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不等展鲁台从坐骑一侧翻身,却觉得后心一阵剧痛,双手不由一阵痉挛,就被人从马身上挑了下来,跌落在地上,在战马冲刺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极速翻滚着,展鲁台后背受了重伤,行动不便,随着奔腾而过的骑兵,变成了一滩‘肉’泥,临死之际,他想起了那张脸,他在蹋顿的营帐中见过一幅画,这人分明就是汉军统帅高顺!
这次率领陷阵营埋伏乌桓突骑的的确是高顺,乌桓突骑之名他早就听说,再加上前两天的战绩,让高顺有些手痒痒,决定亲自再率领陷阵营较量一次,陷阵营的那些老将见高顺突然披挂上阵,兴奋莫名,根本不用‘激’励士气,高顺冲在最前面就是最好的榜样,他们已经多年没有和高顺并肩作战了!
高顺亲自挂帅,典韦理所当然的便埋伏在了他身后,张颌则在高顺左侧担任侧翼的职位,展鲁台很不幸的遇到这仨人的组合,哪里还能挡得住?恐怕整个天下能挡住这三人合击的还真挑不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双方的骑兵都在极速冲击,展鲁台没撑过两个回合就被张颌一枪挑下马,这对后面的乌桓骑兵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曹‘性’正用箭瞄着展鲁台,还不等他开弓,展鲁台便被收拾了,意犹未尽的曹‘性’转身一箭,正好‘射’死了和夏侯惇对战的那个副将,正中眉心!
夏侯惇一声怒吼,继续冲杀着后面还在反抗的乌桓军,他对这些游走灵活的乌桓军充满了恨意,见一个杀一个,决不手软,陷阵营呼啸而过,但那些乌桓突骑兵的噩梦还没有结束,躲在陷阵营后面的正是马超的虎豹骑!
被陷阵营一番冲杀,又被两侧的庞德和夏侯惇搅‘乱’,乌桓兵早就大‘乱’,再加上展鲁台被杀,无人指挥,当看到马超带兵冲刺过来的时候,乌桓人终于丧失了士气,四散奔逃,被围在中间的那些乌桓军,尽数被杀!
浓浓的焦糊味中夹杂着血腥气,浓烟滚滚而起,挡住了本就朦胧的月光,这里变‘成’人间炼狱,展鲁台逃走没有成功,而冲进大营的那些乌桓兵更是被重重包围,哭爹喊娘的却找不到出路,被汉军全部剿杀!
白檀的乌桓守军看着远处腾腾燃起的火焰,兴奋莫名,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偷袭成功了,大家都纷纷猜测着明天会有什么战利品分到自己手中,最期待的便莫过于美酒和铠甲了,普通士兵知道铠甲还轮不到自己,就盼望着汉人的美酒!
直到数十个狼狈逃回的骑兵出现在关口,乌桓人才大吃一惊,那些逃兵经过足足半刻钟的解说和嘶吼,才让守军回过神来,急忙开‘门’放进了逃兵,关上也立即紧张起来,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全军戒备,害怕汉军会突然杀过来,要是白檀被攻破了,不仅他们‘性’命不保,他们的族人和部落,也会遭受危险,这是每一个乌桓人达成的共识,所以不用谁组织,所有的乌桓人漫山遍野都在警戒着!
当东方亮起,远处的黑烟滚滚飘向半空,乌桓人没有见到汉军来攻,但也没有见到展鲁台逃回来,顿时有些慌‘乱’,几个留守的将领立即向柳城报信,要想保住白檀,恐怕还要增兵!
昨夜出来偷袭的乌桓军全数被灭,足有一万多人,被围困在布置好的大营之中,无一生还,而展鲁台带来的‘精’锐突骑兵也被高顺一举消灭,俘虏仅有千余人,战马却有无数,都被收拢到后队,送往塞口!
“能让陷阵营、流云营、虎豹骑同时出动的,这乌桓突骑也是首次,展鲁台其实应该骄傲!”巡视着战场,庞德说道!
曹彰失笑道:“要是那展鲁台九泉之下停了庞将军这番夸奖,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呢!”
整座大营已经变成了炼狱,尸首洒落一地,有的地方变成了血池,有地方却是一滩滩‘肉’泥,被骑兵来回冲击,早已不辨人形,一场大火尽情的焚烧,士兵们在处理着战后的狼藉,或埋或烧,总之不能因此而引发瘟疫!
随着朝阳升起,汉军大营中也响起了号角声,伴随着‘激’烈的鼓声,另一半士兵开始出动,向着白檀山口‘逼’近,高顺想乘着对方主将被杀,看看能不能攻破白檀关口!
