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现在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简直太复杂了,震怒、害怕失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诸多心情,都被他压在心底,他现在要的是冷静,要尽快将她救出来。
不愧是夫妻,在遇到事情上,反应出奇的一致,程一笙也是这样想的。
殷权试图追赶掳走她的那群大象无果后,迅速跳下惊了的象身,然后他命令手下都跳下来,说了一个方位集合。目前几头大象的位置都比较散,不会造成踩踏事件。
而巴裕也身体灵活地跳了下来,以最快速度跑到殷权身边,殷权可是大主雇,给了他不少的钱,他把事情给搞成这样,从他自己这边都过不去。刚才他离殷权的位置比较远,所以没有看到太太被掳走。
他一跑过来就问:“殷少,您没事儿吧!”
殷权转过头看他,吩咐道:“一笙被劫走了,你看有可能是谁干的?”
他敢肯定,劫她的人肯定是泰国当地人,因为外国人是无法驾驭那些大象的。而且他看到掳走她的那个嚣张男人,十足的泰国人特征。
“什么?太太被劫走了?”巴裕因为惊讶,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快去查!”殷权懒得跟他废话,眸中戾气渐浓,锋锐逼人。
巴裕愣了一下,这个男人跟之前他看到的判若两人,看样子恐怕这才是真的他吧,巴裕不敢多言,赶紧去打听了。
驯象场因为此事被迫关闭,殷权完全可以通过大使馆给当地政府施压,但是他不敢这样做,他怕将对方惹急了,对一笙不利。
他的手下也都召集全了,出这么大的事故,他们心里自然愧疚的很。他们可是国内最顶尖的保全了,可是都败在了大象身上。对方利用了他们不熟悉大象的物质,将人给抢走了。
巴裕很快便重新走了回来,他操着一口生硬地汉语说:“殷少,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劫持人质的现象。再说我们泰国,就算抢劫的,也不会骑着象群抢劫,普通人可是养不起这些象的。这次的事,应该是属于计划好的事情。所以殷少您是不是在这儿得罪了什么人?”
殷权想都没想便否认道:“不可能,我第一次来泰国,能得罪什么人?我的生意跟泰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立在地上,阴桀之气尽显,一头整齐的短发已经让他弄得凌乱,显出不羁之感,眸内戾气横生,似乎可以将一切席卷其中,撕得粉碎。一干手下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迁怒了。
殷权说完,紧接着说道:“你在泰国比较熟,不管用什么方法,用多少钱,也要打听出来,她在什么地方!”
“是,我马上去做!”巴裕点头,迅速转身再次离开。
殷权指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说:“你跟着!”
此时,在本地搜寻的驯象馆保全人员拿着一台手机,用英文问:“先生,这是您太太的吗?”
在他们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自然脱不开干系,现在积极地在寻找线索!
殷权转过头,看到对方拿着的手机,眼中闪过一抹抽痛,他将手机拿过来,上面已经满是尘土,他用手小心地擦拭着,好似抚摸着她的长发。
这是程一笙的手机,她被掳走时,从兜里掉出来的。
在不属于他的地方里,他有点施展不开手脚的感觉,他大步向回走去,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手下打电话,问他的方位,他有了最新的打算。
殷权快速找到巴裕,问他情况。
巴裕为难地说:“我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说很快给回话,但是没有下文了,我猜测掳走太太的一定是势力非常大的人,否则不会这样!”
殷权眸内划过一丝狠戾,问他:“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地方!”
巴裕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殷少,我只是个导游!”
殷权换了个说法,他冷佞地看着巴裕说:“地头蛇总有吧,想办法让我见到他,我亲自去见他!”
既然是泰国黑道做的,那他就一点点渗透其中,把那人翻出来。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钱不能做到的事,也没有什么人钱渗透不了的,他就会一会那个人!
巴裕明白了殷权的意思,他点点头,马上去办。
殷权吩咐身边的人说:“先去想办法换一百万的泰币!”
程一笙坐在沙发上往窗外盯了许久,都没看到这里有一个人经过,她目测左右,也没看见什么守着的人,难道那个塞就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儿不怕她跑掉?还有那烈狗之说,她没看到影子啊!
