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心间升起了一抹焦急。
逼王初号机与乐子人妖女的性格截然不同,但却都挺极端,因为一句话的不对付,便直接分个生死的可能性很大。
而强敌的环伺,让许元并没有时间将全部的信息差传递给凤九轩。
不过出乎许元预料的,凤九轩的反应一直很平静,并没有受到天夜挑衅的影响。
在降临的那一刻,凤九轩便察觉到了这圣女的古怪。
修为依旧是源初巅峰,但周身却散发着能让他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现在对方一经开口,海量的阅历直接让他明了了前因后果。
这监天阁圣女换人了。
对方不是他曾讲过的那个天衍。
“这是寄魂之术?”
凤九轩声音传来的一瞬,已然斟酌好用词的许元立刻简明扼要的为了这娘舅解释道:
“娘舅,她暂时不是敌人,只是”
话音未落,
凤九轩与天夜的身形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
一股骇然的磅礴劲风骤然自下方冲天而起!
白帝出手了。
没有给他们交流情报的机会,极致的暴力汇聚了一道犹如实质的巨龙虚影自上而下嘶吼朝着许元积啸而去。
这种层级的战斗,许元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倚靠覆盖在周身的黑色源炁与这股炁机产生反应的一瞬激活体内的踏虚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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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触到许元之前,白衣如洗的男子已然挡在了他的身前,龙影光束瞬间被一道映亮了天穹的白色剑芒从头劈到了尾。
一分为二的龙影光束却并未消散,依旧朝着天穹之上冲去,伴随着剧烈震碎耳膜的轰鸣在护城天幕之上留下了两片如蛛网般蔓延开去的裂纹。
一剑终了,
狂乱的劲风卷动着凤九轩的白袍,他的目光却略显古怪的盯着那几乎与他同时出现在长天身前的金瞳少女,眼神有些疑惑。
你刚才不是说中立么?
天夜没搭理他,哼笑了一声道:
“虽然我不是全盛,但你这剑圣能比我快,也算有点实力,算我多心。”
声音传入耳中,凤九轩直接选择性忽略了对方嘲弄,明白过来对方那句中立之言的含义。
只护长天生命周全么?
只是在场诸圣城府皆为世间绝巅,反应过来这一点的人,镇西府内还有其余四个。
佝偻老者来自城墙之上的传音,立刻响起在了其余五圣耳中:
“不攻击许长天,那圣女阁下似乎便不会出手啊.”
“.”
听到这话,半死不活的牧兴义立刻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对于许元安危的担忧恐怕不弱于凤九轩,但他倒不是真的想要许元活下来,而是因为圣人级别的战斗,哪怕是刮到一下,许元都得尸骨无存,届时糯糯如何补全自身?
只是可惜,佝偻老者的下一句话直接让牧兴义心情猛地一沉:
“不过我觉得倒是可以试试,你们也都见过咱们大炎剑圣那一夜的风采,直接围攻他风险太大,不若集中攻击许长天让他束手束脚,如何?”
听到这话,天苑面无表情瞥了那含笑老者一眼。
秦珂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虽然只说对付凤九轩,但“天衍”已然表明了立场,攻击许长天的同时也就代表着要诛杀“天衍”这位监天阁圣女。
沉默了一瞬,天苑清冷的声音平静的回道:
“按原计划行事即可,我与白帝会拖住剑圣,秦珂你抓紧时间破除这城防阵法,层层递进即可。”
而白帝则直接把佝偻老者的话语当做了耳旁风,眸露思索的盯着自己掌鳞上斩痕。
伤口不深,入鳞不过数厘,并未见血,但方才那一击的试探,他却是略输一筹。
剑圣的斩击穿透了幻龙,逼迫他现出了鳞甲护身。
下一瞬,他再次动了。
淡漠的龙眸竖瞳锁定着那一席白衣,瞬时之间便抵临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攻击许长天。
而是选择正面对上这位大炎剑圣!