不过这个地形实在让人很头疼,仰攻的话根本无法冲击,投石车的威力打了折扣,而井阑上的士兵也很难攻击到关上的那些乌桓兵,乌桓人的寨‘门’是用整棵大树搭建而成,虽然粗陋,但十分坚固!
一番投石车攻击,石块在巨大的木头上被撞得粉碎,还是无法对乌桓人造成威胁,而这些乌桓人并没有因为失去主将而慌‘乱’,死死守住了那个位置,就是不肯退缩!
徐庶观察了一阵,对高顺言道:“白檀乃是乌桓屏障之地,其必将死守,关口既然用木桩搭建,不如用火攻!”
但是当一轮火箭过后,那些乌桓人马上就用沙土扑灭,甚至冒着被火箭‘射’中的危险,也悍不畏死的灭火,而远处的乌桓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弱点,很快就组织人搬运石块和沙袋,在木桩的关‘门’口再次搭建屏障,当真是不屈不挠!
看着两边陡峭的山岭和遍布的荆棘,高顺知道爬山越岭是希望很小,人数太少起不了作用,人数太多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而且这样的山岭,人多了根本无法穿越!
乌桓军全都忙碌起来,攻击无效之后,高顺只好撤兵,但乌桓人并未放松,到中午时分,另一座用沙土和石块堆成的山寨便完成了,这里的山道不是十分开阔,堆积起来相对容易,两座重叠的关头摆在眼前,似乎在向高顺耀武扬威!
大军退后,高顺索‘性’把这里当成了练兵之地,一道道命令传下去,各部人马开始了拉练比试,本来他们此来也不想攻破白檀,只等卢龙塞的消息也一场适时地大雨,到时候双方都可以心照不宣的撤兵了,所以将这次出兵当成练兵,也不算很吃亏,至于消耗的兵粮,对于高顺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柳城西北方向有一片广袤的草地,中间一个平静的湖泊,蓝‘色’的水面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春’草正在发芽,牛羊悠闲地或走或卧,经过了一个冬季,终于可以舒适的等待青草来长膘了!
与这里截然相反的,便是柳城中府衙,这里充斥着怒骂和呼啸,难楼这一次损失重大,他有些焦躁的坐在一张虎皮包裹的王位上,展鲁台身亡,等于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臂,但这些人还不知道领情,反而责怪他用人不当,让鲁莽的展鲁台去守白檀,差点就丢了这个要害之地!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过错的时候,高顺就在白檀山下,要尽快决定守关的人!”楼兰虽然还年轻,但顾盼之间也有几分威仪,看着这些喝骂不止的部下,眉头越皱越紧!
楼兰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坐回了座位,没人再愿意发言,塞外之人谁不知道高顺的威名?他们也知道展鲁台的本事,能成为乌桓四大勇士之一,还带领着难楼麾下最‘精’锐的突骑兵,就这样被高顺给收拾了,展鲁台贸然出击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高顺太难对付!
要是换做别人,恐怕展鲁台带着乌桓突骑和那守关的几万士兵,就足以打退侵略者,所以指责归指责,但要让谁去面对高顺,大家都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想碰这个坚硬的石头!
“单于,就让我去吧!”蹋顿打破了沉默,从王位上站起来,到了楼兰面前躬身行礼:“狼群来了,总要有猎人去对付,要不然我们的财产都会被夺走!”
众人见蹋顿肯亲自出手,显然都松了一口气,楼兰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有桓王亲自出征,我就放心了,我们部落的安危,还是要寄托在桓王身上!”
蹋顿是楼兰的兄长,自小便跟着蹋顿一起长大,他对这个勇猛的兄长十分尊敬,即使楼兰继承了单于之位,但对蹋顿的态度却从未变过,并且封蹋顿为桓王,与他共同掌管部落,因为他知道现有的这一切都是蹋顿一手挣来的,要想保住乌桓现在的地位和实力,还必须要依靠蹋顿!
“单于放心吧,乌桓山会保佑他的子民的!”蹋顿领了命令,不急不慢的转身而出,天空一片湛蓝,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四处都是这样开阔,‘春’草的绿意正铺满大地,这样美丽的地方,怎么能够让给高顺,让给汉人来统治?
站在府‘门’的台阶上,蹋顿长出一口气,右手从衣袖中伸出来,他手中拿着的,赫然是首次‘交’战大败库赛罕的铁蒺藜,这枚有着四个尖端的铁器,正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也不知道蹋顿拿着它有多久,铁器变得有些油亮!
“高顺!”蹋顿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铁蒺藜,用两根手指夹住,来回地甩动着,忽然一声冷笑:“汉人常说:胜者为王!我们的较量,现在还不是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