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剑峰上。
山腰间的小院内,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了半截柔柔的灯光。
室中弥漫着清幽的香气,淡淡的,那张将将够睡一人的床榻之上,在烛光中映着一个曼妙的影子。
南姬跪坐在床榻上,唇边沾着几点血迹,一手持着一根毛笔,凤眸微眯,在床榻上的那个蒲团上写写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诡异地符画好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被鲜血染红了的毛笔随手扔在了一边,素手擦拭了一下额间的细汗,继而手撑着头,有些虚弱的侧身躺在床上,轻轻道:
“如此,这小男人的修炼便不用本宫日夜看守了......”
“本宫看上的东西,也只有本宫能动。”
“......”
她用了几滴凤凰精血封入了楚子歌日常打坐的蒲团之上,以凤凰一族的秘法,巧妙地构筑了一个欺天阵法,用以遮蔽不剑峰上方的天机。
楚子歌是月灵根,所需的自然是月灵气,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其灵根暴露了......
——嗵,嗵!
心跳声。
南姬的心跳莫名的加快,全身的血液宛若加了泵一般,快速地在她的体内循环着。
她瞪大了眸子,忙是转身望着铜镜,镜子中,她的脸色越发地红润,宛若熟透的蜜桃......
南姬细细地闷哼了一声,连忙是咬住了一根玉指,试图去缓解身躯上传来的诡异燥热,肌肤上细腻的汗毛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立了起来。
她忍住了身躯之中的不适,紧闭着眸子,放出灵识,试图去寻找那让自己变的奇怪之物。
下一刻,凤躯猛然一颤,她的眸子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轻轻道:
“是......龙!”
“不对,这不剑峰为何会有龙的气息!?”
“......”
南姬整理着身上的衣衫,因为用掉了几滴精血的缘故,今晚的她极度的虚弱,拄着床榻,晃晃悠悠地走出了书房。
夜风一吹,不适感降了些许。
“为何正赶上了本宫最为虚弱的时候?”
很快,她便是发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一切的不适,皆是来源于楚子歌手中的那块儿龙涎香!!
南姬十指纤纤,轻提着灯笼,摇摇晃晃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双凤目半开半闭,溢满了秋水,轻舔着朱唇:
“大人......此行可还顺利?”
“......”
楚子歌回过神来,眸子微眯,手持着龙涎香,心中略有几分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这龙涎香,真的管用吗?’
她本白皙娇嫩的脸庞,此时却泛着红,额头渗出亮晶晶的细汗,两瓣小巧的嘴唇此时也是轻启又闭上,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藏在侍从罗裙之下的玉腿紧紧交叉着,玉足微微弓起,晶莹圆润的脚趾不住地颤抖。
楚子歌的脸色越发地古怪了起来,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恐惧厌恶的样子啊......倒像是中了某种药??
难道她是在演吗?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姬,将手中的龙涎香在她的面前刻意的扬了扬,淡淡道:
“拿到了这个彩头。”
“据说此物对凝神有奇效,嗯?你怎么了?”
“......”
楚子歌在赌,赌她不愿意放弃自己所隐藏的身份,
在赌她会离开不剑峰......
“大人......南姬想......”
南姬的眸子有些恍惚,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停地侵蚀着她的理智,那是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渴求,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
若是寻常,她完全可以用修为强行压制住这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这龙涎香偏偏赶上了自己精血亏欠之时。
而且,这种全新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竟是获得了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极大满足感。
龙涎香在她的面前晃着,她抬着自己的眸子,无法抑制......从体内不断弥漫至全身,肌肤逐渐便得粉红......最后一丝清明之色似乎要被吞噬殆尽。
簪子掉地上了,一头青丝乱洒,素白的玉手轻轻抬起,浅黑色的中衣顺着腕下滑至胳膊,露出嫩藕,继而颤抖地伸向衣领......
一直到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之下,楚子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对于书中所言的龙涎香,怕是理解错了。’
‘凤凰尤厌之,卧龙的那本书里,也没有说为什么厌啊!!’
‘......’
若是她真的失去了理智,自己今晚被榨干不说,等她清醒后,怕是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
——她绝对不能失去理智。
楚子歌猛地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明,一时间竟然没有来得及思索,为何一只成年的凤凰会被这小小一块儿龙涎香所影响。
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大脑飞快地思索着:
“以毒攻毒?”
“还是寒潭清泉?”
“寒潭清泉似乎更靠谱一点!?哪里有清泉......太虚峰!三清泉!!”
月影斑驳绰绰,皓皓月华偏惹。
楚子歌翻身上马, 将她整个人绑在了自己的背后,便是朝着太虚峰的方向奔去。
踏踏踏——
马蹄声音响彻在了山间古道之中。
楚子歌已经能感觉到身后越发灼热的躯体了,但不知为何,他就有一种感觉,今晚,这只凤凰极度虚弱。
——虚弱的不正常。
......
儒子峰,夜色沉沉。
上官凝雨坐于案前,煮水烹茶。
有燃着的轻烟徐徐缭绕,她眯着双眸,双手捧着面前的清茶,久之,喃喃自语道:
“他是极品金灵根吗?”
“那个人......应该不是他!”
胳膊上被藏起来的烙印在这几日越发地灼痛,甚至让她有一种,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就在身旁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思绪,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屋子中的动静,她黛眉蹙了蹙,起身走了进去。
屋子内,李子君正在收拾自己的行囊,胭脂水粉什么的已经打好了小包裹,如今正在整理着衣衫之类的东西。
“师尊,你真的要搬去不剑峰?”
李子君美目瞥了上官凝雨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柔柔的微笑道:
“当然。”
“子歌在世上已再无亲人,自然是需要人照顾的。”
夜风穿过窗户,微拂,她白色的衣襟也随之舞动,宛若仙姿。
上官凝雨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黯然,而后不知为何,脑子好似抽了一般,问出了一句就连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语:
“那徒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