程一笙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老实地呆着,她站起身打开门喊道:“有人吗?”
没人回应!
她又喊:“有人吗?”
她的声音清丽而高亢,就好像女高音般穿透过小湖向前传去,然而她都听到自己的回声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更别说回应了。
没人?
程一笙心里痒痒起来,就算现在不能跑,在这儿转转也可以吧!
于是她探出脚,向外走去,她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一声铃铛响,很多铜铃的那种声音,甚是悦耳,这声音包围着她,四处都有。她的步子停住,向左右看去,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很多铜铃都隐藏在两边茂密的树木中,一个接着一个。这么密的树,一般的风是吹不透的。现在铃突然响了,不是有人拉就是她触动了什么机关。
“嗖”地一声,一支箭迎面冲她飞来,她吓得“啊”一声,没来及躲开,那箭就稳稳地扎进她脚前的木头中,贴着她的鞋子,再向前一点,就会扎中她的脚。她吓得往后弹跳了一步,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远远望到那对面的窗中,塞眼中遍布阴寒,放下了弓!
不一会儿,塞出现在她来时的路上,他走得很快,似乎带风的样子,后面的长发原本一直贴伏在颈间的,现在都飘了起来。浑身黝黑的肌肉紧绷着,很有力的样子。
他健步走来,走得近了,程一笙看到他眸中泯灭的光芒,带着薄怒,杀气渐浓,毫无疑问,他生气了。她的这个试探,又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大步走到她不远处,几步一蹿,便蹿到她面前,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伸出大手,大力地推她的肩头,她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是木地板,虽疼但还不至于摔伤。
“想跑?”塞又是向前几步,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他的手有力地微微向上提,迫使她的脸抬起来冲向他。
程一笙疼的眼底又泛出泪花,想摇头可是摇不动,这个时候她自然要服软,因为被他掐着,所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饿了,我喊人,可是没人理我!所以我才走出去想找你的,我知道你在前面!”
美人总是让人怜爱的吧!更何况是程一笙这样漂亮风情的女人,泰国的女人因为气候原因,大部分都很黑,塞的几个女人也都是结实的小麦肤色。他还是头一回碰到皮肤这样白得透亮的女人,他看着她眼底的泪花,慢慢凝成透明的泪珠儿,这一刻的变化,令他有些怔忡,他的手不由发紧,她觉得呼吸困难了,双颊被憋得泛起红来,透出一股妖冶的美。
白里透红,说得就是现在吧!
塞盯着她漆黑的眸,被泪水浸染得灿亮如星,那样漂亮的眼睛,就好像最有亮度的黑宝石!
人的本能都是很灵敏的,程一笙感受到塞身上的杀气,所以她不敢大声反抗,隐忍着,她的脑中在飞快地想办法,如何来摆脱此刻的困境。可是人在缺氧的状态下,脑子转动都是不灵光的,所以程一笙觉得脑子都锈掉了,怎么也转不动。
她的脸,开始透出一股不正常的妖红,越来越红,她的眼皮也渐渐垂了下来,那颤动的睫毛,像是无力振翅的蝴蝶,看起来分外可怜。
他猛地回神,发现她快要被自己掐死了,紧身t恤中,那高耸的胸开始猛烈上下耸动起来,他立刻甩开手,她大口气地喘息,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一边。
凌乱青丝拂上她的脸庞,衬得她脸更白了,那如烟般的青丝更青,眉如远山,鼻唇精致,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副山水画,说不出的那种朦胧感。
程一笙这样的女人,是男人心中完美梦中情人的典型形象,每个男人都曾做梦拥有过这样精致的女子,她集智慧美貌于一身,她身材无可挑剔,的确,她这修身t恤,紧身牛仔裤比旗袍要更能看出她的身材。她该弱的时候弱,让男人怜惜不已!
塞的少年时期,自然也这样幻想过!只不过成年了,他可以拥有各色女人!但他真没见过如此有特色的异国女人。
可是此刻,他的心智并无迷失,仅仅是赞叹她的美貌罢了。像他这样意志坚定的男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迷失的。
他恶狠狠地啐骂,“蠢女人!”
