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为了收买人心,苏州的很多税赋被废除,所以辛琴儿要尽快的建立了财源商业,以弥补了一日日的坐吃山空,因为一旦开战,那一样会花银子如流水。
兴建船坞,对辛琴儿最大的商业诱惑是盐利,唐国非常的缺盐,尤其是唐国中部一带,就是石埭县那里,盐很贵,而且质地也劣差,而江阴军的贩盐,在进入大江的一段非常耗时,如果东海县有了船坞,那海船的出商次数就会增多了。
陆七一行低调的回到了公主府,一进中宅。立刻满眼美人丽影,一双双关切的美目,让陆七心暖也尴尬,他有些不习惯了置身在群芳间。
“身体大好了吧。”小馥柔声问道。
陆七心暖点头,他的伪伤原本还想再装些日子,但现在却是不忍心骗了关心他的人。
“都散了吧,驸马理了正事,才能与你们叙话。”小馥柔声吩咐。
“是。”众女燕语礼应,纷纷转身离开了,只有玉竹和李雪心留下,云娥请了小青和鱼秀华离开。
一起去了书轩,落座后,小馥坐在锦榻上,美目柔和的看着陆七,忽浅笑道:“天风,谢谢你,能够回来。”
陆七一怔,微笑道:“这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小馥垂目点点头,默然一会儿,才抬眼道:“我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日,你和辛琴儿,会打下了外势的根基,我的心,至今还有如了在惶恐梦中。”
陆七垂目默然,过了数秒才看了小馥,轻声道:“厚积而薄发,我也没有想到,一个机遇的出现,却是让我用上了所有的积累,战常州,袭苏州,一发不可收,如今的我,也是难知了以后的祸福。”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秘密移居去了苏州,我担心陛下一旦知道苏州的真相,会不利了你和亲人们。”小馥柔声说道。
陆七一怔,看着小馥,心里涌生了暖暖温情,忽问道:“小馥,你愿意随我去苏州?”
小馥一怔低了秀首,过了一会儿,才细声道:“天风,其实我一直瞒着你的,我的丈夫,已然亡故多年了。”
陆七立时怔视了小馥,过了数秒才讶道:“小馥,你说是真的?”
“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嫌了我,曾经的嫁过。”小馥有些犹豫的细声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嫌你,你应该早说的。”
陆七立刻轻声斥责,语气却是难掩了惊喜,甚至身体都不自然的合手动了动,其实他下意识的想起身去扶抱小馥,可是一眼看见离小馥很近的李雪心,立时惊然收敛了忘形。
李雪心淡雅的看了陆七一眼,嘴角忽的出现了浅浅笑意,陆七自然看见了,却是心儿下意识一跳,李雪心在茅山伴他一月,却是从未与他亲近过的,与陆七一直的守礼相对,平日是很尽责的服侍陆七起居,但始终是清冷淡雅,让陆七不敢了乱来。
小馥落泪了,晶莹的清泪顺了雪白玉颊落下,陆七看了心一痛,手动了动,欲言又止,一时嘴拙的不知该说什么。
李雪心转身取了巾帕,回转到小馥身旁,亲自持巾为小馥拭泪,温柔的就像在照顾小妹妹,陆七目光温柔的看着小馥,心头被忽然的而得,弄的惶喜交织,有了一种如梦感觉。
“天风,你已决定移居去苏州吗?”李雪心才离开,小馥就看了陆七,柔声问道。
陆七一怔回神,摇头道:“没有,我们不能去苏州。”
“不去苏州,你不怕皇帝降罪吗?”小馥置疑道。
“我们的大树在苏州才扎下了根,经不起风雨的摧残,需要了时间成长牢固,也就是说苏州忌讳与越国和唐国两线作战。”陆七温和回答。
“苏州那边有信传来,说已经有了九万大军,江阴本军也支持了张洪波,还有常州的中府勇军,军力很多的了。”小馥柔声算了帐。
陆七笑了,摇头道:“就是有二十万大军,也是没有胜算的,我们若是跑去了苏州自立,唐国和越国立刻会停止征战,转而定盟的合攻我们,衣锦军会攻击昆山夺苏州,宁国以及更多的唐军会进击常州,而我们的军力几乎都是降卒,一旦战事陷入了胶着,甚至是失利,军心就会崩溃,转而造反投降。”
小馥怔然点头,她还真不懂军事的复杂性,而且她建议移居苏州,有一半是担心苏州会被别人篡夺了,她相信辛琴儿的商业能力,但军力却是容易被将官所把持,她觉得陆七若是不亲统了大军,公主府会失去了对苏州的控制。
“小馥,如果我们自立,就会将常州和苏州拖入了血腥战争,那后果就是人心倒戈唾弃,我们如今能够占据了常州和苏州,事实上就是利益换得的,而我们之所以能够让人信服的接受了利益,原因就是公主府的正统地位,是我们用公主府的正统地位,篡夺了朝廷的权威。”陆七又说。
小馥点头,柔声道:“我明白了。”
陆七一笑,道:“如今的我们,只能冒危的拖延时日,时日越久,我们对苏州和常州的统治,就会越加深入人心,另外我们不能主动的有谋反举动,依我看,唐皇对常州的官押银契,肯定不会长久放任的,也许不出一年,就会让常州官势接管官押银契下的赏功军田,那时我会暗令集结五万大军驻扎晋陵县,彻底的占据了常州。”
“那不是等于造反了?”小馥吃惊置疑。
“口号是保护将士的赏功田,不许朝廷言而无信的变相收田,如今公主府在常州的田地征赋,是根据实际收获的六成征收,荒芜之田甚至是不收税赋,收过了六成米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人丁赋等等杂税,可以说留给军户的利益,远高于别地,涉及自身的利益得失,我们的起兵占据常州,就会得了人心支持,而且因为是朝廷的失信,也会波及了宁国军将士的不满,所以朝廷若是调宁国军去常州征战,我甚至能够策反了宁国军归附。”陆七自信的回答道。
“嗯,杨鲲如今是宁国军节度副使了。”小馥柔声回应。
“成了节度副使,事实上是明升暗降了,节度副使没有调兵军权,杨四兄的大军东击,还是被唐皇变相的治罪了。不过我策反宁国军,只靠了杨四兄是不成的,那得大批中下层将官被煽动了才可。”陆七温和说道。
小馥点点头,陆七温和道:“我们只能是留在了京城押赌,就是常州起兵,我们也不会离开京城的,我人没有在常州和苏州,大军的造反,就不能强加于我。”
“虽然是那么说,但会不会被牵连,是很难说的。”小馥担忧道。
陆七笑了,他的常州策战是押赌,奇袭苏州也是押赌,如今他故意留在京城,更是押赌,走到如今的境地,对于他而言已是在赌命,赌赢了是皇帝,输了就是亡命。
“天风,其实我最不放心的,是苏州的军力,会被人篡夺了,尤其是江阴军张氏,他们在苏州太有优势了。”小馥细声说道,美目柔视陆七。
陆七看了小馥,浅笑道:“如今的我,只能信人不疑,我信张洪波,如果信的错了,那是我的命运不济。”
小馥默然点头,陆七却是神情若有所思了,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小馥,你不用担忧的,张洪波很难篡夺了苏州军力,他没有任免将官的权力,而且很多的高级将官,都是公主府的翊卫出任的,以及曾经随了我去茅山的降将出任的,事实上,苏州军力内部,是存在很大牵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