带偏师前进。
但是人马交给李景隆,朱桂担心他“坑”。交给李惠宁,她又是个女的。
所以这支偏师只能由他率领。而且,老实说修路也不轻松。
甚至对朱桂这么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看自己同胞修路死伤,是人都会有同情心。
但是这没办法。除非朱桂在交趾那边夺下一个出海口。否则以现在大明水师,是没有抢滩登陆能力。
这许多的事,只有自己亲自参与了,才有发言权。
不然,朱桂直接下令水军进发。与那些个一拍脑袋,其实并不懂打仗的大青巾们又有什么不同?
每一场的胜仗,都是小心谨慎打出来的。从来不是一拍脑袋,羽扇一挥,敌军灰灰了。
牛比不妨这么吹,但是真这么干的,灰灰的只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