不是骂她想跑的蠢,而是骂她快死了还不吭一声,要知道死在他这双手下的人不知有多少,他已经习惯了一用力就要别人的命,他下手有时也控制不好那力道。他此刻产生了一种后怕,她那白皙纤细的小脖子,差点让自己一用力给掐断了。
不是害怕她死,而是她本不是自己的人,是别人的,他如何跟对方交待?
程一笙要是知道对方的想法,她一定会为自己喊冤的,她又不了解对方,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当然要小心谨慎了。她可不想莫名地送命!他的脾气这么不好,她已经惹怒了他,再不乖乖地听话,毫无疑问他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程一笙不知道他这双手染过多少鲜血,她只知道既然他是受人所托,那他不会轻易杀自己。她要知道知道他这双手的内幕,一定会把自己的脖子给搓下层皮不可。
塞蓦然转身,踏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程一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静静心神。
过不多时,进来一名泰国女子,黑黑的皮肤,看起来年龄还不到二十岁,很小的样子,一身翠绿色的泰国式长裙,她托着一个盘子,说了句泰国语,程一笙听不懂,像是打招呼的话。她见程一笙坐在地上,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走过来弯腰要扶她。
程一笙站起身,用英文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女孩儿听懂没有,反正冲她笑得挺灿烂。
程一笙坐到桌旁才看到,原来是给她送饭来了。她有点惊讶了,饭送得挺快呀,刚才那个塞不是很生气吗?怎么送饭送得这样及时?程一笙觉得可能自己分析错了。
女孩退出门外,程一笙透过窗户看到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离门远远的地方,既不会打扰到她,又能听到她说话。这是来伺候她的还是来监视她的?
程一笙看向饭菜,颜色煞是好看,典型的泰国菜,只不过她知道泰国菜以酸辣为主,她看到这颜色中有红红的东西,分明就是辣椒,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果真,辣味儿冲进嗓子。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从来不碰辣椒,靠嗓子吃饭的,碰了辣椒还怎么主持节目?不是给别人机会嘛。所以她不能吃辣,现在她可为难了,这么辣的东西,她根本就不能吃。一向不吃辣,这突然吃了,估计要闹病,闹病的话……
疼现在是小事儿了,万一这个地方看起来像部落一样,医疗水平如果不高,病了是不是很容易客死它乡?程一笙觉得自己是人质,对方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带她去医院,到时候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想到这里,她将手中的叉子放下了,饿上一顿两顿死不了,兴许回头殷权就来救她了呢?
本来她就受伤了,刚才又被摔得生疼,既然不能吃饭,还是保存实力吧,她干脆慢慢站起身,忍着疼,坐到床上半躺下来。
过不多时,泰国女孩儿来收盘子了,她进屋后看到桌上的菜没有动过,有些意外,看向她说了句泰国话。
程一笙虽然听不懂,但也好歹明白她的意思,问自己为什么不吃。程一笙用英语一字一句地说:“太辣,吃不了!”
她估摸着这女孩儿应该听不懂吧!
果真,对方露出茫然的神色,说了一堆程一笙同样听不懂的话,端着盘子走了。
程一笙泄气的躺在床上,语言不通真是痛苦,早知道她应该学几句泰国话应急的。关键谁哪知道会出这种倒霉事情啊!算了,还是饿肚子歇会儿吧,她好想一想那个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只能拿他当突破口了。
所谓倒霉就是喝凉水都塞牙,你越是不想让谁来,谁就偏偏来。程一笙在想塞这个人,可并没想让他出现,然而他却风卷残云般地出现了,程一笙听到那地板“咚咚”响的声音,就惊坐了起来。可是他已经快速地站在门口,直直地冲她走了进来。
“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不是说饿了,怎么你又不吃?想耍什么花样?”他的鹰眸野性难驯,紧紧地攫住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想从其中发现她的打算。
也是的,程一笙受了惊吓又受伤,挨饿现在还被他吓,脸不惨白就怪了,她一向都是娇滴滴地爱护自己,舍不得让自己受苦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啊!
