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陪着令狐冲喝着喝着, 又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在这江湖中,谁又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呢?”
令狐冲一愣,没有言语, 沉默的继续喝着。
林平之叹了口气, 看了看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 劝慰道:“大哥, 现在你是华山派大弟子, 恐怕这日后华山掌门之位是逃不掉的。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踏踏实实的继任掌门,把华山一派发扬光大, 继承华山派的百年基业,才是重要的事情。”
令狐冲用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怔怔的看着林平之, 半天, 才苦笑着道:“就我?师傅总是说我办事毛躁, 没有一点儿沉稳的样子,倘若是我继承掌门的位置, 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一听这话,林平之放下了酒杯,正色道:“大哥你这话说错了,现在的华山派需要的不是你做事沉稳,而是传承。你一直都是大弟子, 又得到了岳掌门亲自传授紫霞神功, 在华山其他弟子的心目中, 你就是下任掌门。更何况……”
林平之说到这里, 暧昧的笑了一下, 拍了一下令狐冲的肩膀,道:“更何况你十之八九还会是岳掌门的女婿?这样的条件放在这里, 就足以稳定华山众人的心。”
令狐冲一听了这话,仿佛想要辩白什么似的,林平之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哥你要说什么,是你的武功吗?其实不然,你精通独孤九剑,那便是当世间最为精妙的剑法了,就算是现在人人都想得到的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恐怕也不能相提并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想和你切磋?
有了这样的情况,你还在害怕什么?依小弟看来,这事不如早些解决,也好稳住江湖上的众多猜测。”
话已至此,令狐冲也只能张了张嘴,大概是认为确实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便低头径自开始喝酒吃菜,不再言语。
酒足饭饱,令狐冲带着几分醉意,回到了华山派那边。而林平之则是靠在了窗前,看着楼下那街上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人群,在阻击了余沧海之后,他难得有了些平静。
当脉脉走进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她轻轻地走了过去,靠在了林平之的背上,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喜悦,道:“哥,令狐大哥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林平之静静的把脉脉抱在了怀里,轻笑道:“基本上算是吧!”
“那……区大哥那边的事情……怎么办?”脉脉咬了咬嘴唇,“如果还需要你做什么怎么办?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情的!我不习惯看到你之前那种的表情。”
“那边见到他再说吧!”林平之不自然的撇撇嘴,“不是说定晚上见面吗?”
“哥……”脉脉沉默了一下,“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梦想,但是我还是喜欢哥你之前那种仿佛与世无争的模样,除了你醉心的武功,其他的纷争都和你无关似的模样。”
林平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脉脉,没有言语,只是享受着此刻的温馨,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幅合家欢乐的图像,那夫妻自然是他和脉脉,还有就是他们身旁的孩子……
“哥,你在想什么?”看着自家哥哥出神的模样,脉脉狐疑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
“没什么。”林平之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愣了片刻之后才低下头,轻柔的亲吻了一下脉脉的额头,不可察觉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去收拾一下吧!我们也该出发去见区扬了。”
到了傍晚擦黑的时候,林平之和脉脉两个人,装作要回去查看一下自己家宅子的模样,叫了一辆马车,兄妹二人就离开了客栈,直奔福威镖局。不过等二人进了镖局,却是立刻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从后门外离开了镖局,奔向区扬商定的地方。
“你们来了?”
“区大哥。”脉脉乖巧的点点头,“最近,我爹的情况怎么样?”
“传回来的消息上称,和教内兄弟的安排已经基本完成了,”区扬点点头,“等到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就打算去和东方不败做个了断了。”
“这边的事情?”林平之顿了一下,“你还要做什么?”
“余沧海死了,岳不群暂时废了,得益的人并不多,”区扬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教主的意思是,利用这个机会,让嵩山派背个黑锅,让五岳自己乱起来。”
“自己乱?”林平之讽刺的笑了一下,“恐怕你们还需要对付什么人吧?”
区扬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我们不做,也恐怕会有人做的。嵩山派本来就曾埋伏人对付五岳其他几派,打得是我们的招牌,现在我们大不了就是把罪名坐实罢了!”
“你们要对付谁?”脉脉在半天不说话之后,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情,我和哥不想参与,等到护送了令狐大哥之后,我和哥就去苏州,帮爹对付东方不败。其他的事情……”
“二小姐尽管放心。”区扬的表情有些发青,“我明白二小姐的意思了,福建这边的事情,全由我负责,你和林少侠,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另外……”脉脉犹豫了一下,不过半天,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动摇区扬的决心。
“二小姐,”区扬似乎也看出了脉脉的危难,叹了口气之后才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去做,但是眼下东方不败的势力还很庞大,若是五岳趁着我们打击东方不败的时候来攻击我们,那么日月神教的基业恐怕……很危险。教主也是怕这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