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吵醒我,动静比较小,过去,我都是这样留门的。”
“谢家庄派去喊周银锁的人是什么时候来叫门的呢?”
“是十二点二十,这时候,周会计还没有回来。”
“你是什么时候把情况告诉周银锁的呢?”
“是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
“您没有让来喊周银锁到方洪波家去吗?”
“周会计到哪里去,他没有跟我讲——他也不会跟我讲。”
现在,有一个时间无法确定,那就是周银锁回到供销社的时间,大概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五十之后。
方洪波家在谢家集北边的方村,从方村到供销社最多只要十分钟,即使周银锁是在来喊周银锁的人离开之后回到供销社的,他从方洪波家回到供销社足足用了五十分钟。另外四十分钟,周银锁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三个人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刘长松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细节,三个人便杀回头,又去找了方洪波,看到谈话记录,我们就知道刘长松想干什么了。
“你和周银锁经常在一起打麻将吗?”
“我们不经常在一起打麻将。”
“周银锁除了和你在一起打麻将以外,还和什么人在一起打麻将?”
“跟他在一起打麻将的人有几个。周银锁就好这一口。”
方洪波向刘长松提供了一个人的名字,三个人又通过这个人找到了另外两个经常和周银锁在一起打麻将的麻友,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得出以下几个方面的信息:
第一,周银锁嗜赌成性,但麻友相对固定,所以,即使是供销社里面,除了方洪波,没有人知道周银锁是一个赌棍,连周银锁的家人都不知道。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周银锁在供销社担任会计的工作,如果单位领导和其他人知道他好这一口,那他会计的工作就干到头了,第二,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赌博这一类事情,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
第二,在方洪波家打麻将,彩头一般都不大——最多十块钱——一般是进园子,每人拿出十块钱,打完五圈——或者有一家输干净了,麻将结束,时间也不能超过也夜里面十二点,而且必须在家里面打,因为方洪波的老婆对方洪波约法三章,过去,方洪波也曾麻将桌上的常客,上了瘾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把一辆半成新的自行车输掉了,老婆下了狠心,如果再嗜赌成性,她就和方洪波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去。方洪波只能听老婆的,方洪波的老婆很聪明,想一下子把男人的麻将戒了,不现实,那就约法三章。所以,周银锁很少到方洪波家去打麻将,除了麻将瘾上来了,又没有地方去过把瘾的时候,才跑到方家去搓几圈。
第三,周银锁和其他人在一起打麻将,彩头都比较大,输红了眼的时候,四五十块钱,再小一点也得二三十块钱。
第四,周银锁最近手气很差,逢赌必输,赌博这种事情,所有人都逃不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命运。净输钱,那钱从哪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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