在塞心里,这个女人成了多事的代名词,他的女人一向乖巧,哪像她。要不是那个人叫自己不要伤害她,他早就狠狠地收拾她了,还至于给她机会搞小动作?
程一笙的确事儿多,这点她自己也承认,这是习惯、是本性,改不了。她忍了,自己饿着,难道这也不行?
不过此时她弄明白了,塞此次的目的是针对她不吃饭的,她自然不能容许此刻产生误会,所以她马上说出自己的理由,“我不能吃辣!”
塞也明白了,看来是饮食习惯不同,他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转过身无声地踩着重步走了。
什么意思?程一笙微微凝眉,甚是不解。
过不多时,那个小姑娘又来了,手里照旧端着托盘,照旧规矩地说了一句泰国话,将盘子放到桌上。程一笙赶紧站起身去看,这回看到这盘里仍旧是饭菜,只不过没了那些红色的辣椒物,她赶紧尝了一口,果真不辣了。
欣喜啊!她不再犹豫,拿着勺子就开始吃。
这白白的米饭透着一股香味儿,这才是正宗的泰国香米。塞这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好吃,真是好吃!这里的菜比她来泰国吃的东西还好吃。这里的食物肯定都是毫无污染纯天然的,别看这个地方像个世外桃源,那可不代表塞的口味儿会低,他这样的地位,肯定要求比普通人吃得更好。
塞听说那个女人肯吃饭了,还吃得很香,这才放心了。看她脸色那么差,好像随时要昏倒的样子,她要是病了,不仅麻烦,对方还得埋怨自己。
揽下这种事儿,真是烦人!
吃饱肚子果真舒服,程一笙从塞的表现看来,他脾气虽坏,但还是照顾她的,否则怎么会这么体贴的又是让人送饭,还换成她能吃的饭呢?她并不认为塞这个陌生人见了她一面,就被她深深的迷住,她虽承认自己优秀,但并不自恋。所以她开始猜测背后要求掳她那个人的身份。
如果他仅是殷权的仇人,那也没必要对自己优待是不是?肯定巴不得弄死自己,要么弄出个虐待照片传给殷权,或者寄节断指过去,想到这里,程一笙忍不住自己打个寒战。
既然照顾她的话,那就说明对方的身份,是她所认识的。她认识的那些人,还认识殷权的,她在脑中努力地想,阮无城、薛岐渊都不太可能啊,难道是莫习凛?似乎这个人她了解最小了,但是她也没听说莫习凛在泰国有势力?不过她真不了解莫习凛的生意都在什么地方有。
她觉得如果是熟人,那只有莫习凛可能性最大了!
吃过饭,她照例坐在沙发上观察外面的形势,她发现前面根本就没人经过,刚才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走的不是她来时的路,她一直就不明白刚才的铃怎么响的,如果说触动机关的话,那为什么女孩儿跟塞进来的时候铃都没响?
所以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铃不是机关的问题,而是有人不知道在哪儿盯着她呢。既然树丛里有不易察觉的铃铛,那么这里面就有可能有人盯着她。她闭上眼,听着四周的动静,她静下心,只听到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根本没听到人的说话声,或是人能够发出的动静。她想着一般像这种山寨或部落式的地方,应当有个高塔之类的东西,可以看得很远。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没什么胆量去试探塞了!虽然她认为塞对她还是照顾的,但是那个动不动发怒就要动手的男人,她还是少惹为妙。看看她到这里才多长时间,受了多少的伤?不说别的,她的手臂还抬不起来呢,生疼的。
此时殷权那边已经通过巴裕接触到一个地头蛇,他正往那里赶去,这边安排一部分人继续跟驯象馆的人按大象的步伐搜寻人可能去的地方。
巴裕一路上表现得很不安,他劝说道:“殷少,我们还是找警察吧!”
殷权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带着冰寒,冷冷地射在巴裕身上,他紧绷的下巴微动,问他:“你们泰国劫持了人质,政府施压的话,一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巴裕不说话了,他心中有数,殷权惹的人,不会是一般人,那么大的象群,就不是般人能拥有的,在泰国用象来劫人的,恐怕也数得过来。结果如何他很清楚,通常会很残忍的对待人质,更何况又是那种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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