这骤然发生一幕,直接把城墙上的佝偻老者看傻了,眼神呆愣了一瞬,唇角才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古渊之主的自尊心似乎很强啊
不过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倒也能省不少事。
白帝来袭的速度很快,凤九轩的动作同样很快,电光火石间,挑剑上扬,三寸寒芒衍化出无数的剑路直接封锁了白帝来袭的所有去路。
剑光与龙影在天穹绽放,
瞬时之间,战斗便进入了白热化。
在《沧源》中,许元曾经幻想过各个风格迥异的BOSS乱斗的场景,但此刻真的发生在眼前,他除了懵逼也就只剩了懵逼。
和帝安那夜一样,
他看不清,除了满屏的光污染外,他什么都看不清。
但这些光污染可都不是特效,四溢剑芒与龙影几乎在一瞬之间便镇西府城之内的十数条街区夷为了平地,无数的虫潮与世家府兵在其中无声湮灭,甚至就连城池上空的天幕都被震出了丝丝裂纹。
而也就在这时,
天夜缓缓的飘到了他的身边,轻笑着说道:
“若无外力干扰,他们二人想要分出胜负估计得要数日时间。”
“啊?”许元蓦地回神。
天夜笑吟吟的为他解释道:
“白帝主动将你娘舅拖入了缠斗上,占据优势一方若不想着变着,劣势一方除非愿意挨上一记狠的,便永远不会有机会拉开距离,更没有时间施展大威力术法与剑招,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这么消耗到一方生死。”
说着,天夜盯着那已然打到了数百丈外的两道人影,幽然笑道:
“不过就目前而言,应该是你娘舅占据了上风,只是可惜他打出的斩击并不能对这古渊之主造成实质的伤害,而且谁也说不准阁主和那老头会不会出手,凤九轩应该要变招了.”
短短十数息,
白帝身上属于人族的法衣便已然尽数破碎,露出其下被龙鳞包裹着的健硕躯体,无数剑痕镌刻其上,丝丝缕缕的金色龙血从中溢出。
而其面前的凤九轩依旧白衣如洗,不染尘埃,狂风卷动间,剑若狂岚疾风,海潮绵延。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凤九轩的嗅觉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对。
白帝鳞甲之上的剑痕愈来愈多,他的在对方身上留下的斩痕却似乎变得越来越浅了。
这种变化微无其微,若非他已然空灵的剑境,即便以圣人的视角来看也几乎察觉不到这种变化。
他的斩击变弱了?
还是白帝的鳞甲变强了?
不对,
这是白帝的龙族天赋?
凤九轩不清楚对方这是何等术法,但却清楚的知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在察觉端倪的一瞬,凤九轩便开始了变招,一剑横调,卸去对方拳风上的滔天力道之后,以震荡的契机遮掩左手捏起的剑诀。
圣源涌动,一柄法剑转瞬凝聚在了凤九轩的身后。
法剑无形,无色,无声,划破虚空便朝着白帝的胸膛刺去。
白帝似是根本没有察觉,依旧迎拳而上,
直到在二者接触的前一瞬,他骤然变招,徒手攥住了那无形法剑,骤然发力,似是想要直接将其捏碎。
“噗嗤!”
但预想之中的崩碎并未发生,锋锐剑锋瞬间破开了让掌间龙鳞,鲜血四溢,五指近乎被切断。
不过以此为代价,白帝换来了蓄力一拳的机会,属于古渊之主那极致的暴力在此刻骤然迸发!
凤九轩眉头瞬间皱紧,无名古剑横于身前,但与白帝那鳞甲拳风接触的一瞬,他古井无波的瞳孔便是一缩。
好沉
这一击太沉了,沉到.他接不住!
不过与此同时,
“嗷呜——”
一声狼嚎骤然响起,一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光球同时出现在了凤九轩与白帝的余光之中。
这一枚由纯粹圣源凝聚而成的光球,并且这枚光球正以近乎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朝着他们的方向激射而来
目标,直指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