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会问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是我们在十九号的早上——在高建国的屋顶上发现的狐狸毛。十八号的夜里,狐狸大仙在高建国的屋顶上嚎叫了一段时间,全村的人都听见了——你也应该听到了。”
“这一小撮狐狸毛是从这张狐狸毛皮上拽下来的,无论是颜色,还是长度,都能说明这一点。”
高建功的鼻翼上已经开始冒汗珠。右手紧攥着左手腕,内心的紧张已经反应到肢体上来了。
“纵火者的目的很明显,他(她)想让高刘村的乡亲和我们确信高建国家的两把火是狐狸大仙放的,这种把戏只能欺骗愚昧善良的乡亲们,骗不了我们,这也正是凶手愚蠢的地方。他(她)早不玩这种把戏,晚不晚这种把戏,在我们进驻高刘村的当天晚上玩这种把戏,结果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这就叫‘弄巧成拙’。不过,我们要感谢这个纵火者,如果他不弄出这场闹剧,恐怕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头绪呢。包括你二十一号晚上到龙岭镇去找翟亮文,这也是非常愚蠢的举动,如果你不走这步棋,我们恐怕到现在还无法认定犯罪嫌疑人是谁?”
高建功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珠了。
“如果我们没有说错的话,是你老婆薛丽华指使你到龙岭镇去的。”
高建功不再看郑峰,他低头弯腰,将两个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人在有些时候是需要支撑的,人的脑袋尤其需要支撑。因为人的脑袋要思考,要耗费精力,他要承担邪念,欲望,嫉妒,仇恨等多重任务,它的负担太重了,人的一生全指望它了。
这显然是一种认真聆听的姿态。
“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七号下午两点左右,高建国家发生火灾的时候,你老婆薛丽华在村子里面——她在家养胎,因为你们和高建国家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无论是高建国家,还是高刘村的人和我们都没有想到她。这正是薛丽华聪明的地方。”
“你也许会问薛丽华为什么要纵火,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第一,你老婆曾经请高建发的母亲向高建国求亲,结果被高建国一口回绝。”
高建国突然抬起头来:“我老婆薛丽华是龙龙镇人,他怎么会认识高建国呢?”这是第二次谈话以来,高建功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很显然,他对薛丽华与高建国之间的事情可能一无所知。
“你老婆薛丽华和葛营长的老婆是亲戚,葛营长的老婆也是龙岭镇人,一次,薛丽华到葛营长家来玩的时候——在大队部看电影的时候,薛丽华的板凳和高建国的板凳靠在一起,回去以后,他就让父母到奉贤大队请高建发的母亲到高建国家去提亲。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这应该是薛丽华纵火的一个原因。”
“你们是听谁说的?”
“是高建发的母亲跟我们说的。那一年的下半年,薛丽华就嫁给你了。这说明薛丽华是一个个性非常要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