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付主任所说,达校长的个头不高,大概在一米六零左右,也比较胖,脑袋圆溜溜的,头上的毛不多,但梳得齐刷刷的。
达校长的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华达呢大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的咔叽布裤子,脚上穿一双浅棕色的棉皮鞋。
在达校长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副黄颜色的棉手套,两只棉手套是用一个布带子连接在一起的。
李云帆负责问话,王萍负责记录。
达校长走进教室的时候,眼睛在李云帆、郑峰和王萍的脸上扫了一下,王萍的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手上拿着一支钢笔,达校长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第一次——四月十二号下午的谈话可不是这个样子,今天的谈话似乎比昨天的谈话正式了许多。
李云帆、郑峰、王萍和达校长面对面地坐在床沿上。
其他人坐在另一张床上。
卞一鸣和谭晓飞和老侯不在教室里面,昨天晚上,李云帆、郑峰和卞一鸣在临睡觉之前商量决定,今天早晨对案发现场进行第二次勘查。要想破解湛玉曼他杀之谜,必须弄清楚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凶手杀害湛玉曼之后,是如何逃离现场的呢?他不走门,会走哪儿呢?
“李局长,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达校长仰着脑袋,从眼下角望着李云帆道。
“我们请你来,就是还想和你谈谈这个案子。”
“你们还想问什么?”
“达校长,对于湛玉曼的死,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觉得湛老师死的蹊跷,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说不好,凡事,都要注重证据。”达校长到底是教政治的,说起话来,主旨明确,”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达校长的话暗含试探之意。
“达校长,根据我们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判断,湛玉曼确实死于他杀,而非自杀。”
“不知道李局长有何依据。”
一眨眼的功夫,达校长已经说了两个“据”,所不同的是,一为“证据”,一为“依据”,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四月十一号的夜里,在隔壁的宿舍里面的段老师和戴老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段老师平时睡觉一向警觉,凶手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环节。”
达校长的眼睛直视着李云帆。他在等答案。
“湛玉曼如果是悬梁自尽的话,就必须先站在椅子上,有一个动作,是她必须要做的,就是用脚蹬倒椅子,椅子倒在方砖上,不可能没有声音。凶手将湛玉曼挂到房梁上以后,忽略了这一点。”
达校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抽出来,打了一梭子,然后用打火机把自己的香烟点着了。
达校长这包香烟掏的很不是时候,他一进教室的时候就应该把香烟掏出来。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忘了这个茬。
“椅子倒在方砖上的位置也有问题,至少应该有一条椅腿在绳子垂线下方的中心范围之内,”这个问题,李云帆在心里面琢磨了很长时间,“关键是椅子倒在地上的体位有问题。”